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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白館長的官員履歷很漂亮,又有人提攜他到公主面前,升任回帝都不足為奇。
可他怎麼會突然入了公主的眼呢?
燕飛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燕飛按照內侍說的時辰,略早一刻鐘到萬壽宮拜見公主。公主每天要讀書,故而接見官員是在中午。
萬壽宮因常有官員覲見,故有專門屋子供官學侯等。
燕飛隨內侍到廊下值房,就見到一位官場同僚。G
還是昨兒特地分析回憶過的——白館長。
兩人早便打過交道,見到燕飛,白館長先是略驚訝,而後唇角一翹,眼尾溢出一抹笑意。
燕飛則暗暗翻個白眼,他雖升了郎中,官位還是較白館長略遜半級,只得先上前行禮,「白館長。」
白館長虛偽無比的擺擺手,「燕大人不必多禮,咱們本是同僚,何需這樣客套。」
燕飛直接將白眼翻出來了,提醒白館長,「按理,你該還我半禮。」
「你又不是禮部郎官兒,怎這般囉嗦。當年你任考功司主事,可沒這樣講究。」一指桌上點心,「公主放學還要一會兒,吃點心。」
燕飛完全不信任白館長人品,很擔心點心是不是被此人下過藥。白館長嗔怪,「看你,還是這樣不信任同僚。」先拿了塊榛子酥,用手帕墊著,就著茶水細緻優雅的吃了起來。燕飛見狀,也不再客氣,拿塊蜜糖糕來用。
白館長突然湊近問他,「你就不怕我在蜜糖糕下藥。」
燕飛惡狠狠地,「你要有這狗膽,我就宰了你。」
白館長嘖嘖,「對大人不敬啊。」
燕飛瞪他,「少給我充大頭菜。」
一時,窗外傳來歡快的說話聲,「小柱子,白館長、燕郎中都來了麼?」
「嗯。好。讓他們先等一等,我先去見祖母,一會兒就傳召他們。你給他們上些茶點,別叫他們餓著。」
那聲音隨風而來,很快遠去。
燕飛忍不住向外望一眼,像春天一樣的聲音。
榮烺見過祖母,換過衣裳,先召見白館長。白館長官位比燕郎中高,認識時間長,而且白館長還是玥玥姐的未婚夫,這自然更添一層親近。
榮烺一見白館長就先向他通報了升官的好消息,白館長聽聞要升任軍器監司監大人,極是意外,「臣還從未任過武職。」
「這才長經驗哪。」榮烺道,「我先告訴你,你心裡有個數。」
軍器監司監也是朝中要職,只是任官學這幾年,白館長對官學投入大量心血,不禁道,「臣還真有些捨不得官學。」
「官學的各項規矩都立起來了,以後蕭規曹隨都不會出岔子。只是我也擔憂近年官學風頭太盛,你在時還好,若是換了新館長,倘沒你的鐵面無私,就怕咱們好容易立起來的學風又要被人敗壞。」榮烺說出擔憂。
白館長想到燕郎中,「殿下召見燕郎中,是要吏部舉薦新館長的人選麼?」
「對。我看燕郎中是個用心當差的人,想他舉薦幾個得用的。」
白館長心下一松,「那便無憂了。燕郎中雖然性情差,不過對差使負責,考核官員向來鐵面無私。他舉薦的人一般差不了。「
榮烺對燕郎中了解不深,順勢問道,「白館長也知道燕郎中。」
白館長無奈,「臣當年在江西道外任御史,查江西鹽課之事,遇到吏部考功司到地方考評官員。吏部考核一般都是按官員上官將手下官員一年來的功過做鑑定,然後再依規矩上交由戶部評定。臣從沒見過吏部官員喬裝打扮成私鹽販子來考核官員的。」
榮烺先是目瞪口呆,而後頗是好奇,忍不住追問,「那後來如何了?」
「沒如何。燕大人才幹出眾,在私鹽組織中平步青雲,成了骨幹人物。就是臣與江南將軍抓剿私鹽販子時,不慎將燕大人一併給抓了。」
榮烺聽的哈哈大笑,「還有這樣的趣事。」
白館長一臉鬱悶,當年整個江西道官員考評幾乎全軍覆沒,就他一人光鮮上岸,以至許多人都懷疑他與姓燕的早串通好的。天地良心,他也叫姓燕的坑的不輕好不好!
尤其彼時官位低,還被姓燕的狠狠訓斥一頓,罵他做事拖沓、慮事不周詳,不親眼所見都不能相信這是御史台的水準。
白館長被罵的狗血淋頭,簡直終生難忘。
當然,白館長非常懷疑是因為當年為方便抓捕著人給私鹽販子下了點瀉藥,燕大人不幸誤食之故。誰會曉得堂堂吏部主事會去做私鹽販子啊!
不過,想到當年在茅房將燕飛請出來的場景,真是足以抵消白館長被臭罵的怒火了。
榮烺聽了一回故事,心下大悅,在召見燕飛時仍是兩眼彎彎的模樣。
燕飛性情嚴謹,很規整的行過禮,聽公主殿下的吩咐。當聽到公主殿下讓他舉薦官學人選時,燕飛略一思量便道,「官學裡就讀的都是官宦子弟,必要尋一位心志堅如玄鐵,無人可破的官員接掌。」
「對,對,就得這樣的。」
燕飛臉上一閃而過的可惜,「那臣這就回去擬推選名單。」
「你剛心裡想的人選是誰?」榮烺問。
燕飛如實回稟,「不瞞殿下,是一位武官。」
榮烺微訝,「武官中還有這樣的人才?」
燕飛道,「原南禁衛陳司庫,他剛升了七品從事,現在南禁衛大將軍身邊做事。臣當年考核禁衛時就留意過他,稱得上出淤泥而不染了。只是官職有些低,現在官學館長是從四品,他雖是能吏,無功而破格提拔,吏部尚無此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