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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9:55 作者: 徐徐圖之
王錦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彎下腰吻了他的臉頰一下,柔聲道:「什麼時候想再來,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彥容還是沒有看他,低低說了句:「上我很慡嗎?」
王錦:「……」
彥容側了側腦袋,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王錦覺得他可能在哭。
過了好大一會兒,彥容悶在枕間的聲音響起來:「王錦州,你和剛才那個人相愛過嗎?」
王錦說:「沒有。」
彥容露出臉來,道:「騙人的是小狗。」
王錦道:「喵。」
這個梗出現在這裡一點都不好笑,彥容自然沒有被逗笑,板著臉說:「他告訴我,上周二就給你打電話說要來的,我算了算時間,就是我來的那一天,那天你像瘋了一樣脫我的衣服,插進來的時候也特別用力,和今天有點像,都是精神分裂。」
王錦教他說中文:「這不叫精神分裂……叫行為反常。」
彥容改口道:「嗯,你行為反常,是因為他嗎?你愛過他?」
王錦笑了笑,道:「你覺得是就是吧。」
彥容不是真的想打探他的秘密,看他不想說,也就罷了。
王錦也不想再和他談自己,故意道:「你呢?你愛過誰?」
彥容的眼神開始躲閃,道:「反正不是你。」
王錦道:「我知道。」
彥容此地無銀的、生硬的講道:「你也不認識他。」
王錦道:「嗯。」
彥容說:「平安夜那晚……我喝醉了,我以為是他。」
王錦道:「嗯。」
彥容小聲道:「連做一場醉夢都想讓他對我做那種事,我太yín盪了。」
王錦這次沒有再「嗯」,他覺得他還是不要出聲比較好。
彥容吸了吸鼻子,道:「他不會喜歡我的,他有個和他很相愛的人,我……我也希望他們能一直那樣。」
他有一點悲傷,甚至絕望。
換做別人,王錦會對這種暗戀不屑一顧,但是彥容太漂亮了,他又有點同情,伸出手摸了摸彥容的臉頰。
他的掌心很暖,摸的彥容有些癢,忍不住動了動,更像是蹭了蹭。
他被蹭得心軟,彥容一定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些心事,畢竟是個年紀還小的高中生,心裡藏著這個秘密,想來也是艱難。
兩人不是第一次做愛,卻是第一次清醒著偎在一起入眠。
第二天,王錦照常上班。
晚上下班回來,三樓那個房間已經人去屋空。
又過了兩天,臘月二十六晚上,他爸媽從東北過來和兒子們一起過年,他的哥哥和弟弟也陸續帶了簡單的行李回來陪爸媽一起住。
平時冷清的別墅,變得熱鬧非凡。
王錦本來以為,和彥容下一次的見面乃至上床,至少要到明年。
沒想到,還是今年。
第十一章、可愛又可憐
臘月二十九晚上七點多,已經放假的王錦一個人歪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旁邊偏廳里,他父母、哥哥王齊和弟弟王超圍成一桌打麻將。
王媽媽:「你打不打,磨嘰啥?」
王爸爸:「打打打……我先瞅瞅。」
王超:「媽!你瞅我爸,他一直盯把兒看我牌!」
王爸爸:「誰看你牌了?瞎咧咧。」
王媽媽:「四條。」
王爸爸:「等等!我岔上。」
王媽媽:「淨扯淡,四條跟餅岔啥岔?」
王爸爸:「我眼鏡兒呢?老二,把我眼鏡兒給我拿來!」
王齊:「別找眼鏡兒了,我單吊四條,胡牌。」
王爸爸:「我岔啥你就單吊啥,你能不能孝順點你爹?」
王錦孝順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找了老花鏡給他爸。
輸了牌的他爸看誰也不順眼,說:「看那電視有啥意思?」
王錦回了句:「打這麻將有什麼意思?」
四個人都抬頭看著他。
他頓了幾秒,道:「我上去睡了。」
說完他果真去關了電視,一聲不吭的上了樓。
他媽小聲道:「誰又惹他了?」
三個人轉頭看著王超。
王超比竇娥還冤:「我啥也沒幹!」
王錦回了房裡,脫了鞋躺在床上,枕著一隻手,看著天花板的吊燈出神。
正出著呢,有個電話打進來,他拿起來看了眼,手機屏上閃著「布偶貓」。
是彥容。
他剛走的那天,王錦在官網上買了一副beats限量版的耳機,地址填了梁璽家,收件人姓名和手機號是彥容的,算是送他的新年禮物。
前天售後簡訊就提示耳機被簽收了,但是他並沒有聯繫王錦。
王錦倒是也不意外,除非必要,彥容不太會主動聯繫他。
那彥容這個時間打來,會有什麼非打不可的原因?
他接了起來,沒有先開口。
那邊卻也沒有聲音。
他覺得好笑,打來又不說話,真是個小孩子,便先叫了聲:「彥容?」
彥容的聲音很低:「……嗯。」
王錦問道:「怎麼了?找我玩兒嗎?」
聽筒里有細微的吸氣聲,而後他聽到彥容說:「王錦州……你救救我。」
王錦一愣,道:「怎麼了?你在哪兒?」
彥容有些哭腔的說道:「在家,一個人,我好疼。」
王錦皺眉坐了起來,問道:「別哭,乖,慢慢跟我說,哪裡疼?」
王家另外四個人還在樓下打麻將,看到剛上樓去沒多久的王錦穿好外套下來,像是要出門。
王媽媽問:「這麼晚了上哪兒去?」
王錦道:「加班,有個急性闌尾炎的病人。」
他開車走了。
他爸奇怪的說:「他不是主任嗎?闌尾炎還得找他做?」
小兒子附和道:「就是啊,估計是找藉口去會他小情兒。」
王媽媽豎起耳朵來,道:「你二哥有情兒啦?男的女的?幹啥工作的?」
王超還沒說話,王爸爸就道:「問啥呀問,他又不擱家娶。」
王媽媽沒好氣道:「你懂個啥,萬一要是遇見個能拿住他的呢。」
王爸爸道:「你快拉倒吧,又不是沒遇見過,結果咋樣兒啊?」
王齊道:「你們還打不打麻將了?」
彥容在醫院裡醒過來,房間裡只有一盞小夜燈在陪他。
麻醉藥的藥效還沒過去,痛感並不是太嚴重,除了麻木,只有深深的空虛。
今天梁璽和柏圖有事出去了,他一個人留在家裡。
疼痛突然發作並且愈演愈烈的時候,他真的以為他會死的。因為太疼了,以至於他想不起中國的急救電話和歐洲不同,一遍一遍撥打112,永遠只有機械女聲在說「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他手機里存的手機號並不多,剛好有一個醫生。
王錦幫他打了急救,急救人員接他到醫院,然後是王錦把他從急救車上抱下來,打麻藥的時候,他疼得受不了,王錦一直在安撫他。
除了做愛,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王錦的溫柔並不是完全沒用。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王錦從外面走進來,看他睜著眼睛望向自己,笑著說:「醒了?以為你要睡到天亮。」
彥容問他:「幾點了?」
王錦道:「快十一點了。」
彥容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又猶豫著沒有問。
王錦善解人意道:「做完手術就給你那倆爸打了電話,他倆跑通州去了。」他抬腕看了看手錶,又說,「現在應該也快到了。」
彥容應了聲:「嗯。」
王錦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開玩笑道:「都不謝謝我嗎?一年到頭好不容易能休息幾天,還得為了你加班。」
彥容看他的白大褂,道:「說明你敬業。」
王錦忍不住笑:「那我都沒有敬業福,你有嗎?」
彥容不懂:「那是什麼?」
王錦拿出手機打開支付寶給他看。
其實彥容覺得好像很有意思,偏要裝作不感興趣,道:「真幼稚。」
他想坐起來,王錦忙按著他的肩,道:「躺著別動,想幹什麼,我幫你。」
彥容道:「我要去洗手間。」
王錦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嶄新的尿壺,道:「我幫你。」
彥容:「……我不要。」
王錦已經掀被子把尿壺放好了,柔聲道:「聽話,來,噓----」
想想這也是正常的醫患相處模式,彥容只好不太自在的閉上眼,開始噓。
王錦幫他拿著尿壺,兩人的距離比剛才近了些。
彥容緊閉著雙眼,臉上泛了些尷尬害羞的紅色,睫毛一顫一顫的。
王錦有些好笑,道:「什麼沒做過,怎麼還害羞了?」
彥容不理他,把眼睛閉得更緊,就是噓得斷斷續續,尷尬得都不流暢了。
王錦覺得他這樣怪可愛的,又想到這手術之後,至少半個月不能做,頓時心生遺憾。
等彥容噓完了,王錦看了一眼,故意逗他:「你哪兒都好看,就這個一般,又小又細。」
彥容睜開眼,沒好氣道:「你上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王錦忍著笑去倒尿壺。
等他回來,彥容對他說:「我不用你陪。」
王錦還在椅子上坐下,道:「我回去也沒事兒,等你爸來再走。」
彥容看他,問:「你爸媽不是來了嗎?你不用陪他們?」
王錦道:「我大哥和我弟弟在陪他們。」
彥容恍然道:「難怪梁璽哥哥叫你王老二,我還以為他那是罵你。」
王錦忍不住笑,說:「這個老二跟那個可不一樣,這個沒什麼用。」
彥容不明白,問道:「什麼意思?」
王錦只是笑了笑。
兩人說話間,梁璽和柏圖來了。
王錦在旁邊看著,柏圖擔憂的問彥容還疼不疼,又十分自責不該把他自己留在家裡。梁璽進來後就遠遠站在那,也沒和彥容說話。
彥容偷偷看了梁璽幾次,目光里滿是被壓抑的熱烈。
在場每個人都假作不知,他還以為真的沒有人發現。
王錦想起今晚他在電話里細聲細氣的說著「王錦州你救救我」,又想起從急救車上抱他下來的時候,他疼得滿身是汗,額前鬢邊濕漉漉的碎發貼著白瓷一樣的臉頰,在自己懷裡輕聲呻吟的模樣,無意識的誘惑才最性感。
他明明有那樣惹人心動的一面,但在梁璽和柏圖面前,他總是這樣笨拙又天真。
年少時的愛恨大多肆無忌憚無所畏懼,彥容卻不能。
王錦想,他真可憐。
第十二章、嫩糙好吃嗎
彥容做的是微創手術,切口不大,過幾天就能出院。
柏圖想留下陪床照顧,但他和梁璽都是名人,如果只在病房裡還好,可照顧病人又不可能一直呆在房間裡,想想也知道一定會有諸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