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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9:55 作者: 徐徐圖之
    王超笑嘻嘻的,他臉太黑了,顯得牙齒特別白,說:「沒怎麼,分了唄。」

    梁璽明顯不信,道:「他還真跟那個女明星有什麼?」

    王超滿不在乎道:「誰知道,反正跟我也沒關係了。」

    王錦問了句:「那為什麼分的?」

    王超翻著眼睛看房頂的吊燈,想了想說:「性格不合。」

    梁璽和王錦對看了一眼,誰也知道他是不想說。

    王超自己主動換了話題,賤兮兮的對王錦道:「我聽大哥說,周末你要帶對象給他見見。」

    梁璽在旁也調侃道:「喲,速度挺快呀。」

    王錦半點也不尷尬,道:「你到時候如果沒事兒,就一起去。」

    他們大哥王齊是個看起來很嚴肅的人,彥容到時可能會有點拘束,如果王超也在場,應該會好很多,畢竟彥容和他也很熟了。

    梁璽佯作不滿道:「為什麼不叫我一起?我可是他爸。」

    王超吐槽道:「快拉倒吧,你哪兒像他爸,我二哥比你都像。」

    王錦斜眼看他。

    王超忙道:「我可不是說你老。」

    梁璽笑道:「跟彥容比,他還不老?」

    王錦本來就因為白天手術太疲憊而一直木著臉,聽了這話,臉更木了。

    梁璽忙道:「可別當真了吧?我開玩笑呢,不是老不老的事兒,跟彥容比,咱們誰敢說自己年輕?」

    這倒是實話,王錦接了句:「是,他太小了。」

    梁璽假惺惺的羨慕道:「就這么小才好呢,你看他多粘你,我倒是盼著我媳婦兒能反過來粘粘我,可惜一睜眼就發現,又做夢呢。」

    王超配合的發出背景音:「哈哈哈。」

    梁璽也不理他,繼續對王錦道:「說你更像他爸也沒錯,我是半點都不像了,我媳婦兒也不大敢太管他,我看他也就什麼都聽你的。」

    王錦笑了下,又想起昨晚的事,說:「最近也不行了,有點叛逆。」

    王超又在旁邊道:「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

    王錦:「……」

    梁璽也哈哈哈起來,說道:「咱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離家出走,你跪著挨揍,這個年紀叛逆太正常了。」

    王錦嘆口氣,難得一見的苦惱。

    梁璽出餿主意道:「實在不聽話就揍唄,揍兩頓就皮實了。」

    王錦搖頭,王超笑道:「算了吧,寶貝著呢,哪兒捨得揍。」

    梁璽yín笑道:「那就只能床上解決了。」

    王錦正氣凜然道:「你看你哪兒像他爸。」

    梁璽無辜道:「不是早給你了嗎,你才是他爸。」

    王錦:「……」

    他比剛才看起來更累了。

    結束以後各自回家,王錦等到十點,彥容也沒打來電話。

    他關掉燈,躺下閉眼睡覺。

    過了一會兒,他又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

    是因為昨天氣氛太差,所以彥容今天才不想再打給他嗎?那明天呢?後天呢?有沒有可能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睡前電話了?

    王錦拿過手機,翻出彥容的號碼,撥了過去。

    剛「嘟」了半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一直在等他打過去嗎?

    彥容道:「餵。」

    他的聲音很輕,王錦也放輕了聲音,道:「睡了嗎?」

    彥容道:「還沒有。」

    王錦像平常一樣問他:「今晚參加什麼活動了?」

    彥容說:「什麼也沒參加。」

    王錦聽出他有些委屈來,道:「怎麼了?」

    彥容道:「沒心情。」

    王錦又問:「不開心?還是不舒服?」

    彥容沒回答,說:「你回家了嗎?」

    王錦道:「回來了。」

    彥容道:「沒有加班?今天做手術順利嗎?」

    王錦道:「手術挺順利的,沒有加班,晚上和梁璽還有我弟弟一起吃飯了。」

    彥容道:「你弟弟還好嗎?」

    王錦道:「還不錯,耍了一晚上貧嘴。」

    彥容笑了聲,說:「我喜歡聽他說話。」

    王錦也笑著說道:「我都快聽煩了,明天就是周五,等你回來,能聽他貧個夠。」

    彥容道:「嗯。」

    他叫了一聲:「王錦州。」

    王錦覺得自己的耳朵像被毛茸茸又微微涼的貓爪輕輕碰了一下,癢麻到靈魂都要出竅。

    這個時刻的彥容是特別性感的,哪怕看不到他的臉和身體,只靠著聲音,就能勾勒出他赤裸著兩條白玉一般的腿側躺在床上的畫面,t恤包裹著少年美好的肉體,額前的碎發微微遮住碧藍的眼睛,粉色的唇瓣里吐出又輕又軟的一字一句。

    「我以為你不想理我了。」彥容小聲道。

    王錦一怔,從心猿意馬里抽身出來。

    彥容接著說道:「我不敢打給你,又怕你也不打過來,我從八點一直等到了十點多。」

    王錦:「……對不起。」

    彥容吸了吸鼻子,檢討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昨天不該和你頂嘴,你不贊成我玩遊戲也是為了我好,我還對你發脾氣,你說的對,我太幼稚了。」

    王錦有些微妙的尷尬,彥容並沒有察覺到他昨天披著「為你好」外衣下的心思,就把這場小矛盾的責任全都自己攬了過去。

    當然他也不會主動把那點酸溜溜說出來。

    他說:「昨天我的態度和表達方式也有問題,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我不該用對小孩的態度對你。」

    他知道彥容想聽的是什麼,事實上,回想昨晚整個對話,他很容易就能找到讓彥容突然不開心的那個點。

    彥容的語氣果然立刻變得明媚起來,道:「王錦州,你最好了!」

    雨過天晴,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綿綿情話,王錦才催著明天還要上課的彥容睡了。

    已經立夏,雖然還沒熱到盛夏時那種離了空調會死的地步,可睡前難免有些燥意。

    王錦下樓從冰箱裡拿了瓶冰水,上樓時順手關了樓道里的燈,三樓王超的房間還有燈光,就是沒聲音。

    從西藏回來幾天了,王超一直在家裡安安靜靜的待著,既不像以前一樣愛跑出去玩,晚上房間裡也沒動靜,和從前總是開著音響聽音樂,吵吵鬧鬧的樣子完全不同。

    第二天傍晚,王錦要去學校接彥容的時候,突然出了事。

    他的那個脊柱畸形的病人手術後就被安排住進了icu,人醒過來以後神智清楚,也排了氣,下肢卻沒有知覺,這是該類手術里常見的術後短暫症狀,但病人家屬懷疑醫院在手術中有過失,目前情緒很激動。

    王錦作為主治大夫,只得又換上制服過去解釋安撫,給王超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趟學校把彥容接回家。

    彥容和幾個同樣都等家人來接的同學一起在校門口邊聊天邊等。

    托美國女同學kaitlyn的福,班裡大部分同學都知道彥容有個做醫生的帥爸爸,剛開始彥容還很彆扭,後來乾脆習慣了,同學問他「你爸爸真的有kaitlyn說的那麼帥嗎」的時候,他也會特別自豪的說「那當然」。

    戴了頂鴨舌帽、皮膚黝黑的王超遠遠朝這邊揮手時,誰也沒想到他是來接彥容的。

    他是個當紅歌手,如果不是在川藏線上把自己曬成這副認不出的德行,王錦也不敢光天化日讓他來學校接人。

    彥容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最後還是靠聲音猜出他是誰。

    對「帥爸爸」有期待的同學錯愕的問道:「你爸爸?」

    彥容忙撇清道:「不是,這個是他的弟弟……他們兄弟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

    跟著王超上了車,他才問:「你是被曬成這樣的嗎?」

    王超握拳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肱三頭,道:「不man嗎?」

    彥容竟有些羨慕,誠懇的讚美道:「realman!太酷了!」

    王超其實也是昧著良心自誇,冷不丁遇到個真誇他的,反而吃驚道:「你喜歡這樣的?」

    彥容道:「我也想變成這樣,皮膚黑一點,肌肉大一點!」

    王超:「……」

    將來二哥可能會有點慘。

    第五十一章、六娃好慘

    王超不熟悉學校這邊的路,開著導航七繞八繞,說:「醫院裡的事兒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我二哥讓我帶你先去吃飯,你想吃什麼?」

    彥容道:「什麼都行。」

    王超提議:「火鍋怎麼樣?二哥說你能吃一點辣。」

    彥容點頭道:「好。」

    他一段時間沒有見王超,很是新鮮,對吃什麼完全不在乎,只顧著問王超這次去西藏的見聞,王超就對他講了講瀾滄江的峽谷、海螺溝的冰川、通脈的天險、林芝到拉薩一路坦途的美景,他聽得雙眼晶亮,十分嚮往。

    其實他還想問王超和男朋友的事,想想又忍了回去,以他們的關係,問這麼私人的問題多少還是有點不禮貌。

    吃完火鍋回到家,王錦已經在等他們了。

    彥容一看見他,立刻把王超給忘得一乾二淨,幾步跑到他面前,關切的問道:「病人沒事了嗎?你吃飯了沒有?」

    王錦道:「病人沒事,我在醫院餐廳吃過了。」

    他把彥容的單肩書包拿了下來,掂量了下,說:「怎麼這麼重,這周作業多?」說著又順手揉了揉彥容背書包的右邊肩膀。

    彥容道:「作業不太多,書包里有《神鵰俠侶》,我看完了,就拿回來了。」

    王錦夸道:「這麼快就看完了,真厲害。」

    彥容被誇得有些小得意,王錦笑著伸手摸摸他的腦袋。

    全無存在感的禿瓢怪在樓梯口叫了聲:「二哥。」

    王錦漫不經心的看他:「嗯?」

    王超道:「你跟我說實話,除了你和大哥,我是不是還有三個哥哥?」

    王錦莫名其妙道:「什麼?」

    王超哀切道:「我覺得我一定是六娃,不然你們為什麼都看不見我。」

    王錦:「……」

    彥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問道:「什麼是六娃?」

    當晚睡前,王錦陪他看了《葫蘆兄弟》。

    看完躺在床上,他還意猶未盡:「原來蛇精臉是這樣的,以前我還以為是形容妖艷美麗,寫作文的時候差點就用它來形容語文老師了。」

    王錦好笑的把窗簾拉好,也過來上了床,扯開夏涼被把兩人蓋住,彥容便在被子下面蹭過來貼著他。

    王錦伸臂抱住那段細韌柔軟的腰肢,手臂碰到的皮膚也是一片滑膩,他收緊了些,說:「你這條小蛇精。」

    彥容被他勒得有點緊,但也不掙扎,反而真像條蛇一樣纏了上去,趴在他的胸口,輕輕舔了舔他的喉結,回道:「那你就是蠍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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