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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9:55 作者: 徐徐圖之
一周之前,他還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很重要,現在他又不那麼想了。
喜歡不喜歡有什麼關係?他喜歡王錦啊,這已經非常足夠了。
王錦不會拒絕他,至少在他變老變醜之前,只要他想,王錦就會和他保持現在的關係。
而且這段關係有「排他性」,王錦不是別人的,就是他的。
王錦的溫柔體貼,成熟性感,都是他的,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在王錦的頸邊蹭了蹭臉頰。
在這如同阿Q精神勝利法的自我安慰中,他也感覺到了幸福。
雖然這幸福還很微小,卻像一顆火種,在他的心口點燃了起來,溫暖又明亮。
王錦聽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才問道:「哭完了?」
彥容又覺得丟臉,不好意思回答。
王錦又問:「還想做嗎?」
他還在彥容裡面,彥容當然能感覺到他的硬度和熱度。
彥容試了下,實在扭不動腰,只好小聲道:「我沒有力氣了,你來吧。」
王錦吻了吻他的臉,才掐著他的腰,慢慢動作起來,自下而上的貫穿他,從慢到快,越來越深入,越來越激烈。
沙發難堪重荷的吱呀與彥容的吟叫混在了一起,宛如一曲yín靡的情歌。
在沙發上做了一次,王錦就著這個姿勢抱他上樓,樓梯走到一半,摩擦又使兩人進入了狀態。
他們停在了拐角,彥容被抵在米色花紋壁紙的牆壁上承歡,他的雙臂環抱王錦的脖子,分開的雙腿分掛在王錦的腰側,劇烈的衝撞與快感之下,光裸的小腿不住抽搐,細密的汗珠散布在細白的皮膚上,晶瑩又情色。
做完以後,兩人一起沖了澡,王錦先幫他吹乾了頭髮,然後才吹自己的。
他側身躺在床上,一直看著王錦。
王錦吹的差不多,關掉吹風機,問道:「看什麼?」
彥容把臉往被子裡藏了藏,只露著眼睛,說:「你很帥。」
王錦笑道:「嗯,你也帥。」
兩個人都知道自己相貌出眾,也都認為對方的顏值與自己是匹配的。
彥容有些高興,將被子拉得更高了一些,蒙住了腦袋。
王錦又下樓,把樓梯和沙發收拾了一下,然後才回來睡覺。
彥容還是蒙著腦袋。
王錦知道他沒睡,說了句:「別蒙著頭睡,對身體不好。」
彥容就把臉露了出來,其他地方還是裹得嚴嚴實實,像個蠶寶寶。
王錦在他身邊躺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心思各異。
過了一會兒,王錦道:「分我半張被子。」
彥容便分給他了。
王錦扯開被子的半邊蓋住自己,在被子摸索著握住了彥容的手。
彥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有點絕望又有點期待的想,王錦州又要勾引他了,都是套路。
王錦輕聲問道:「剛才為什麼哭?」
彥容抿了抿嘴唇,不想回答。
王錦道:「這周末怎麼不讓我去接你了?」
彥容心裡一跳,換套路了啊。
王錦把他的手握緊了一些,說:「上周你問我的問題,現在還想知道答案嗎?」
彥容呆住了。
王錦扭過頭來看他。
他不敢看王錦,心跳得有些快,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天花板。
王錦空著的那隻手從被子下探出來,扳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了過去。
四目相對。
彥容的眼睛裡幾乎立刻泛起了濕意,他不想這樣,但他完全控制不住。
王錦笑了笑,眼角的那道褶讓他看起來更加溫柔,他說:「不許哭,不然我就不說了。」
彥容努力睜了睜眼睛,卻還是有眼淚從眼角滑了出來。
王錦用拇指幫他擦了下淚,柔聲道:「都說了不許哭。」
彥容的眼淚流得洶湧,卻不敢說話,他怕他說錯什麼,更怕他理解錯王錦的意思。
王錦是……那個意思嗎?
他像等待宣判一樣等待王錦開口。
王錦看著他微笑,輕輕道:「喜歡。」
彥容極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在他心頭跳動的那簇小火苗,呼啦一聲,燃亮了整個世界。
片刻的靜默後。
他撲了過去,用力抱住了王錦。
王錦被他撞到了下巴,無奈的皺眉笑起來,也回抱住他。
彥容有些哽咽,說:「王錦州,你不要騙我。」
王錦拍著他的背,說道:「騙人的是小狗。」
彥容覺得不夠,加碼道:「是烏龜王八蛋。」
王錦忍不住笑出聲,道:「嗯,烏龜王八蛋。」
彥容抱得更用力,又問:「喜歡我什麼?」
王錦故意道:「上起來慡。」
彥容張口咬他脖子。
王錦假惺惺的叫痛。
彥容把臉埋在他頸邊,悄聲笑起來。
王錦不會輕易對人說喜歡。他知道的。
他一定非常喜歡他,他也一樣。
他在王錦懷裡睡著了,睫毛雖然還是濕漉漉的,嘴角卻掛著淺淺的笑意。
王錦動作很輕的關掉了燈,但沒有像彥容一樣入睡。
他喜歡彥容,比今晚之前任何一次想像中的喜歡都要更喜歡。
他對彥容不止有情慾,還有了占有欲,他想像其他人染指他的彥容,不管對方是陌生的流氓,還是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他沒辦法接受。
彥容太小了,他需要被保護、被寵愛,在他長大以前,王錦希望自己是這個保護他、寵愛他的人。
但是彥容總有一天會長大的,長大到不再需要一個可以依賴的對象,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因為依賴,而對他產生依戀。
儘管如此,他還是願意做彥容成長過程里一個重要的,過客。
他願意和彥容一起走他的一段人生路途,走到他不能再吸引彥容的時候。
昏暗中,王錦凝望著彥容的輪廓,自嘲的笑了笑。
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一身的聖母病。
第二十七章、你好看
早上,王錦還是照例七點起床,沒吵醒彥容,靜悄悄的去上班。
彥容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可昨天的體位太消耗體力,他又哭到幾乎缺氧,整個人還是暈暈的,躺在床上發了好半天的呆,才似夢似醒的爬起來。
他又沒有乾淨衣服可以換。
上周他離開的時候,認為再也不會來,便把自己的衣服和個人物品全都帶走了,昨天穿的那身衣服王錦又幫他洗了,還晾在外面。
現在,床頭又放著一套180碼的半新衣物,不是上次見過的那套。
王錦家到底還有多少這個人的衣服?
他把那身衣服往遠處推了推,不是太高興。
這周學校組織體檢,他現在的身高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七之間,要長到和王錦一樣高,可能還得一年或者兩年。
他的兩位養父身高和身材都差不多,兩人經常混穿衣服,柏圖頭一天穿過的外套,常常第二天就出現在梁璽身上。
他很羨慕,如果將來有一天,他也能和王錦換衣服穿,一定特別好。
他穿了王錦的衣服,挽起袖子褲腳,下樓吃過早餐,就又回了樓上。
玩了一會兒手機,他覺得無聊,便把手機扔到一邊,從書架上隨手拿了本書來看。
書名叫《膽道外科手術學》,內外都有些舊了,該是被王錦看過很多遍,裡面還有很多用不同顏色的筆做的劃線和標註。
王錦的字是漂亮的,筆鋒飄逸,字型圓潤,稜角不那麼分明,也沒有任何攻擊性。
和他的人很像,溫柔又討喜,人們會很容易就喜歡上他。
彥容看不懂這本書的內容,只翻來找王錦的標註看,有些地方很嚴肅的寫著「參考XXX病例」、「結合X年X月X日X老師X論文」之類,但有些地方就……有一頁的內容是講某種手術併發症,內容看起來艱澀難懂,看標註的筆跡應是不同時期寫下的,重點劃出了一段話,旁邊空白處寫著「記不住就去吃屎」,下面有一行小字「第一次吃」,然後又一行更小的字「第二次吃」。
沒有第三次了。
……應該是記住了吧。
彥容捧著書,忍不住哈哈哈。
王錦中午回來,上樓推門,見他坐在書桌前津津有味的看那些醫學書,還很驚訝,說:「好看嗎?」
彥容也很意外,道:「好看。你怎麼回來了?」
王錦道:「下午沒事兒,就回來了。」
彥容道:「哦。」
兩個人古怪的安靜了片刻。
他們都需要一個緩衝,來適應已經發生變化的關係。
王錦問道:「餓不餓?去吃飯?」
彥容點點頭:「好。」
王錦去把晾著的衣服收了進來,道:「已經幹了,你先換衣服。」
彥容走過去,要脫衣服,又頓住動作,轉過身背對著王錦,才把上衣脫了,露出雪白的背部,和因為褲子腰圍過大而扎得十分糾結的腰帶。
他的兩邊蝴蝶骨上都有一點紅痕,是昨晚在樓梯轉角的牆壁上蹭出來的。
王錦看了一眼便轉開了視線,把他的襯衣給他,問:「怎麼又穿我的?」
彥容說:「我沒有衣服穿。」
王錦轉頭看了一眼床頭,他早上專門到王超房裡挑的那身衣服,還在那裡放著。
等彥容換好衣服,兩人一起出門。
彥容認為王錦能猜到他不肯穿那身衣服的原因,他想聽聽王錦怎麼解釋。
王錦偏偏什麼也沒說。
王錦是變笨了嗎?還是覺得這事沒必要解釋?
他有點後悔,早知道他剛才就該直接質問的。
對啊,為什麼不問?他又不是王錦的床伴,他是王錦喜歡的人,總不能連問問的資格和權利都沒有吧?
他偷偷看了幾次王錦,這個人都在專注的開車。
他又泄了氣。
王錦才不笨,怎麼會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就是根本沒打算解釋,說不定還覺得他揪著過去的事不放很幼稚。
還是不要問了。
王錦問他:「想什麼呢?」
他說:「想……想昨天那個女孩。」
王錦道:「上午我給派出所打電話問過,她身體沒有太大問題,就是情緒還不穩定。那個小流氓被刑事拘留了,證據挺齊全的,估計得判十年以上。」
彥容點點頭。
王錦抓住機會警告他:「以後再去夜店,必須得大人陪著,就你們幾個孩子,一點都不安全。」
彥容道:「我才不是孩子。」
王錦笑了笑。
彥容很不服氣,說:「幸好我不是,不然你也該被抓起來。」
王錦笑不出來了,他有點尷尬。
他和彥容的開始,還真是算不上美好。
彥容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坐直了些,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王錦道:「沒有。」
彥容不太相信,道:「我中文不好,有時候詞不達意,你不要誤會我。」
王錦笑道:「進步真快,成語都用的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