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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3:02 作者: 唇亡齒寒0/自暴自棄
喬銘易氣急了:「你不借我就去找夏斌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大明星找你借錢你二話不說就給了,我找你借錢你推三阻四,是不是瞧不起我!」
鄭嘉義無奈:「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好好好我借就是了。」
喬銘易總算乘上飛機,飛往時尚之都巴黎,順便還能沾沾歐氣。
當喬銘易啟程去機場時,鄭嘉義冷靜地撥通喬元禮的電話,沒有客套和寒暄,開門見山地說:「銘少去法國了。您看著辦。」
第03章
好不容易飛到歐洲,卻沒沾到什麼歐氣。喬銘易遺憾地收起手機。「非酋血統一輩子,偷渡救不了非洲人啊。」
何和和未婚妻在機場接機。兩人多年未見,面貌比起學生時代都大有改變,望著彼此都十分驚奇。何和不再是那副宅男打扮,一身筆挺西裝,頗有些商界精英的架勢。喬銘易倒是越發不修邊幅,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宅」字的最好詮釋……
寒暄之後,何和向喬銘易介紹了自己的未婚妻安娜·林。雖然名叫安娜,但她似乎是百分之百的華人,大概父母浸yín西方文化已久,直接給女兒起了洋名吧。
喬銘易盯著新娘子看個不停,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這個妹妹我似乎曾經見過!」
何和跺了一下喬銘易的腳:「活膩味啦你!」
安娜卻一點兒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何和經常跟我提起你,久仰大名啦。」
喬銘易敬畏地長嘆:「何和啊何和,你到底是怎麼談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的?」
何和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絲狡黠的白光。「那麼多galgame不是白玩的。」
安娜嬌羞地撞了何和一下:「正經點!」
喬銘易看不得小情侶秀恩愛,怕自己控制不住麒麟臂火燒機場。再說何和與安娜接下來還要接別的親友,喬銘易便先去定好的酒店。何和定了雙人間,和他同住的是另一位高中時代的同學,喬銘易和他不太熟,不過出門在外也沒什麼好講究的。
到了酒店,他操著結結巴巴的英語check in。前台服務員是個皮膚白白的法國妹子,喬銘易很想請她幫忙抽一發,最終還是忍住了。他不想被人當做神經病。
同住的那位同學還沒到,喬銘易便先住進去。何和說晚上有個單身party,在他的公寓舉行,請喬銘易務必來參加。
這還是喬銘易頭一回參加單身party。國內沒這種傳統,根據他看過一些美劇,外國人的單身party往往熱鬧非凡,甚至還會請脫衣舞女郎來助興!
喬銘易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參觀了一些名勝古蹟,快到夜幕降臨時分,他前往何和的公寓。這兒早就聚集了一幫年紀和他相仿的青年人,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公寓裡放著吵鬧的音樂,天花板上裝飾著艷俗的彩帶和氣球。
喬銘易一進門就興奮地問何和:「脫衣舞女郎呢?脫衣舞女郎呢?」他對脫衣舞女郎非常感興趣,但與其說是男人對女人的興趣,不如說更類似於小學生對動物園裡的奇珍異獸的興趣……
周圍的年輕人鬨笑成一團:「瞧把你急的!馬上就來!」
何和勾著他的肩膀,向他介紹其他朋友。年輕人們大多是何和的大學同學和公司同事,喬銘易基本不認識。
「來,喬銘易,我給你介紹一下,」何和熱情地將一個青年拉到喬銘易眼前,「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婚禮的策劃人----裴子莘。」
喬銘易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裴子莘看上去不遑多讓。
嘈雜的音樂聲中,兩個人像口含樹葉的痴呆考拉一樣面面相覷。過了好一陣,喬銘易才勉強發出聲音,聽起來仿佛是從地獄裡傳來的:「臥槽……怎麼是你?!」
「我還想問怎麼是你呢!」裴子莘提高嗓門。
何和驚訝:「你們認識?」
喬銘易心情複雜地打量著裴子莘。五年不見,他還是那副gay氣四she的狐狸精模樣,或許是因為長了幾歲,看起來幹練了一些,也可能是因為人在國外,身邊的年輕人大多呈妖魔鬼怪狀,所以不怎麼突兀。接著他審視自身,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學生如今變成了縮宅社畜,和艷光四she的裴子莘完全不能比了……
「你怎麼跑到法國來了?還當了婚禮策劃人?」喬銘易心裡苦水直泛。
「唉,說來話長。」裴子莘聳聳肩。
屋裡忽然爆出一陣震天歡呼,險些掀翻房頂。原來是脫衣舞女郎來了。年輕人們自發圍成一個圈子,將女郎圍在中央,何和也樂呵呵地過去湊熱鬧。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女郎身上,喬銘易和裴子莘偷偷退到人群外。
「快說,你怎麼會在這兒?!」喬銘易壓低聲音。
「當初和你爸分手後,我就拿著他的錢到法國讀書啦。」裴子莘依舊吊兒郎當的,「我也想找份正經工作嘛,所以就當了婚禮策劃人。以前幫安娜的朋友辦過婚禮,所以這次他們結婚也找了我。你呢?」他話鋒一轉,「你和喬元禮分手啦?」
喬銘易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麼憋暈過去。「你怎麼知道!」
裴子莘笑:「哈哈,我是誰啊,沒點眼力能在這條道上混嗎?」他端詳喬銘易的衣著打扮----全都是淘寶爆款商品,搭配得還不怎麼樣----立刻露出瞭然於胸的表情,「喬元禮把你給甩了?」
喬銘易咬牙切齒。死狐狸精,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我甩了他!」
「哦,好了不起厚。」裴子莘一臉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喬銘易暴跳如雷,「我馬上就回去!本來是來喝喜酒的,結果遇上你,真晦氣!」
「這麼凶幹嘛~我也被喬元禮甩了,你也被喬元禮甩了,咱倆是難兄難弟,男人何必為難男人呢!」
「誰跟你難兄難弟!嘔!噁心!離我遠點!」
「當初喬元禮為了你一腳把我給踹了,原則上來說是你橫刀奪愛搶了我男人,我都沒說你什麼,你還衝我發火!」
「哈?你和我爸難道不是嫖客和鴨子的關係?談感情多傷錢啊!」
喬銘易冷嘲熱諷完,擠進人群裝作觀賞脫衣舞女郎。
這麼多年過去,再看見裴子莘,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雖然明知道他們已經沒關係了,為了那點陳年舊事鬧翻臉實在孩子氣,可是……
等女郎跳完舞,收了小費施施然離去,喬銘易便向何和告辭,說自己時差沒倒過來,想回去補個覺,明天好精神抖擻參加婚禮。
回去的路上,喬銘易在路邊小店買了根傳說中的法棍。怎麼看都不想能啃動的模樣,拿來當兇器倒是不錯。到了酒店,疲倦地尋到自己房門口,一打開門,發現門廊的燈亮著,屋子深處卻黑漆漆的。一個男人站在窗前,俯視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霓虹燈勾勒出他高大的剪影。
喬銘易以為是同住的那位同學來了,便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道:「你怎麼現在才到?飛機晚點了嗎?可惜你沒趕上何和的單身party,有脫衣舞女郎哦。」
窗前的人動了動,微微側過頭。喬銘易看不起他的臉,卻本能地感到他在笑。
「好久不見,銘易。」
啪。喬銘易手裡的法棍掉到地上。
「爸……」他一噎,急忙改口,「喬元禮……?」
喬元禮轉過身,向他走過來。到了門廊燈光的範圍內,喬銘易總算看清了他的面容。依舊是深邃而英俊的相貌,淺色的眼睛熠熠生輝,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一些,鬢邊的白髮卻多了。
「想我麼?」喬元禮揚起嘴角,抬起手臂準備擁抱他。
喬銘易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法棍便朝喬元禮頭上砸過去。
「你怎麼都不躲啊?!」
喬銘易找酒店服務員要來冰塊,給喬元禮冰敷。明明是身手敏捷的黑幫魁首,卻被區區一根法棍揍翻在地,喬銘易都不知道是該懷疑喬元禮浪得虛名,還是該讚嘆法蘭西人民心靈手巧做出這等兇器。
「沒想到你會出手……你知道的,我對你從來是一點兒戒心也沒有。」喬元禮靠坐在床頭,捂著額頭苦笑。
喬銘易扁了扁嘴,手上不禁溫柔了一些。
他幻想過很多次,假如喬元禮真的不顧一切來找他了,他該如何表現?一定要很風輕雲淡,仿佛這是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這樣喬元禮才會追悔莫及,否則就太便宜他了。
可當喬元禮真的出現,他卻慌了,一時間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最後恨意占了上風,身體行動比大腦運轉更快,一法棍就砸了下去。
等對方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他反倒心軟了。
那可是喬元禮,是親手將他撫養長大的養父,是他心心念念暗戀了那麼久的情人。
也是欺瞞他二十年的騙子。
當真是恨也不舍,愛也不甘。
「怎麼不說話了?」
喬元禮抬起手,鄭重而溫柔地捧住他的臉頰,「前段時間你被綁架,我好擔心,恨不得立刻去找你,卻又怕你不願意見我。」
那次綁架喬銘易純屬無辜躺槍,多虧了自己「喬家大少」的身份,他和夏斌才能全身而退。也多虧了喬元禮從中斡旋,夏斌一家才能從債台高築的困境中解脫。
夏斌對挽救他於水火之中的喬銘易千恩萬謝,還特意點名謝謝喬銘易的父親,若非對方是道上人物,差點就送錦旗過去了。
喬銘易想過要不要給喬元禮打個電話,不提他們之間的糾葛,僅僅感謝他對夏斌的幫助。可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機。
不知道該怎麼向喬元禮開口。害怕自己一聽見對方的聲音就會難過到哭出來。
現在喬元禮卻不期而至。他簡直手足無措,有許許多多話想說,可事到臨頭腦子裡卻一片空白。道謝也好,怒罵也罷,什麼都說不出來。
只能摸摸喬元禮腦袋上挨了一法棍的地方,輕輕替他揉一揉。
喬元禮舒服得眯起眼睛,揶揄道:「你是不是專門練過啊?幸好我腦袋夠硬,否則你這就是謀殺親父加謀殺親夫。」
剛剛才湧起些許柔情,又被他一句話憋了回去。喬銘易將冰袋狠狠摁喬元禮腦袋上,換來後者演技浮誇的慘叫。
「誰他媽是我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