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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6:13 作者: 半盞茗香
    馬淳正聞言,一下子就來精神了,「什麼事?」

    嚴非淡淡道:「這兩天找了個活,縣城裡的牽牛花知道吧,縣裡在組織人消滅它,我們幾個已經成了志願者,失敗就是死,勝利就有物資拿。」

    馬家兄弟沒想到會是這件事,立即沉默下來了。牽牛花的恐怖,他們都是見識過的。這活兒,一般人還真幹不了。

    「這麼危險的事兒,你們也要去?」馬淳正不理解,他們村有吃有喝的,特別景臨他們,別人家好歹缺肉吃,他們完全沒這問題啊,怎麼還去參加這麼危險的事兒,他們出了事,那他們家裡人怎麼辦?

    景臨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之所以去,一是自己有符陣為籌碼,二是他想到了曲正超和今天那個眼睛都哭腫了的小士兵。

    撇去他們軍人的身份,他們也只是普通人,那天跟曲正超一起來的人中,好幾個人實際年齡都還不滿二十歲,但他們卻滿面滄桑,在救援民眾的時候,每每陷入生死之際。出任務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有士兵死去,也每天都有新兵加進來,這樣一輪一輪換著,他們其實很多人都不太認識,但他們卻在一起並肩作戰。

    為的是什麼,為的是那些比他們更弱小的民眾,為的是給他們創造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

    而景臨,他沒和這些士兵切磋過,但他認為他有這份能力,且在他們之上。聚靈陣他暫時不能拿出來,但目前這份力,他是可以出的。

    再一個,他和嚴非等,也是為了自己。

    現在修士已經出現了,他們輾轉各個城市,歷練自己,增長自己的實力。在軍人都只能走路的時候,他們卻已經能坐上車了。

    他們活在許多人之上。

    末世不是一時的,這個世界最終還是人類的。當安定下來,所有城市回歸最初,那麼景臨他們會遇到什麼?還會像以前安穩的生活?

    景臨的直覺告訴他,並不會的,單從他家多的四個小成員來看,他的生活必定是安定不了的。這時候已經是強者的天下,那之後只會將這一直延續,弱小者,只能被高高在上的人如螻蟻般俯視。

    強大!

    景臨想著,不管在哪裡,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成為他人手裡隨時可碾死的螞蟻。

    第79章

    「這個得讓我想想。」馬淳正說。

    但是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是不會去的。這樣也好,景臨他們其實也不想村里人去。

    最後馬淳正把消息通知了全村的人,如景臨他們所想一般,除了他們幾個,村里沒一個主動說要去的,就算有那蠢蠢欲動的,也被家裡人勸說著打消了念頭。

    嚴趙兩家人對他們一如既往的支持,只是到底擔憂,就算知道景臨會畫防禦符,周玉也趁著他們去縣城前,找了些鐵皮,給幾個人fèng制了件馬甲,背後和胸口都有鐵皮擋著,看他們穿起來安心些。

    而景臨他們,則按照曲大爺說的,將隔熱葉子搗碎,把他們經常穿的衣服鞋子等全部扔進去染色,染好的全都灰撲撲的,不過景臨他們高挑顏好,穿在身上一樣好看。

    染色期間,嚴璐還把之前他們打的那張鱷魚皮拿出來了,經過這麼久的修煉,嚴璐和趙志文的力氣比以前都翻了一小倍了,特別是嚴璐,剛打到這鱷魚皮的時候,她撕起來都還費力,現在只要給她個切口,刷刷幾下就能把皮撕成自己想要的大小。普通的針想要在這鱷魚皮上穿針引線是不可能的,這時候,之前在李飛宇家兌換的變異仙人掌刺就有了用處了,用它在鱷魚皮上面鑽了孔,然後挑稍微細一點的藤蔓做線,這樣fèng鱷魚皮就比較輕鬆了。幾人琢磨了兩天,每個人都做了一套鱷魚護甲,從腳武裝到脖子,雖然難看了點,但防護作用看著是挺棒的。

    而且鱷魚皮還剩下很多,他們準備等從縣城裡回來後,給全家人都一做套護甲。

    要去縣城,則要安排好家裡。

    景臨是不打算帶小成員去的,想要保護好它們,從現在起景臨就不想他們出現在外人面前,除非他能強大到在有衝突的時候能夠完全的保護它們不受傷害。而且他的神識一直在緩慢增長,現在已經能觀測到十米開外的地方了,嚴非的神識不如他,但也能觀測五米這麼遠了,所以在預警方面,也不需要它們出去冒險。

    晚上,景臨坐在沙發上,開始嘗試高階的防禦符。

    景臨覺得很奇怪,他的修為現在已經在乾坤篇的第三層停留很久了,第四層似乎遙遙無期,但他卻能感覺到他每天練習的虛空符靈氣品質卻在慢慢的上升,中階幻陣後,他後面所練習的陣符已經脫離低階了,而且中階陣符他也是越來越輕鬆,越來越順手。

    他記得他第一次嘗試虛空符的時候還是非常艱難的,但當他突破那一個點後,那之後似乎一切都變得容易了起來。

    在他第一次能將一個中階陣陣符一次性完成後,他終於瞄準了心動已久的高階陣符。

    陣為大方陣,小方陣。像中階幻陣就是大方陣,防禦符與攻擊符則為小方陣。前者一般一張符為一個陣點以及一個陣眼,後者一張符就能形成一個陣法,其上囊括了陣點與陣眼,也為獨立陣符。

    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叫大陣中陣,小陣中陣。大陣中陣,大方陣與大方陣相套,一扣環著下一扣;小陣中陣,則是獨立陣符組成的一個大方陣,也是一種加強版的陣法,陣點與陣眼都是獨立陣符。比如如果景臨想布置一個加強版的防禦陣,只需要計算出一張獨立的防禦符上有多少個陣點以及陣點與陣眼的位置,畫多張防禦符後根據其的陣法軌跡布置出來的大方陣,其防禦作用是能依據陣點的多少而疊加的。

    這樣的小陣中陣,比景臨直接將符紙重疊的作用,還要來得大一些。

    高階陣符,其符法軌跡更加的複雜,需要的靈氣密度也更加的高。當景臨對著虛空一點後,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原本坐在他身邊的嚴非和樂樂都不見了,包括原本蹲在茶几周圍吵吵鬧鬧的呱呱它們。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無數白霧般的靈氣匯集到了他的指尖,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夠,這些還不夠。不知不覺間,景臨運行起了心法,眉間的漩渦也快速的轉動,裡面一絲絲的靈氣離開漩渦,沿著經脈開始往外流竄,也慢慢得匯集到了他的指尖。

    還是不夠!

    但懸浮在周圍不斷涌動的靈氣,卻怎麼也不願意再靠近他了,於是他的指尖開始在虛空畫出軌跡。

    不穩。

    被畫出來的軌跡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崩塌,漩渦處湧出的靈氣開始變得斷斷續續,身體也漸漸變得無力,大腦隱隱發疼,即使指尖的靈氣一直源源不斷地匯聚,但景臨知道,他目前能進行到的程度,也只能到這裡了。

    果然,當他再次勉強自己繼續的時候,軌跡剛到陣點的附近,之前的軌跡便從頭一路崩散到他的指尖下,最後化為虛無。

    而景臨整個人也癱在了沙發上。耳邊重新有了聲音,抬眼便是嚴非他們擔憂的臉。

    這或許就是他目前只到第三層的原因,他對靈氣的操控還是不盡人意,就算勉強開始後,到第一個陣點的時候,靈氣則完全潰散,於是景臨知道,現在想要衝擊高階陣符,他還是欠缺一些火候的,至少,也要進入第四層後才能繼續嘗試。

    高階陣符畫不成,景臨運行了一會兒心法,等身體重新有了力氣後,則開始準備其他的陣符,像防禦符是必不可少的,他還準備了大量的攻擊符。

    一切準備完畢後,他和嚴非兩人就在客廳鋪著的涼蓆上打坐,閉著眼睛開始修煉了。

    以前景臨修煉的時候,鴨鴨是要蹲在他身邊蹭靈氣的,素貞和棕棕來了後,剛開始兩隻都不會來,直到最近,兩人每晚修煉的時候會開著門讓鴨鴨進來,素貞和棕棕就表示也想要進來了。但是素貞個子太大了,所以景臨和嚴非就選擇在客廳里修煉了。

    家裡唯一不蹭靈氣的,就只有呱呱了。

    景臨好奇過,讓樂樂問了呱呱,呱呱說靈氣不好吃啊不願意來。所以景臨猜測,呱呱和鴨鴨它們看似一樣,同屬變異且性情溫和的一類,但其實應該是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變異的。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為什麼呱呱不喜歡待在家裡,甚至村里,因為布置了聚靈陣的地方,到處都是靈氣啊。

    但現在呱呱被景臨勒令不許隨便出去,它倒是聽話,景臨卻不能在其他地方委屈它,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在家裡選了一小塊地方布置了個絕靈陣,呱呱平時休息的話,就可以待到那裡面去了。

    家裡的成員們,並不知道景臨他們這次出去會面臨多大的危險,早上送景臨和嚴非出門的時候,樂樂像個小大人一樣地叮囑兩個舅舅要小心,鴨鴨在旁邊說它會幫著小主人看家的,呱呱會努力捉蚊蟲的,素貞讓景臨放心,就算他不在家它也不會隨便偷吃辣椒的,每天一個定時定量,還會看著棕棕讓它不要再去嚇家裡的雞和兔了,兔媽媽又懷孕了目前經不起嚇唬啦。

    周玉他們幾個家長,則把今天起早做好的乾糧分給他們四個人,絮絮叨叨的念著要注意安全要小心之類的話。

    送他們出村的,也來了其他人,馬家人、趙少乾、李飛宇等,都站在不遠處,也叫他們出門在外要小心些。

    離開了村子,在路上和曹三爺他們匯合,會有縣城裡的車來接他們。

    聽曹三爺說,這兩天小士兵他們開著車,附近鄉村里到處轉,人工喇叭似得到處宣傳縣城招收志願者的事情。於是等景臨他們看到車子出現,等他們上車時,發現裡面已經坐了不少的陌生人了,都是遠近的村民。

    在裡面,景臨意外地看到了龍璋和蚯寶寶,謝書謝文兄弟倆也在,還有最開始打過交道的劉鐵匠,手上牽著他家那隻長相兇狠的大狗。其他的,景臨就不認識了。

    不過這麼多人,除了嚴璐這個女生,他們居然還發現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盯著別人看是不禮貌的,景臨對小姑娘感到好奇,但他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沒想到那一眼就和小姑娘對上了視線,對方沖他笑了笑。景臨便也回以一笑,移開視線的時候,也在她手上纏繞的綠色藤蔓上掃了一眼。

    那藤蔓是活的,像條蛇一樣立了起來,輕柔地晃動著身體,不停地轉頭著頂部的嫩尖像在四處張望,最後它把視線放在了旁邊劉鐵匠家的大狗上,然後慢悠悠地湊了過去。

    那大狗不動,等藤蔓湊到它鼻子邊了,突然就張開了大嘴巴,露出了裡面尖利的犬牙,對著藤蔓狠狠地咬了下去,那藤蔓「嗖」地一下就縮了回去。大狗汪汪地沖它直叫,車裡的人有的皺眉,有的害怕的往後縮,劉鐵匠拍了拍大狗的腦袋,還不見它安靜。那藤蔓突然就疾如閃電一般再度湊進大狗,仿佛一條馬鞭「啪」地一聲抽打在大狗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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