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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6:13 作者: 半盞茗香
因為力氣大的原因,一把穀子嚴璐只需要摔上兩下就能把成熟的穀粒都摔下來,速度快的景臨他們三個人都供應不上。景臨他們還好,每天晚上睡之前修煉一下,能睡個好覺,早上起來再修煉一下,一天的精神都很充沛,體能也在每天不間斷的格鬥訓練和靈氣的沖刷下越來越好,雖然很忙,一直彎著腰,但也沒覺得怎麼累。
趙承懷就不行了,畢竟上了年紀,幾人讓他摔穀子就是考慮到一直彎腰對他不好,但就算這樣,一直使力氣也非常的累人,於是嚴璐大手一揮,讓趙承懷去邊上歇著去,她一個人就行了,等她忙不過來的時候再過來幫忙就行。
這一舉動讓三個大小伙子無比汗顏,一個妹子頂三個漢子用,就算是她力氣大的原因,也讓幾個人覺得不好意思。特別是經過他們家田地的其他村民,看到趙承懷在邊上歇著,一個漂亮的姑娘在那裡揮灑著汗水,都會開口取笑幾句,不過都是善意或是羨慕的,因為嚴璐的大力氣,幾乎村里所有人都知道的。
趙家和嚴家走得近村里人都知道,也大概知道兩家人的意思,從前要是誰家有嚴璐這麼漂亮的媳婦兒,那都挺羨慕的,更何況這個媳婦兒力氣大,還是幹活的一把好手,都無比羨慕趙家的好運氣。
第39章
秋收期間,村里氣氛都不太好。今年畝產太少了,從前即便減產了,一畝最少也不會低於八百斤。但是今年算下來,村里人家一畝能達到四百斤的居然一個都沒有,最好的也就是三百來斤,差一點的才兩百多一點。
傍晚的時候是村里人收攏曬在院子裡的穀子的時候,在搬進屋之前都會先搬出自家的木風車風秕子,被吹出來的空秕粒像小山一樣堆在地上,叫人看了心痛無比。
景臨他們幾個配合著收起稻穀來尤其的快,別人家四個老把式收完一畝地,他們四個能收完一畝半。脫粒的後來只有嚴璐一個人了,趙承懷都是在家風秕子。
不過就算他們收的快,也還是要請人回來幫忙。因為每年收穀子期間,總愛持續性的陰天下雨,這樣很容易出現因為搶收不及時,稻穀倒伏而發芽的情況,很多時候就算及時收回去了,沒有太陽曬不好也容易發霉發芽,所以都是越早收回家越好。趙志文家田太多了,加上景臨家的一共十多畝。就算他們幾個動作快,但是工作量也不小。所以秋收沒幾天,趙承就放話出去,村里其他人家裡忙完的可以來幫他家收穀子,報酬是一畝地八十斤稻穀,自帶工具不管飯。
因為糧食的大幅度減產,哪怕舊糧還有,新糧也夠吃到明年這個時候,但是誰知道下一年的糧食是不是還會繼續減產,所以村里人都開始有了真正的危機感。八十斤稻穀和以前的人工費自然不能比,聽著不算多,但在如今大量減產的情況下,也絕對不算少了。所以村里略有空閒的人都來爭相報名。
不過村里除了他家,第二多的就是廖淑芬家,因為嚴非家的田地還在她家手上,也有十多畝。
廖淑芬家收起來就沒有趙家快了,他們家四個人,小兒子吳健雄是個好吃懶做的,一聽說今年得下田幹活就裝病,不是肚子疼就是腦袋疼。廖淑芬寵兒子,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放著個大小伙子在家清閒著,自己和丈夫還有大女兒下田。
這些活吳美麗還沒嫁出去的時候都是經常乾的,從前最怕的就是夏收和秋收。自從她嫁給王家強後,這些活兒就再也沒沾過手,那時候大家都用收割機收了,往家運糧也有婆婆,就算風秕子的時候也只是站在那裡懶懶的搖風車,重活都交給了婆婆。這幾年她過慣了安逸日子,一想到自家十多畝穀子腿就先軟了。不過因為住在娘家有什麼不滿也不敢說,所以只能想著法兒的偷懶,拿著鐮刀彎腰沒一會兒不是要喝水就是要上廁所,因此她家田地附近時不時就會響起廖淑芬罵人的聲音。
等到中午回去了,吳美麗累得都快站不直了,就這樣還要去煮一家人的飯,叫躺在床上發霉的吳健雄幫著燒下火還得被廖淑芬說,「你架幾根木柴進去就是了,沒見著他生病了啊!」
吳美麗氣不打一處來,眼淚都流出來了,知道父母重男輕女,但村里也沒人像他們一樣這麼折騰自家女兒。
後來聽說趙家請人幫忙,吳美麗就提出他們家也請人幫忙好了。廖淑芬有點意動,畢竟自己和丈夫歲數也大了,身板早不如從前,這兩天幹活下來,晚上腰酸背痛的睡都睡不著。一問趙家給的報酬,一聽一畝八十斤稻穀,頓時就捨不得。
「太多了,聽說現在外面糧食都沒地方買,一畝六十斤我還能考慮考慮。」
「這還要考慮啊!」吳美麗急忙說,「別人家都收完了就剩我們家的了,我們三個人得收到什麼時候啊?萬一要再下雨,田裡的穀子還要不要了!」
廖淑芬罵道:「一畝六十斤呢,我們家還有好幾畝,這麼多亮糧你出嗎?」
吳美麗很想說「我出就我出」,但是之前她從王家要回來那麼多糧食在家裡還沒什麼地位,等到她的糧食吃完了,恐怕更是沒有說話的份兒了,所以她忍住沒開口。
最後還是吳大興拍板:「還是請人吧。」萬一得不償失,那哭都沒地方哭去。
既然吳大興都這麼說,廖淑芬只好不情不願的同意了。
村里人緊趕慢趕,總算把田裡的莊稼都收完了。
趙家去掉請人的報酬,最後十多畝水稻收穫三千多斤稻穀,前後兩塊水泥地都曬著穀子,樓房頂上還背上去許多敞著風,因為有彩鋼瓦遮掩,曬不到太陽但是也淋不到雨,只要多翻幾遍,穀子一樣能脫去水分。
傍晚,院子裡點著煤油燈,趙家人都在摸黑風秕子,嚴家人也在幫忙。把穀子倒進漏斗里,風車把手吱呦呦的轉,在穀子收倉之前,曬過的穀子每次都得這麼篩選一遍。
嚴非脖子上掛著擦汗的毛巾,和景臨坐在椅子上休息,感嘆道:「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粒粒皆辛苦』了。」他們每天下田之前,要把前一天晚上收起來的穀子搬到外面倒出來晾曬,有的時候正在田裡忙活,遇上突然變天了,還要立即跑回去收糧。每天都是大太陽,出去就跟站在火爐里一樣,風秕子時吹出來的稻穀灰黏在身上,又熱又癢,非常難受。他們每天都在緊張忙碌中渡過,幾個人手上都是割穀子割出來的水泡,腿上還有不小心被鐮刀割出來的傷口。
把自己當漢子使的嚴璐一雙手也酸得厲害。
不過好在都忙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田裡的稻糙還需要拉回來了,玉米地里的玉米杆也還需要砍掉拉回去,這些都忙完了,就能清閒了。
嚴璐把最後一點稻穀倒進風車漏斗里,趙志文在那搖風車,她走過來,感慨道:「去年這個時候,我都已經在學校里快活了。這麼熱的天兒,吃著雪糕,吹著空調,多美啊!傍晚還能跟同學們出去吃吃烤肉!」
一聽到肉,景臨幾個不約而同的都動了動喉嚨。他們這個月來,吃的最好的一頓就是那隻大螃蟹了,身上的蟹黃裝了兩大碗,大鉗子和蟹腿里的肉也非常鮮嫩。最近因為活重,景臨他們還特意擠時間去魚塘里又下了幾回網,結果一無所獲。他們這幾天的菜里倒是天天都有肉味兒,但是不是罐頭就是密封袋裝的,吃下去不少但感覺肚子裡還是沒油水,而且他們傢伙食還算好的,起碼一直都有新鮮菜吃。村里其他人就不行了,種下去的新菜連生長期最短的小白菜都沒冒頭,生長期似乎都變慢了到現在菜地里都光禿禿的一片,最近幹活這麼累,又吃不好飯,所有人都一臉菜色,馬仁善他家孫女和他大哥兩個小孫子,這兩天因為便秘就一直哭,吃藥也不管用,家裡大人都快急壞了。
可是景臨又不能把自家有新鮮菜的事兒說出去,他每天拿菜到趙志文家都是用背簍背,面上還蓋一層布遮著。他要是把這事說出去,村里人多嘴雜的,而且不能保證他們都沒有壞心思,萬一出了點什麼事兒,倒霉的還是他自己。
都是才幾歲大的小蘿蔔頭,景臨想到樂樂也覺得他們可憐,菜不能拿出去,景臨就悄悄的一人一瓶果醬給送了過去,還特意給了孫莉莉一瓶,馬淳正心裡有數,景臨送果醬這事跟兩家裡人都說了不准告訴別人,當時景臨買那麼多水果的時候他也在場,心比較粗沒考慮到自家小孩身體問題,只以為能吃飽就沒事了,當時還暗地裡嘲笑景臨不會過日子呢,現在想想臉都臊得慌。
幾個小孩吃了後情況稍微好了一些,雖然難受,倒也不至於總哭了,但一瓶果醬能有多少,沒幾天就吃完了,所以還是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把所有的穀子都裝在籮筐里搬進了屋,嚴非一家人準備離開,就在這時,馬仁善提著燈急匆匆地向這邊走來,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馬淳正,馬淳康還有村里一對年輕的夫妻,男的叫唐豪,女的叫唐雲燕,倆人是附近少見的同姓夫妻。
「嚴非先別走。」馬仁善叫住嚴非,「出了點事,可能要你幫忙。」
「什麼事?」於是嚴非又走回來,好奇地問。
馬仁善指著唐姓夫妻,說:「你知道他倆的女兒唐糖吧,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說是進山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進山?」嚴非驚訝。
景臨幾個也圍了過來,這小姑娘膽子也太大了,現在外面那麼多變異動植物,隨時都有危險,附近的山林村里大人都不敢隨意靠近,她一個小姑娘居然敢跑進去?
唐雲燕哽咽道:「之前家裡的貓走丟了,就在前幾天晚上忽然回來了。它變得很大,站起來比我都高,但是依然認識我們,而且它回來的時候嘴裡還叼著兩隻野雞。它像是專門回來給我們送野雞的,放下野雞就走了。那之後它每天都會回來送一次東西,不拘白天還是晚上,不是野雞就是野兔,還有蛇和山鼠之類的。下午我們收工後,我又在廚房裡看到被咬死的野雞,我就知道咪咪回來過了,過後我看糖糖沒在家,我就開始找她,以為她在別人家玩,但是村里我都問遍了,都沒看到我家糖糖,我就想糖糖可能跟著咪咪走了。」
而咪咪會去哪裡呢,被它叼回來的那些東西,也就村子周圍的山裡才能有了。
「所以呢?」嚴非問,「是希望我進山去找一趟?」
「當然不會只讓你一個人去。」馬仁善說,「我兒子也會去,我還會再找幾個人,因為聽說你手上有功夫,帶著大家去能更保障些安全。」
這時周菲菲開口了,她說話聽不太出來情緒:「什麼叫更有安全保障?我兒子也就是比普通人能打一點。」她不愛聽馬仁善這話,好像把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都交給了嚴非一樣,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不得怪到他兒子頭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