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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6:13 作者: 半盞茗香
    結束例行的修煉,景臨正想躺下,忽然心中一動,放開了神識。

    他的神識範圍增加不少,已經能將整棟樓房籠罩在裡面,他把神識往嚴非所在的屋子探去,一面在心裡鄙視自己這種窺人*的做法,卻又實在想知道嚴非現在在幹什麼。

    房間裡還燃著煤油燈,嚴非蓋著被子半躺在床上,身前放著一條黑色圍巾,是之前學織毛衣的時候織的那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雙眼看著某個虛無的點,手一下一下的摸著圍巾。突然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抬頭就對上了正暗搓搓觀察著他的景臨的方向,「阿臨?」

    倏的一下,神識退了回去。

    嚴非修習同一種心法,雖然進度不如景臨,神識也還沒有,但是五感靈敏了很多。景臨的神識看似神不知鬼不覺,但那種被人盯住的感覺嚴非還是能感受到的。

    嚴非幾乎能想像景臨被他發現後那種懊惱的模樣,愉悅的輕笑了幾聲。然後把圍巾放在床頭上,滅了油燈睡了。

    而被發現了的景臨,此刻臉頰發燒,明知道嚴非現在看不到他,還是掩耳盜鈴般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好半天都不敢出來。就說別人*窺探不得,這下被當事人發現了,好尷尬啊。

    第二天,景臨剛打開門出來,正好對面的嚴非也起來了。兩人一照面,嚴非對著他笑了笑,景臨心虛的不敢看他,匆匆說了個「早」就往浴室里走去。

    嚴非也跟了上去,倚在浴室門邊看著低頭刷牙的景臨,笑道:「怎麼?今天不敢看我了?幸好我昨晚沒做什麼奇怪的事,不然被你看見了,你今天豈不是門都不敢出了。」

    都是大男人,這「奇怪的事」被嚴非用捉弄的口吻說出來,景臨幾乎秒懂。一時間臉紅無比。

    嚴非哈哈笑道:「就算我昨晚做什麼奇怪的事真被你看到了,要尷尬臉紅的也是我啊。」

    總的來說,是自己理虧。景臨悶頭刷牙洗臉,不理睬嚴非。

    嚴非怕再逗把人給弄生氣了,就沒再繼續了,等景臨洗漱完後,自己才進去。

    嚴非出來的時候,景臨正蹲在那塊種有番茄的菜地邊。

    嚴非走過去,也蹲在他身邊:「怎麼了?」

    景臨對於他的靠近還是有點不自在,不過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來,他伸手指了指:「看,結果了。」

    嚴非視線在他手指上停留了一瞬,然後順著看過去,就見幾朵掛了好久的花苞中間,一顆小小的紅色果實藏在中間,若不是因為顏色太顯眼,這么小,晃眼一看根本看不出來。

    番茄是喜光喜溫的作物,溫度下了十度植株就會停止生長了,像這麼冷的天,若是以前,番茄肯定被凍死了。但是不管是嚴非家的那些番茄還是景臨當時挪過來的兩株番茄,生長狀態一直都沒變過,葉子還是綠油油的,掛著的花苞不見掉落也不見開花。

    之前不見動靜,沒想到這麼冷的天反倒開始結果了,而且也不像以前的番茄那樣沒成熟的綠色果實一樣,這個一結果就是紅色的。

    景臨說:「只要開始結果了,就證明它一直在生長。」只是不知道多久成熟,成熟後又會是個什麼樣子的。

    只能再看看了。

    那幾株朝天椒倒是一直都有在結果,景臨已經摘了不少下來,留了許多的辣椒籽。

    吃了早飯,三人出了門,去趙家。

    三個人到趙家的時候,趙家前院裡,一根水管從後院接了出來,趙志文正帶著塑膠手套拿著個刷子在一個大盆里刷紅薯上的泥,趙承懷把趙志文刷乾淨的再刷一遍後用清水洗一遍,然後交給周玉切成小塊,裝在一邊乾淨的籮筐里。等都弄完了之後,再一起拉到加工站用石磨磨成粉。

    溫度冷起來後,怕把地里的紅薯凍壞了,種油菜之前趙志文家地里的紅薯都被挖了出來,已經保存一個多月了,紅薯變得很甜了。以前他家的紅薯除了自己煮飯吃,剩下都是拿出去賣的,城裡人喜歡這個,一塊多錢一斤,每年也能賣一點錢零用。今年沒地方賣,也沒有地窖,就把壞的拿去餵豬,好的都挑出來,一部分煮熟曬成紅薯干,一部分拿去磨粉,可以做澱粉,也可以做粉條。

    往年其實不管是澱粉也好薯條也好,都是直接買來吃的,一般人不愛勞那個神。他們這裡炒肉之類的,都喜歡用澱粉嫩肉,沒澱粉的肉一般都塞牙,沒幾個人喜歡吃的。所以如果今年不自己做,那就沒得吃。

    「來了啊。」一看到景臨,趙志文就沒客氣,扔出一雙早準備好的塑膠手套,給景臨騰了個地兒,兩人一起拿著紅薯刷。水是剛從井底里壓上來的,剛開始摸上去還暖和,不過沒一會兒也會變得冰涼刺骨,趙承懷上了年紀,就算帶著塑膠手套也受不了手長時間沾水。所以景臨跟著忙起來,嚴非也上去接過了趙承懷的活兒。

    一上午,就把該弄的紅薯都弄好了,下午借了嚴非家的一匹馬兒,把紅薯塊拉到加工站磨好了再拉回來,用紗布把澱粉過濾出來,去雜質要沉澱幾次,把結塊的澱粉剷出來放進乾淨的白布中,吊起來脫水,脫了水後的澱粉塊就可以進行晾曬了,曬乾後就是一般市面上賣的紅薯澱粉了。

    因為每次沉澱的時間比較久,光這個程序就要兩三天,總體下來也是一個比較繁瑣的工程。

    至於紅薯干就方便了,挑一個比較暖和的天氣,把紅薯洗乾淨後放到鍋里去蒸,蒸出來的紅薯不能太生也不能太軟,出鍋後去皮切塊,之後只需要好好晾曬就好了。

    這天幾個人正在趙家給放涼了的蒸紅薯剝皮,李飛宇忽然跑了過來,「阿臨哥嚴哥你們快去看看,村口又進小偷了!」

    幾個人互相看看,怎麼村里又來小偷了?

    小偷是王俊達發現的,他當時正在查看田裡油菜長得怎麼樣了,因為附近的小麥田裡都支著不同顏色的地膜,他蹲在田裡就被擋住了身形。於是剛剛溜進來的一個小偷就沒看到王俊達,被他從後面給偷襲,可惜小偷太機警,身手還很靈活,和王俊達扭打了幾下,把王俊達踢開後就跑了。

    景臨他們幾個到馬仁善家的時候,正聽到王俊達說:「進村的只有那一個,但是他逃走的時候,我還看到幾個人從遠處的林子裡跳出來,隔太遠了我看不太清,但人數最少也有七八個。」

    趙少乾道:「聽王哥說進村的只有一個,看來對方是來摸地形的。」

    「幸好今天在村口就被發現了,不然再偷偷摸摸進來七八個,也不知道又會發生點什麼事兒。」

    上次景臨家出事,景臨受傷雖然讓大家警醒了點,但最主要的還是扔人餵魚的事兒,那可是一條條生命,都被他們好些人親手送進了魚口,陰影現在也還在。

    「總被賊惦記,這樣子不行啊,日子沒法安生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哪裡來的,知道的話還能上門警告警告。」

    「要不我們修圍牆吧?」馬淳健提議,「這樣總被惦記也不是事兒,隨便一個人就能摸進村。」

    「怎麼修?」

    「把村口那條路堵上,留一個門大家平常進出。」

    「光堵路也不行啊,順著旁邊的矮一點的山坡照樣進來啦。」

    「那就把咱村子裡的田都圈起來,修一排圍牆,形成一個小世界。」

    「那這可是個大工程啊,先不說水泥磚頭這些我們到哪兒去找,就找到了現在光靠人力搬,那也得搬個好幾天吧。」

    馬仁善在地上敲敲煙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大家的安全,為了村子著想,只能辛苦點了。」

    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景臨站在角落,雖然沒開口,但是他是比誰都要贊同的。

    那天晚上家裡被襲,從歹人口中得知他們村的作物都停止了生長,景臨也見過曲大爺陽台上種的東西,情況一樣。村子裡自從他布置下聚靈陣後,作為開始正常生長,依靠著薄膜還能吃上反季節蔬菜,大傢伙的生活水平好像又回到了亂世前。雖然大家也對村子裡這種情況存了疑惑,不過都知道這事的重要性,馬仁善那晚上私下吩咐了不許往外說,大家嘴巴還是比較緊的。村子裡近來只來過一個李桂花,再就是剛才討論的小偷。幸好村口都是蓋了薄膜的小麥田和油菜田,村子的菜地在另一邊,只要不往那邊去,也發現不了他們村的異常。

    如果以後修了圍牆,那麼誰想進村了,勢必得經過他們村里人同意才行,這樣大家也好有時間做個準備。

    而他們在這裡討論的時候,離景臨他們村較遠的路上,十來個人邊走邊說著話:「楊二,找不到石磊,現在怎麼辦,他們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楊二本名楊小龍,家裡排行老二,他大哥楊大龍十幾天前跟著同村的石磊出去做事。他還記得他哥跟石磊幾個人出發前,因為得知要去偷的人家是一個帶著小孩的單身男人,所以那一趟大家都認為很輕鬆就能得手,已經提前慶祝了。結果沒想到,他們家人一直在家等了半個月也沒見到人,所有人都沒回來。以前他哥也經常不著家,跟著石磊做事後五六天不回來也是正常的。但這亂世出去半個月也沒回來,那就不正常了。

    村里人一些人家看不上他哥幾個做的那事兒,有的幸災樂禍的說肯定是被外面的動物吃掉了,但是他卻不信。於是找了幾個人,都是跟著石磊做事的那些人的家人,一路來到了景臨他們的村子想來打探打探情況。因為怕人多引人注意,所以其他人都在村口不遠處等著,他一個人進了村。沒想到就這麼點背,剛進村就被發現了,幸好他機智的逃出來了。

    楊二搓搓剛才和王俊達扭打時跌到在地上被挫破皮的手腕,眼裡閃著陰鷙,「要麼是我哥他們那晚臨時改變了主意沒去那個村子,要麼就是他們去了,結果被發現了,還被對方心狠手辣的滅了口。」

    楊二眼裡慢慢升起仇恨,不管他哥是那個結果,他勢必都要把那個村子裡的人抓起來問一問。

    村子裡一致同意修圍牆後,剩下的就是找貨源了。

    基本上大家都知道,離黃台鎮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磚廠,這家磚廠存在的時間已經二十幾年了,期間斷斷續續的也停過業,還因為某次地震把那大煙囪震倒了一半,不過近幾年倒是一直在良好的運轉。

    之前景臨他們經過黃台鎮的時候,還看到那磚廠里擺放著不少的紅磚,現在這東西不能吃,也沒人要了。他們拉回來,應該沒人會說什麼的。

    磚的來源有了,水泥廠附近哪裡有大家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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