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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頁

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鄭衡並不意外,「公主在姑祖母身邊長大,自然與咱家情分不同。」

    鄭國公道,「我與你姑祖母提過了,想讓你尚主。」

    鄭衡嚇一跳,「我大公主九歲,這怎麼合適?」公主現在……不說公主身份,就是平時,鄭衡也是看妹妹的眼光。

    「這有什麼。」鄭國公瞥長孫一眼。

    差上十來歲的婚姻倒也不少見,鄭衡一時不能適應,想到大妹與姜家的賜婚,鄭衡問,「姑祖母沒答應。」

    「公主還小,眼下提不合適。太后娘娘的意思,待公主過了及笄禮,正式議親時你二人若合得來,便為你們賜婚。」鄭國公看向長孫。

    鄭衡當然不能說這親事不好,除非腦袋被驢踢了,今上唯公主一女,且與大皇子榮綿是同胞兄妹,可知公主殿下的尊貴。

    尊貴之外,公主還代表著巨大的政治利益。

    萬壽宮對公主的愛重滿朝皆知,今上新政失敗後,許多朝中大事都要問太后娘娘的心意。隨著太后日漸年邁,太后手中的權力會傳給誰。

    公主不一定能全部得到,可公主這樣得太后喜歡,太后不會不為公主考慮。

    鄭太后初掌權時就已將太.祖皇帝「女子不得干政」的訓誡碑送到太.祖陵前,讓太.祖英靈日夜賞鑒。

    所以,榮烺不會似嘉平大長公主,靠下嫁武將得到話語權。她也不會似順柔長公主,困於豪門聯姻而兩敗俱傷。

    榮烺將是自太.祖立國以來,最據天時地利的公主。何況,公主本身便是宗室,與宗親也有天然聯繫。

    要知道,榮烺又是被太后娘娘一手養大的,她的人品、教養已經有太后娘娘做背書。

    一個性情穩定的,養在太后膝下的,今上唯一公主的下嫁,代表什麼。

    這代表——

    公主與勛貴聯姻,那麼,勛貴集團便能藉助公主在朝中站在更穩,甚至,更進一步。

    公主與武將聯姻,武將便會擁有更多話語權。

    同樣,如果公主下嫁清流,如今朝中分散的清流勢力會瞬間朝公主靠攏,進而向勛貴浸透。

    鄭公府能先一步向鄭太后提出聯姻,是鄭家拿下一代鳳儀宮之主的位子,以及與鄭太后這些年的血脈親情,才有這樣的機會。如果鄭衡不合適,鄭家立刻會篩選其他鄭氏子。

    只要公主願意下嫁,鄭家一定會促成聯姻。

    爭奪駙馬之位的人,絕不會比盯著下一任鳳儀之主的人少。

    窗外的天漸漸陰下來,轉眼便是一場鵝毛大雪,反映的室內格外亮堂。花几上臘梅開的格外嬌艷,暖若三春的屋室內,鄭衡嘆口氣,「公主現在的年紀,不一定知道她的親事代表這麼多的利益權衡。」

    「你不應小視公主。」鄭國公道,「公主身在皇室,天生便在這權利場內。公主很快會長大,會超越我們這一代老去的人,成為天下舉足輕重的人物。」

    鄭衡的出身,自會不會有「女子不得干政」的蠢想法。鄭衡唇角微翹,「給祖父說的,我心裡沒底起來。」

    鄭國公笑了笑,「只是給你提個醒,娶公主的好處是無盡的,可同樣,你得付出真心真情,用心待公主。」

    鄭衡摸摸鼻樑,露出些少年氣息,「先爭取不讓公主討厭。」

    「公主討厭你麼?」

    「那倒沒有。」鄭衡搖頭,「現在不能想這事,我一直把公主當妹妹。等公主大了吧。若我得入公主的眼,便是我尚主。我不成,就讓阿徽試試。」

    「只是趁我還有力氣,跟你提一句,這話不要再往外說。為事最忌泄密。」

    「我明白。」鄭衡心下十分佩服祖父,都這會兒了,還能給他操心這麼件大事。鄭衡想,我祖父上輩子肯定是個頂級算盤,真的太會算了。

    好在鄭國公沒有透視人心的本領,不然,非從病榻跳起來不可。

    第188章 鄭驍

    殿下

    正文第一八八章

    先是與宮裡溝通的管事被慎刑司抓走審問,緊跟著便是奪爵、收府,徐家屁都沒敢放一個。一家子戰戰兢兢收拾東西騰宅子,另外就是想法子打聽一下宮裡娘娘的消息。

    待打聽出來,娘娘叫禁足了。

    徐家原想要不要走一走大皇子的門路,大皇子雖救不下徐家,也跟大皇子賣賣慘,別叫大皇子忘了咱。

    徐家還沒做,便傳出鄭國公的喪信,這下子,徐家是半點兒動作不敢有了。

    鄭國公,鄭太后嫡親兄長,鄭皇后親爹,榮晟帝岳父,這個時候誰要招致兩宮不悅,那是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徐家在宮裡僅存的那點體面,鄭太后能直接給他家揭乾淨。

    縱有心理準備,鄭太后看到滿眼淚水,捧著父親遺折的鄭世子時也是怔忡片刻,一時忘了反應。

    榮晟帝忙端起茶水遞給母親,溫聲勸慰,「母后,您喝口茶。」

    鄭太后擺了擺手,讓鄭世子起身,問他,「你父親什麼時候去的?」

    「夜裡子時正。」

    鄭太后道,「他這幾年,身子一直不大好,你們都是孝順孩子。哎,大哥這一生,唯壽數上缺一點,也是美中不足了。」看鄭世子雙眼紅腫,滿眼血絲,鄭太后反是開導他,「你也不要悲痛太過,壽數如此,人力難改。」

    鄭世子面色慘白,快步上前,「姑母,您節哀。」

    這許多年,甚至終榮晟帝一生,這都是唯一一次看到母親流淚。他一直以為母親是鐵石一樣的人,鐵石一樣的手段,鐵石一樣的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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