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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頁

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鄭氏繼續搖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她素來都是柔弱不肯生是非的人,平常吃些虧也都是不計較的。

    故而,見鄭氏流淚,連榮晟帝都難免心生憐惜。表姐若非受了大委屈,也不能這樣。心中對郢王妃不滿更甚。

    郢王連忙說,「誰家過日子也有個磕磕碰碰,你一向是個有心胸的,你母妃上了年紀,你莫與她計較才是。」

    長公主遞帕子給她,「你有什麼委屈,只管告訴我們。哭有什麼用,你就是哭瞎眼,心疼你的也就是在乎你的人。」

    鄭氏的眼淚越拭越多,她哭著說,「我就是覺著人太沒情義了。母妃不是故意說長公主的,她是在說我。她以前說我,還能講些道理。現在都不講道理了,我知道是因為我父親過身的緣故。要是旁人因此輕視我,我是不在意的。我嫁給世子十八年了,我叫了十八年的母妃,從嫁給世子那天起,每天晨昏定醒,從未延誤。原來母妃待我從沒有一點真心,因為要挑剔我,還連累到我的朋友。」

    「我不想回去了。十八年都暖不透的人心,我覺得好冷漠。」

    第200章 燈滅之三

    殿下

    正文第二零零章

    榮晟帝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不大喜歡鄭家,自來帝王便不喜權臣。榮晟帝也一直想削一削鄭家的權,但這是掌權者之間的牽扯,並不意味他就看得上這種欺負女眷的手段。

    簡直不入流!

    榮晟帝望向郢王,郢王額角微微沁出冷汗,剛要辯白,就被鄭太后面有倦色的打斷,「好了。郢王退下吧。」

    郢王就要訴冤,鄭太后對榮晟帝駢指一揮,「皇帝,你們都退下,我有些累了。」

    連榮晟帝都一併打發出了萬壽宮。

    榮晟帝起身保證,「母后放心,有朕在,沒人敢欺負舅家。」

    「我知道你的孝心,你們先去吧。」鄭太后有些厭倦的揮了揮手,榮晟帝也就帶著諸人退出正殿。

    沿階而下時就安慰了六神無主的表姐幾句,「表姐放心,萬事有朕。你若想在宮裡住些日子,只管當自家是一樣的。」

    鄭氏眼睛紅腫的點頭,「那我跟阿玥一起住。」

    榮晟帝交待鄭皇后,「照顧好表姐。」

    榮晟帝一一安排好,其間根本沒看郢王一眼。榮晟帝乘步輦離去時,郢王快步追在輦旁,氣喘吁吁的解釋,「陛下,陛下聽老臣一言,老臣絕沒有……」

    郢王也羞的說不出口,急著,「陛下看老臣這些年,迂腐有,無能有,可老臣豈是那樣的卑鄙小人!」

    榮晟帝輕輕一拍步輦扶手,步輦停下,郢王追了上來,榮晟帝的目光像是淬了冰,沒有絲毫容情,「讓郢王妃好好反省,且不說她是宗室王妃,就是尋常無知婦人,但有良心也做不出這種勢利下作之事!朕深以為恥!」

    說完,榮晟帝一抬手,步輦繼續前行,獨留郢王在風中蕭瑟而立。良久,郢王咬了咬牙,低聲怒斥,「這混帳婦人!」

    抬腳匆匆出宮。

    緊跟著宮裡就頒下郢王治家不言罰俸三年,郢王妃刻薄成性罰俸十年,收繳親王妃七尾鳳釵,禁足自省的聖旨。

    郢王妃臉上一個淤紫掌印,剛上了藥,一聽這聖旨,郢王妃直接厥了過去。

    自郢王火冒三丈的回府,怒斥郢王妃,暴怒之下還動了手,家下人見吵的太厲害,連忙到二門打發人送信給世子,將世子請了回來。

    郢王也氣的不輕,靠著引枕氣若遊絲,「上輩子造孽,娶了這麼個禍家婦人。」

    郢世子先得問究竟怎麼回事,下人說半天也沒說清楚。

    這事兒忒丟人,郢王都說不出口,讓子晴先生同長子講了。子晴先生都得說郢王妃是腦子有病,郢王妃出名的面人,全帝都知道的好性情。

    就是子晴先生,都能時不時收到世子妃著人送來的筆墨之物。

    雖是鄭氏女出身,全無鄭氏那起子霸道不容人的性情。世子妃出名的溫柔賢惠。

    世子妃這樣的出身,她就是不賢惠,你不也得忍麼。

    人家有這樣的出身,還能溫柔似水,那就是真賢惠。

    鄭家現在如何,你是她親婆婆,旁人還沒來踩,你先踩。

    不怪世子妃心寒,子晴先生都覺著郢王妃為人,無情無義,刻薄寡恩,他聽著都心寒。

    鄭家只是在守孝,今上尚未收鄭家兵權,鄭太后鄭皇后也好端端的一個萬壽宮一個鳳儀宮的住著哪。

    你這樣做事,無怪世子妃都忍不了,往宮裡訴苦去了。

    郢世子聽完也是個大無語,別家都是當差上出事,受貶受罰。他家卻是內眷之事,令闔府蒙羞。

    郢世子嘆道,「世子妃也是,什麼委屈不能等我回來,還非往宮裡訴苦去。」

    子晴先生默默看了世子一眼,郢王已大怒,指著長子道,「這是什麼混帳話!那婆娘是非不分,你也是非不分麼!」

    「什麼是一家人,外人來欺,咱自家人都要護自家人,這才叫一家人!自家人反作賤起自家人,這是人嗎?」郢王痛罵長子,「孫家這些年不得意,我可有就怠慢你母妃,就讓別人欺她頭上去!她倒好,你岳父剛剛過逝,兒媳婦還沒緩過父喪之痛,她就刁難刻薄兒媳,不怪兒媳心寒,我都心寒!哪天我有不得意之時,她怕要重披紅妝改嫁他人了!如此心胸狹隘,是非不分,焉配親王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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