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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9:06:21 作者: 渡桀
高巍仰面微微吸了一口氣,隨後轉身問道:「你是不是在找一個叫潘寧的人?」
聽後,丁思月腳下一頓回身看他,「你知道人在哪?」
高巍頭往山洞的方向偏了偏,「跟我來。」
之後丁思月跟著高巍走進了山洞之中,在她看見躺在地上的潘寧那刻,守在潘寧身旁的格烏猛地站起身搖著尾巴朝她跑來。
「格烏?」丁思月露出笑容,俯身摸了摸它的頭,「你怎麼也來了?」
「你們認識?」
丁思月直起身子,任格烏拿著爪子刨著她的小腿,「認識很多年了。」她走到潘寧身旁側頭詢問,「她的傷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我已經打電話讓村民來救人了。」
「你怎麼發現她的?」
「格烏髮現的,不過準確來說是一隻熊帶我們來的。」高巍說這話時都難以讓自己信服。
丁思月腦海中冒出那個黑影,她垂眸看著手裡的狼牙時注意到了格烏異常的興奮,她蹲下身揉了揉它的後背,「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事?」
「汪!」
格烏叫了一聲,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轉身便跑出了山洞。
丁思月抬眸看了眼高巍,「幫我照看一下她。」隨即抬腳跟了去。
她一路小跑,最終停在撿狼牙吊墜的地方,然後微喘氣看著格烏在草叢裡焦急地嗅著什麼,不知為何,站在格烏身後的丁思月越來越覺得潘寧這件事有蹊蹺。
這時,風吹動樹葉發出了「沙沙」聲,大霧也逐漸消散展露出深林原本的模樣。一雙眼睛遠遠地看著丁思月一身墨綠長衣,濕潤的碎發貼在她無血色的小臉上,憔悴的樣子讓人心疼,最後他默默地轉身往大山深處走去。
飛水岩上,一隻熊坐在石頭上用一塊火石生了一堆火,而後厚重的熊皮被脫下的同時撕扯下一片黝黑的皮膚,之後鮮血順著肌膚滴在枯葉上。
男人呲牙忍著痛,在完全脫下熊皮後露出滿是傷疤的後背,以及被風霜摧殘的臉。他嘆了口氣,看著越來越旺的大火,聽著火星迸濺的劈啪聲,下入了一段回憶。
一名少年大哭著用力刨開一塊塊磚頭與碎石,撕心裂肺地喊著:「阿媽、德昭、丹增你們在哪啊?」他無助地四下望著廢墟哭喊著,「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
最後在廢墟中他終於挖出一串狼牙吊墜,但在那一刻他發瘋一般地刨著石塊,因為他知道那是德昭的狼牙。
他晃了晃頭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往事,隨後往腰上一摸卻發現少了一樣東西,他想應該在遇上丁思月倉促逃跑時落下了,如果不出意外,丁思月一定撿到了那串狼牙吊墜。
他攥緊手,內心無法再平靜。
作者有話說:
睡過了:-I
第10章
潘寧被帶回岩門溝時,太陽早已西下,因為大霧瀰漫整個山林,原本該帶著潘寧去醫院的曲朗不得不暫時取消了計劃。
周畢延守在潘寧床前為她先清理了一遍傷口,而丁思月和曲朗則在屋裡的方桌前,不停歇的用電腦分析潘寧和周畢延做重複水準聯測的數據。
她向上推了推眼鏡,食指在觸控板上快速的滑動,在SDM程序下,她緊蹙著眉頭,看著那些由數據生成的「斷層滑動分布時間的變化圖」和「地殼表面垂直變形趨勢和平均速率圖」。
曲朗把他手裡的電腦屏幕轉到她眼前,「我把五年前緒山的那次地震檢波器傳來的數據和In SAR形變場給你弄出來了,之前肖教授提出的那個分段模型,後續反演出來的結果是主斷層向西北方端有滑動分布。」
周畢延回身看著桌前的二人,「這個我有聽老肖說過。說真的,已經監測緒龍山斷裂帶十三年了,終於在經歷上千次反演之後有了些眉目,但要想徹底掌握地震的出現頻率這些數據還遠遠不夠。」
丁思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看向曲朗,「我阿媽身體還好吧?」
「你每年都回來,你應該比我最清楚她的身體狀況。」
丁思月垂眸,緩緩開口:「當初就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松川守著那些儀器。」
「那是古吉阿媽自己的決定,但你要知道,她的病堅持不了多久了。幾個月前,我派了觀測站的人去接替她的工作,好讓她去醫院看病,但古吉阿媽不同意還把我派去的人趕了回來。」
曲朗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天一亮,等霧散去我就會帶著潘寧和畢延去醫院,你這次回去多陪一陪古吉阿媽。」
「好。」
「對了,那幾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
「玩滑板的,打算去喀斯公路。」
曲朗皺眉:「你確定只是去玩滑板的?經過十三年前那件事我已經不太相信外鄉人了。」
「我知道,我本以為他們是記者衝著打聽十三年前的事。但是他們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曲朗嘆了口氣,「行吧,我也就祝他們好運,畢竟喀斯山不是那麼好去的。「
丁思月若有所思,隨即站起身,「我去看看白瑪阿媽。」她話音剛落,便走出了房間。
她剛走到門口,卻見院門口正有一年輕人在玩滑板。於是她駐足觀看起來,眼前的年輕人流暢的完成著每一個看似輕鬆卻高難的動作。
她細瞧了一下年輕人,往日忙從未有閒暇時間去搭理這個年輕人,這番一看,針織毛線帽加圓領衛衣和工裝褲,以及那流暢鋒銳的下頜和俊秀的臉,少年感十足,見此,她嘴角不由地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