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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是,聽從殿下定奪。」哪怕知道官學館長一事必是榮烺說了算,但聽到這種表態也令人欣慰。不然,您真直接給我指一個,我再去跟太后、陛下溝通,這就顯著不大好了……還是您自家人商量好了,給我個准信兒,我照辦就成。
榮烺又體貼說一句,「讓徐尚書費心了。」
徐尚書立刻表態,「此皆臣份內之責。」
「喝茶。」榮烺裝模作樣的呷口茶,「聽說右都御史要回朝了。」
徐尚書當即一口茶噎喉嚨里,端正的臉龐竟有一瞬間的扭曲。榮烺好奇的望向徐尚書,徐尚書好易咽下茶,調整面部肌肉與內心澎湃恢復正常,嘴裡道,「殿下的意思是……」
「倒是不常見他。」榮烺學著祖母那種平穩的聽不出喜好的口吻說道。
徐尚書頭髮險沒豎起來,心道殿下你喜歡常見這等人!徐尚書道,「右都御史常年巡視地方,即便回朝,時間也不會太長。殿下平時有課業要忙,應是錯過了。」
「右都御史是個什麼樣的人?」榮烺問。
徐尚書想到家中剛收到的暗紫信件,忍著渾身豎起的寒毛,「臣與右都御史並無私交,不便對他做私人評價。」
「你是考核百官的吏部尚書,對他做個官員考核吧。」
徐尚書用平生最中懇的語氣道,「右都御史是一位能臣。」
「具體說說。」
「他是嘉元元年的二榜進士,殿試二榜第十,考進翰林院卻並未進翰林學習,直接去了御史台,自從七品殿中御史做起,一路升遷至右都御史。每年每季考評均為上上,是公認的能臣。」
「那你們都屬能臣序列,應該很有交情才是。」
徐尚書嚇的雙手直搖,「殿殿下,只限同朝為臣的交情。」
「我隨口一說,你這麼害怕做什麼?你可是堂堂吏部尚書,人稱天官,還怕他一個二品右都御史?你跟左都方御史也是平輩論交啊!」
「就是方左都也受不了他啊!」徐尚書感慨,「除了當差,簡直沒一樣是正常的。齊尚書跟他一比都覺著是個好人。」
榮烺哈哈大笑,「齊師傅難道是壞人?」
徐尚書也無奈了,「固同朝為官,性情為人臣不好多評判。」
榮烺望著徐尚書,「倒是徐尚書你瞧著像正常人了。」
徐尚書目瞪口呆。
榮烺學著他穩重端正摸鬍鬚的樣子,「平時說話像是在讀經,沿絲可縫的。現在多好啊,像是生吞二斤黃連,特別可愛。」
徐尚書人生第一次被誇可愛,無比鬱悶的抗議,「沒聽說生吞二斤黃連可愛的,殿下您這學問尚有欠缺,得多讀書。」
唉呀,被攻擊了。
榮烺笑眯眯的毫不在意,徐尚書也不好跟她個小姑娘計較,看榮烺無事便退下了。
榮烺將徐尚書遞上的人選交給祖母,她個人比較青睞雲知府,鄭太后顯然也知道雲知府此人,便允了。
接下來,榮烺發現連史太傅來給她上課都少了課後囉嗦,下課就走,一副很忙的樣子。榮烺原想請史師傅講講工部制度的事,也被史師傅延後了。
榮烺問,「現在工部很忙麼?」
史太傅是個實誠人,直截了當,「討厭鬼要回朝了。別說工部,六部都人心惶惶。」
榮烺直覺,「是說右都御史麼?」
「除了他還有誰。」史太傅一臉晦氣,「我雖自認平日當差盡心,可工部當差的人多,若被那討厭鬼抓到疏漏,一年運氣都得敗光。」
「帝都御史台都沒查出你們疏漏,外地回來的就能抓到?」
史太傅頭疼,「六部所轄範圍之大,蓋遍全國。我等在帝都為官,便是以臣之用心,帝都外的差使也只能委於下屬巡視查看的。」
「那也不用擔心,御史台自己也難保疏漏。再說,御史本就掌糾察事。有錯漏糾正不是壞事。」
「臣不至於想不通此處。只是程右都那氣焰,您真沒見過。若就事論事,我也不說什麼。我一個屬下,被他羞辱的險沒投粱自盡。」史太傅憤怒道,「還有我一位素來剛硬的學生,在御史台當差半年,見天的哭,跟我說不想活了。最恨人的是,折磨我學生三個月,還把人給辭出御史台!」
榮烺心道,看來您這學生不太硬是真的。
史太傅跟榮烺說了半車右都御史的討厭事,最後總結一句,「反正殿下您知道有這號人就行了。真是鬼神見了他都得掉頭走,我活這幾十歲,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討厭鬼,莫不是閻羅王投的胎。」
既然六部這樣忙,榮烺也就不急著給六部尚書下帖子請教學問了。她沒忘跟齊師傅打聽一二,齊尚書爽快極了,「是啊,程右都要還朝了。我們都收到他的暗紫警示。」
榮烺好奇的不得了,「什麼叫暗紫警示?」
「他著人送來的暗紫色信件,不得不說,程右都還是一如即往的審美欠缺。要我說,應該送紅色信件才是,紅色,鮮血的顏色。」
「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程右都的習慣。我們都是嘉元元年的進士,他到御史台後就給我們每個人寄了一封暗紫信件,裡面什麼都沒寫,我們也猜不出是什麼意思。後來,我們留在帝都的同科,被他參加老家的就高達十五人。最慘的是同科探花,褫革功名,直接跳河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