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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榮烺頗意外,「你那笛子不是擺設啊。」
趙族長:我要不會吹笛子,我成天弄個笛子掛身上?
然後,估計是懶得理榮烺,趙族長取下笛子,站在秋光中吹了一曲。笛聲輕快悠揚,風一樣輕盈自由,只要聽到這笛聲的,都會露出笑容吧。
離公主主院不遠正在商議事務的顏相方御史都陷入了沉思,方御史感嘆,「有這功夫干點正事多好。」
顏相笑著給方御史添滿茶,「趙珣笛子還是吹的這樣好。」
「估計在老家這些年,閒著沒事光吹笛子了。」方御史哼出一個氣音,喝口茶繼續看卷宗。
顏相笑而不語,方御史氣悶,「我看他不缺胳膊不少腿大好青春年華,就在老家這麼窩著,白瞎了一肚子聖賢書,竟不思為君父效力。」對於方御史這種自幼便有遠志的嚴肅性情,他是絕對不可能與趙珣性情相投的。但方御史一向認為,齊家治國平天下,大丈夫當如是。而且,有才幹的人更應為國效力。JS
顏相則道,「人各有志麼。這也強求不得。」
「人才浪費,可是首輔失職。」
「如今朝中並不乏人才。」顏相將批好的卷宗壘至一畔,柔和笑道,「何況,玉石落於原野,也依舊是玉石。不一定非得鑲嵌在君王的天子冠之上。」
「既不思為君父效力,當初為何科舉?」方御史敏銳指出。
顏相,「這得去問趙珣,誰知他是如何想的。興許就是想考個功名玩兒也說不定。」
方御史厥倒。
不過,這真是趙珣能幹出的事!
兩位閣臣正在閒話,河南巡撫匆匆趕來,昨日之事已審問清楚。顏相起身,「咱們這就去回稟公主吧。」
方御史一併去了。
趙族長鄭瀾就要退下,榮烺擺擺手,「無妨,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們一併聽聽。」
方御史有些意外,雖非大事,卻是政事。
既然公主這樣說,方御史也未反對。
河南巡撫將審問結果遞上,親自做了回稟。
事情其實很簡單,這幾日公主不停歇的巡視開封城各處,已在城中傳為佳話。趙尚書族人那邊因這一場天災,能幫他們簽私契證明是投田的族人在地動中身亡了,而御史台又繼續調查趙家田產一事。
趙姓族人中就有個愛張羅事有主意的,就想的這麼個法子,往公主跟前喊冤去。
大概是前番圍堵巡撫衙門給他們的自信。這位族人頗有些人脈,通過在將軍府與巡撫衙門裡的胥吏的親戚舊友,還有街上幫派盯梢傳信,竟然尋到榮烺的行程,他早帶著一幫子族人在開封城侯著,一聽信兒立刻就忽啦啦的一群人喊冤去了。
原是聽聞公主年紀小,又是女孩子,定比之前的巡撫老爺好對付。
就這麼一回事。
河南巡撫道,「相干私竊公主行程之人,臣已調譴兵馬去抓了。」
榮烺頗長見識,「看來這些胥吏幫派也不能小瞧啊。」
榮烺雖然時常在外用餐,但她行程一向機密,都是當天才說要去哪裡。而趙家一介尋常族人,就能通過一些不起眼的胥吏幫閒等人推敲追查出來。
榮烺對河南巡撫道,「這些人拘來後好好問一問。你跟河南將軍也可趁此機會理一理手下這些人,前任留下的爛攤子,叫你們接了。你們多用心吧。不能總這麼千瘡百孔的,這不跟篩子似的。我的行程都能漏出去,以後巡撫衙門、將軍府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河南巡撫深以為然,正色應是。
「臣也想,把這些目無君父的東西清理出去,另行考試招人。」
榮烺點頭,「你所慮很是。」
至於此事判決,趙尚書家族人已經抓了一批,既然仍是不馴,將這些刺頭下大獄,想來剩下的都是能聽話的。
案件相關的胥吏兵丁俾將以及幫派人物,皆按私窺公主行程之罪同論,去官職後流放邊關做苦力。
街上幫派都解散了好幾個。
一下子,開封官吏由上至下皆戰戰兢兢當差,不敢再私下多打聽一句。
榮烺繼續她的巡視行程,讓右院判先回帝都,倆院判都在開封城,榮烺覺著人才閒置了。她帶著左院判以及惠民藥局的大夫,到受災嚴重的村鎮走訪巡視。
與惠民藥局的大夫道,「這幾處受災最重,到明年這會兒,你們一個月過來一趟,給百姓診一診。診金藥費就記在巡撫衙門帳上。」
及至每一次,榮烺都會問一問米價糧價,治下多少人口。
她還不白問,誰是真知道,誰是糊弄她,她一眼就能瞧出來。還有個縣令為此丟了官,榮烺說他,「不知道就說不知道,還胡編亂造!我能叫你蒙了?!你可真有自信!」與方御史道,「好好查一查他!簡直不知所謂!百姓們都什麼樣了,現在什麼時候,還能這麼一無所知!」
榮烺還挺生氣的。
不過,她素來性情開闊,過上一會兒也就好了。
待將這些地方走訪一遍,榮烺對顏相方御史說出自己的計劃,「我要在開封城立一塊碑。」
二人心下一動,有些意會,方御史問,「殿下可是要記述這次開封災情,勒石以記。」
「對。顏相你寫篇碑文,方御史你叫人整理這次救災的名單,官員士紳大夫商賈,凡出錢出力的,都要在名單以內,到時刻在碑石上,讓人們永遠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