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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頁

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朝中頓時一片稱頌之聲,而在兒媳與女兒的哭訴聲中聞知次子女婿皆被判死罪的徐老夫人,當時便支撐不住,兩眼一番厥了過去。

    御史台再次上本,以徐氏族人多貪鄙不法事為由,請陛下免除內務司總管官司。御史的理由也很充分,去歲鄭家就這麼辦的。

    同時,御史上本,請陛下削徐家誥命。

    去歲時,鄭家也是這麼辦的。

    榮晟帝終於體會到被架火上燒的滋味,萬般無奈下,榮晟帝咬牙,「鄭家是國之外戚,徐家妃妾之族,豈能一概而論。」

    御史道,「徐家是太子外家,貴妃娘家,非尋常妃妾之族。且退一步講,皇后娘家都嚴以對待,妃妾之家難道就能寬恕了嗎?請陛下對外戚嚴格管理,此次追查,徐家犯官貪墨剋扣的銀兩就達百萬以上,導致的損失難以估計,這樣的家族出身,就是徐總管自己也沒臉再管理內務司了吧。」

    徐大舅在經長子提醒後,已有辭官的準備,此時踉蹌出列,主動辭官。

    短短兩年之內,清流一口氣將鄭徐兩個巨大的外戚家族趕出朝堂,當下神清氣爽,難以言喻。

    就是帝都官場,經御史台這一整頓,也是戰戰兢兢、人人自省,生怕被御史台抓到把柄。

    宮中榮烺聽聞此事,也是大讚御史台做事漂亮,稱程御史不愧國之柱石,非得有這樣的人,官場吏治方不至敗壞。

    史太傅深以為然。

    鄭衡在家得知榮晟帝同意將一干人犯悉數處斬的消息,頗是震驚。

    這位陛下能有這樣的魄力?

    不可能。

    就憑太后過逝,若不是榮晟帝對身邊人清洗,他後來丟不了那些東西。他總覺著太后安排的肯定是壞的,是另有意圖的,可太后安排的人如何,他自己親選的又如何?

    自己選了一窩賊出來。

    那為什麼陛下會同意處斬一干犯官呢?

    這樣一來,徐家犯官可真是要人頭落地的啊。

    啊!

    原來是這樣。

    鄭衡立刻明白陛下會同意處斬的原因,是時間。

    今年秋斬以過,到明年還有一年,陛下是想這一年內想由頭赦免徐家吧。

    窗外細雪飄落,室內清香裊裊,鄭衡委實感嘆陛下對徐家的用心。

    只是他再不能讓皇帝陛下得償所願的。

    麟趾宮裡,徐妃在聽聞二哥要被處斬後傷心的病倒了,她這一病,姜穎等人便要去侍疾,就是榮綿也不放心,每天傍晚必要親自到麟趾宮服侍母親。

    榮烺心裡半點不同情徐家,才幹兩年官就敢把皇家的獵場園林租賃出去自己賺銀子,砍腦袋也不冤。

    可她為名聲計,也不能不去侍疾。

    好在榮晟帝心疼愛妃,私下悄悄將齊尚書給想的法子告訴了徐妃,徐妃問,「可是真的?」

    「你莫要說出去。眼下唯有如此了。」

    徐妃流下淚來,「二哥這樣有負聖恩,我原不敢為他求情。陛下都是不忍我傷心,才留他一條性命。我真是對不住陛下,以後再不替他們籌謀前程了。」

    榮晟帝擁住徐妃,「快快好起來吧,阿緗。」

    徐妃聽到丈夫喚自己小名,感激心酸之下,不由伏在丈夫肩頭出哭出聲來。

    徐妃既知有法子救二哥妹夫,自然不肯瞞著母親,老人家上了年紀,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擔憂驚懼。徐妃便打發了可靠人,告訴了母親,讓母親寬心。

    在得知徐妃娘娘病體痊癒,接著又得知徐老太太病癒後,鄭衡便令人悄悄放出風聲:聽說陛下同意處斬徐家犯官,就是想到明年秋斬前大赦天下,好令犯官能逃得一命哪!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

    關鍵是真的極具操作性,御史台有專門的司諫官,司諫官風聞奏事,當朝說起坊中流言,問陛下可有此事。榮晟帝被問的一臉鐵青,「荒謬至極!」

    一甩袖子,下朝了!

    第375章 殿下之四一

    殿下

    正文第三七五章

    榮晟帝大怒,當天便將司諫官貶謫到西北邊地去了。

    秦太師勸都勸不住。

    司諫官職位不高,從六品。

    好在西北也有按察司,程御史便給司諫官安排了個六品的地方巡察御史,讓他外任為官。

    徐珠說,「諫官本就有言諫之責,陛下因怒而貶謫官員,這是要受到詬病的。殿下不若代陛下安撫司諫官。」

    榮綿對這位司諫官也很氣憤,「阿珠你沒見,當朝就問父皇是否對徐家存了保全私心?哪怕司諫官有言諫之責,官員對君父是否也有敬重之責?這樣不懂禮數之人,還要抬舉他不成?一沒貶他的官,二沒責罰他,只是眼不見為淨打發了他,這還不是父皇的寬仁大度麼?」

    「言官言諫無罪,這是朝廷法理呀。」

    「也沒問他罪,就是讓他離遠點。」榮綿冷聲道,「對君父全無禮數,即便諫官有豁免之權,也太過了。」

    榮綿拒絕安撫司諫官。

    榮烺知道的要晚些,她是史太傅來上課時才聽聞的。羅湘也說,「這可不大好,司諫官說話自是不中聽。既然坊間有流言,司諫間據實上稟也是本分之內。」

    楚姑娘亦點頭說,「聽說有些清流就講究忠言直諫,一味奉迎君王的被視為佞臣。」

    榮烺心裡一琢磨就知父皇怕是叫司諫官說中心事,進而惱羞成怒貶謫了司諫官。她微微勾起唇角,與史太傅道,「臣子的話不中聽,那是臣子不懂事,只要他盡了份內之責,咱們就得包容他。父皇大概是一怒之下才貶謫的,待以後父皇迴轉,肯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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