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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頁

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太后生前提拔許多鄭氏子弟到江南任官時,臣就直言過,太后對娘家愛重過甚。臣當年的奏章現在仍可在文景閣查到,只太后娘娘不聽臣言,一意孤行,方至今患!」

    榮晟帝心下熨帖非常,想齊永熙此人雖有尖酸刻薄之處,倒不失為可用之人。

    榮晟帝與秦太師商議,秦太師向來忠直無私,他與榮晟帝師生同心,想的都是殺鄭家一批人。但鄭家貪墨最少的官員也有一千多兩,要赦旁人,便也要赦鄭家犯官。

    可若只為殺十幾個鄭家族人,而殺幾十人,又感覺有點不划算。

    但轉念一想,早晚要肅清吏治!

    這些犯官,哪個不是證據確作!

    秦太師一狠心,殺!

    按國法,絕無寬宥。

    殺!

    於是,太后周年祭前,無數人頭紛紛落地。

    榮晟帝准了鄭國公鄭衡父子辭爵之請,奪鄭家超品國公之爵,奪鄭衡世子之爵。准鄭國公辭官之請,鄭衡的官也受家族連累丟掉了。

    方御史、吏部徐尚書、工部史太傅、刑部李尚書、戶部鍾尚書、以及程右都,都上書為鄭國公父子求情,言及即便鄭國公管教家族無方,但因此奪爵,也牽連過甚。

    鄭國公父子並無過失,貶官即可,奪爵不必。

    摺子留中,榮晟帝並未理會。

    鄭驍見狀,亦言家族不肖,無顏繼續為官,帶著侄子鄭徽、長子鄭弘、次子鄭弢一道上書辭官。J

    伴隨著聖元元年冬日遼北傳來的凜冬的一封捷報,榮晟帝准了鄭驍的摺子。

    自此,鄭氏嫡系滿門白板,交還賜爵封誥聖旨,重歸平民身份。

    自始至終,一向與鄭家交好的公主,並未為鄭家多言一句。

    轉眼,鄭太后的周年祭轟烈而至。

    第358章 殿下之二四

    殿下

    正文第三五八章

    榮晟帝肅清江南官場、打壓鄭家的霹靂手段,非但震懾江南官場、滿朝文武,連來帝都參加鄭太后周年祭的藩王們也個個心驚,對榮晟帝恭敬異常,生怕榮晟帝不顧親戚情分,把他們也祭了鄭太后。

    楚越二王的交情一直好,越王在楚王府烤著火,唏噓感慨的搓了搓手,「到底該看些舊情。」

    楚王坐火爐邊,看鐵支子上水開了,略烤一烤碗裡的茶,熱水一衝,頓時激起濃郁茶香,在室內飄散開來。

    「王叔你倒是說句話。」越王催促。

    「說什麼?」楚王稀疏的眉毛往上抬了抬,看向越王,「我怎麼沒聽到公主替鄭家求情的消息。你聽到了麼?」

    「這時侯怎麼求情啊?憑誰都能看出,國公府無罪,就是陛下要打壓鄭家。」越王說,「即便不看舊情,也該看看時間,馬上就是皇嫂周年祭了。非得這時候處置鄭家,這不明擺著做給皇嫂看麼?」

    楚王嘴角浮起一抹笑,「你先前不常說太后娘娘霸道麼。」

    「他是挺霸道。可若朝中沒這麼個霸道人,也太平不了這些年。」越王伸手端起茶盞,輕輕吹動盞上浮葉,慢呷一口熱茶。茶水的熱氣繚繞而上,映得他眉眼間蕭索朦朧,「人縱有千樣不好,總也有好的地方。皇嫂就這一個兒子,江山社稷不還是陛下的麼。要擱我有這麼個能幹老娘,我啥都不管,就天天歌舞昇平,一輩子快快活活。」

    楚王笑的鬍鬚直抖。

    是啊,誰都知道鄭太后為陛下守住了江山。

    不過,看來最不知鄭太后情分的就是陛下了。

    楚王摸著鬍子,「讓孩子們多進宮陪陪公主,公主一向與鄭家交好。鄭家遭這樣的難,公主心裡必不好過的。」

    越王奇怪,「王叔你這麼看重公主啊?」那不就是個小丫頭麼。

    楚王望著爐底朱紅色的火炭,說了句,「你莫小瞧她。」

    觸目皆是紛紛揚揚的白,榮烺站在長公主身畔,望著前方肅穆威儀的陵寢,仿佛看到祖母生前模樣。

    希望祖母已魂歸天界,不然見到如今的朝堂不知要如何惱怒傷心呢。

    祭祀的雅樂莊嚴而神秘,榮烺隨著禮官的提醒與大家一起進行禮儀祭拜,前面最中間的是著素服的父親。

    父親現在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祭祀祖母呢?

    榮烺想。

    是愉悅嗎?

    終於將姓鄭的悉數趕出朝堂。

    海宴河清,天下太平。

    榮烺不清楚父親那些年是如何將對鄭家的恨意與厭惡完美的掩飾在賢孝的面孔之下的,也許是自己少時遲鈍愚蠢,才未察覺分毫。

    當國公府被奪爵罷官時,榮烺震驚到不能動彈。

    這道聖諭背後代表的濃烈憎恨令榮烺心臟不適,她有一種既想嘔吐又呼吸不暢的感覺。林媽媽幫她揉了很久的胸口方好些。

    榮烺明白,那不只是對國公府的,那更是對祖母的……

    憎恨。

    得是什麼樣的恨意才能在母親周年祭前將舅家削爵去官,貶黜為民。

    如果不是國公府真的乾淨,如果這次國公府捲入江南官場案,父皇會看在祖母的面子網開一面麼?

    不會的。

    那一百多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是證明。

    榮烺望向前方父親,冬天的陽光映著她雪白的側臉,或者是肌膚太白,就顯出一種說不清的涔然冷意來。

    原來我從來不了解父皇。父皇也從來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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