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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9:55 作者: 徐徐圖之
    但他還是說了,對著手機輕柔的說著在床上說過的一些話。彥容的手yín經驗不多,還是需要一些引導的。

    在他的撩撥里,那邊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甚至會混雜幾聲壓抑不住的低吟。

    兩人一前一後抵達了高|cháo。

    等平復下來後,王錦問道:「舒服嗎?」

    彥容回味了一下,道:「沒有和你在一起舒服。」

    王錦道:「我也這麼覺得。」

    兩人都笑起來,都覺得對方yín|盪的很可愛。

    彥容喜歡和王錦做愛,喜歡和王錦一起探索性,這種喜歡對他來說,也是愛的一部分。

    以前他暗戀梁璽的時候,對梁璽卻沒有過性幻想,那時他什麼也不懂,連性愛的樂趣都幾乎沒有體會過。帶領他感受性愛之美的是王錦,他對王錦的迷戀,是靈與肉都有的渴望,他的心理和生理都很依賴王錦,他希望王錦能給他更多美妙的體驗,無論是愛情,還是情愛。

    所以在他眼裡,對性的需求,就等同於對王錦的需求,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可避諱的,除非王錦不想給他。

    不過王錦怎麼會不想?王錦一定也很愛他,也一定很想要他。

    彥容暗暗想,這個周末見面,如果王錦還是沒有發現情書的秘密,他就把王錦家裡每本醫學書上都寫一句」我愛你」,再讓王錦全都念給他聽。

    他生氣了,就要王錦愛他才肯開心。

    這個晚上,他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兒笑一會生悶氣,一會兒又笑了。

    王錦為什麼那麼好?

    王錦並不是故意不去看那封情書,他最近太忙了,連續幾天都在病區和手術室之間奔波,在辦公桌後坐下的時間都少有超過五分鐘的,喝口水的工夫就被病人家屬護士輪番來找。

    本來說好了周五要去接彥容,王錦卻因為病人臨時有狀況,不能按時去。

    他當時立刻就給彥容發了條信息,說明了情況,然後說:「可能要忙到八九點,你先回家等我,別餓肚子。」

    彥容是有他家鑰匙的。

    這條消息發過去的時候,彥容正在上最後一節課,等下課看到回撥過去,王錦的手機已經無人接聽了。

    他有些失望,但也理解王錦的工作,收拾了東西,打算自己乘地鐵回去。

    本來王錦來接他,他是急著想快點走的,早就盼著快點放學,現在這樣,他一點都不著急了。

    反正學校門口堵得水泄不通,附近的地鐵站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才會不那麼擁擠。

    等同學們陸陸續續走的差不多,他才背了他的單肩包,慢吞吞的最後一個離開教室。

    校園裡的學生也很少了,多是為了和學生錯開高峰擁堵、現在才準備離開的教職工們居多。

    這種時候在門口遇到金越,倒也並不意外。

    金越開了一輛銀灰色的國產車,把車窗放下來,很客氣的說:「遠遠看著像你,怎麼這才走?沒人來接你嗎?」

    彥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道:「我值日,走晚了。」

    金越笑笑,又說:「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彥容道:「不用,謝謝你。」

    他拒絕的禮貌又生硬,金越卻像沒聽出來一樣,還是笑著說:「要去王錦家嗎?我順路的,上來吧。」

    彥容沒有上車的意思。

    金越收起了浮於表面的微笑,看著彥容說:「順便,我們聊一聊。」

    彥容不吃他這一套:「你是想和我聊王錦州嗎?我不想和你聊。」

    金越挑起半邊眉毛,道:「是不想?還是害怕?」

    彥容挺直了背,道:「我有什麼好怕的?」

    金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少年心性最經不起激將,他到底還是沒忍住氣,拉開副駕的車門,上去了。

    剛上去他就後悔了。

    他和金越有什麼好聊的?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王錦的現在和以後都是他的,過去的事他一點都不在乎。

    金越問了句:「你餓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彥容拒絕道:「不要。」

    金越想到他會這麼說似的:「還說不怕我?這麼緊張。」

    彥容抿了抿嘴唇,道:「因為你看起來不懷好意。」

    金越側目看他,笑了笑,說道:「我被你搶了男朋友,當然對你沒有好意。」

    彥容:「……」

    王錦忙到八點四十,終於結束了工作,洗乾淨手第一時間給彥容打了通電話。

    他問:「到家了嗎?」

    彥容道:「到了。」

    王錦聽他無精打采的,心想大約是又等得睡著了,問道:「是不是沒吃飯?說了別餓肚子,你又不聽話。」

    彥容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王錦看了眼時間,道:「換換衣服就能走了,想吃什麼?我路上買。」

    彥容想了一會兒才說:「糖炒栗子?」

    王錦答應道:「好。二十分鐘就到家了。」

    路上買了糖炒栗子,還打包了兩份牛肉麵,一起帶了回去。

    離家不遠了,車子裡都是栗子的香甜味道,他的心情也和這味道相差無幾。

    他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心情了,這種想把全世界都捧到一個人面前的心情。

    到了家,他一打開門,彥容便從裡面撲出來,把他抱了個滿懷。

    王錦忙站穩,一手抱住彥容,把另一隻手裡提著的牛肉麵拿開了些,笑道:「哎,當心燙著你。」

    彥容聞到了面的香味,問道:「那是什麼?」

    王錦道:「牛肉麵,栗子也不能當飯吃。你放開我,咱們先吃飯。」

    彥容也不放手,說:「我不餓。」

    王錦道:「可我餓了,做手術幾個鐘頭,快低血糖了。」

    彥容本來只是環著他的腰,這時更用力了,道:「不要,不讓你吃。」

    王錦有些無奈,問道:「我沒去接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彥容不說話,只是用力抱著他。

    王錦道:「栗子是現炒的,還熱著,吃嗎?」

    彥容轉過頭,又看他手裡的東西,說:「我聽人說糖炒栗子很好吃,我不知道是什麼,是不是很甜?」

    王錦笑著說:「挺甜的,我幫你剝殼,你嘗嘗看?」

    彥容安靜了片刻,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慢慢鬆開了抱著王錦的手。

    兩人終於離開玄關進去,在餐桌邊坐下。王錦把面放在一邊,剝了一顆栗子遞給彥容。

    彥容接了放進嘴裡,咀嚼了幾下,嫌棄道:「也不是太甜,沒那麼好吃。」

    王錦看出他今天有點小脾氣,順著他道:「那就不吃了,吃麵吧。」

    彥容板著臉道:「我不餓。」

    王錦很餓,順手又剝了顆栗子,彥容一般很少這樣耍脾氣,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哄。

    他剝好栗子,正要放進嘴裡,彥容突然道:「你也不許吃。」

    王錦:「……」

    彥容鬱郁的冒出一句:「我討厭金越。」

    王錦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彥容心裡根本藏不住事,自己立刻就說了:「有一年下大雪,公交都停了,你騎自行車跑了七公里去買糖炒栗子,還把耳朵給凍傷了,就因為金越說想吃。有沒有這件事?」

    王錦:「……」

    彥容受傷道:「我討厭糖炒栗子。」

    王錦把那顆栗子丟在了一旁,道:「以後都不吃了。」

    第四十章、真的真心

    那顆無辜的栗子在桌上滾了兩圈,不動了。

    彥容看看它,又看看王錦。

    王錦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倦容,雙眼卻滿含關切的望著他。

    他突然有一點後悔。

    幾個月前,他還沒有被王錦迷住的時候,就知道王錦喜歡過金越,後來他對王錦心動,也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感到很介意。

    王錦三十多歲了,沒喜歡過人才不正常,喜歡過一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那個人剛好是金越而已,就算不是金越,也會是其他的什麼人。

    他並沒有把他的不開心定義為吃醋或嫉妒,他只是討厭金越這種人。分手那麼久了,不但對王錦糾纏不休,還不懷好意的講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對了!金越的「不懷好意」,就是想挑撥他和王錦的關係吧?

    他差點就上了金越的當!

    他把那個栗子拿了起來,扔回裝栗子的紙袋,說:「買都買了,不要浪費,周一我帶去學校,給同學吃。」

    王錦沒說話,他也不適合再對栗子發表任何意見。

    彥容又把牛肉麵的外賣盒子打開,推到王錦面前,道:「你吃吧。」

    王錦也沒有要吃的意思。

    彥容低了低頭,道歉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還不許你吃東西。」

    王錦的眉毛皺了起來。

    彥容又說:「其實我也早就餓了,栗子也很甜,我剛才說的是氣話,你加班那麼累,還幫我買栗子和晚飯,我卻沖你發脾氣,我太壞了。」

    他誠懇表達歉意,努力反省自己,他不想讓王錦認為他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也不想因為一個糖炒栗子而使他們之間產生芥蒂。

    王錦的眉毛皺得更厲害。

    彥容以為他還在不愉快,又主動拿了筷子遞過去,說:「你不要這樣,我不想你低血糖。」

    王錦看看他,輕嘆了口氣,接過筷子,也沒急著吃麵,而是說:「我也不想你總是這麼懂事。」

    這個詞在彥容的概念里,無疑是個絕對的褒義詞,他問:「懂事不好嗎?」

    王錦道:「不是不好,可是我喜歡看你在我面前不那麼懂事的樣子。」

    彥容聽不太懂,只挑他想懂的部分理解道:「我知道,我什麼樣子你也喜歡。」

    話是沒錯,但這真不是王錦現在想說的。

    他喜歡彥容所有的樣子,唯獨不喜歡彥容受傷的模樣。

    從前彥容提起金越,除了一如既往的不喜歡,最常說的是「不在意」、「不在乎」、「不要說他了」,可是金越每次出現,彥容分明都很在意、很在乎、很想說得清清楚楚。

    他真的很介意金越的存在,王錦卻從來沒有對他說清楚過金越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所以今天,金越輕而易舉的就能傷害到他。

    王錦沉默著看了他片刻,道:「我是在大雪天給金越買過栗子,還在暴雨天給他送過傘,有一年春運,為了幫他買回家的票,我還在火車站排隊到凌晨五點。」

    彥容:「……」

    王錦道:「我那時是真心對他,再加上年紀還輕,別說凍傷耳朵,被雨淋一淋,通宵不睡覺,就是他讓我去死,我說不定也會去。」

    彥容睜圓了眼睛,類似的話,金越說他就已經忍受不了,王錦親口說出來,刺得他從耳朵乃至七竅都隱隱酸痛。

    這次,他承認他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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