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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都說了沒事。」
榮烺靈活極了,向下踩在梯子上,離地面還有兩階的時候,她刷就跳下來了。
齊尚書說,「看摔著就知道疼了。」
「怎麼可能摔著,我會走就會爬樹了。」榮烺吹牛。
齊尚書點點頭,「嗯,據我所知,會走就會爬樹的只有猴子。」
榮烺哈哈大樂。
林司儀過來,拿走齊尚書袖裡的梨子,交給宮人洗乾淨。又令人備下茶水,天色還早,難得無風,溫度尚暖,便在廊前置下一套竹編桌椅。
榮烺坐一把竹椅,齊尚書坐一把。
齊尚書方說到正事,「臣特意來向公主道謝。」感謝公主幫忙,國子監省去不少瑣碎。
榮烺也不是那種為善不與人知的性格,不過,她並不因此居功,「我主要比較討厭有人用八竿子搭不著的事彈劾唐祭酒,正事還忙不過來哪。這個時候,大家應該幫助唐祭酒才對啊。」
齊尚書立刻大拍榮烺馬屁,「是,是,殿下說的對。」
被齊尚書一夸,榮烺也有點美滋滋。
榮烺這樣肯幫忙,雖然是個單純的傻姑娘,可齊尚書是個義氣人。齊尚書就道,「公主義薄雲天,臣心內欽佩,必得報答公主。」
榮烺笑,「不用啦,我就是想唐祭酒能順遂些。我做這些事,也不是為了讓齊師傅你報答我。」
「這是公主高義。臣已經想好要如何報答公主了?」
榮烺好奇起來,「怎麼著?」
齊尚書道,「公主經常出門,還偶有令旨頒下,我看公主尚且沒有自己的金印。公主是陛下唯一愛女,早些請封也是情理之內。」
公主是有相對應品階的,像榮烺是未成年的小公主,也是公主。只是因其尚未冊封,便沒有公主的正式金印。如榮烺的令旨,若按法度而言,用私印不合規矩,得用她公主的金印方可。
但因榮烺年歲小,尚無冊封,便無金印。
如今齊尚書提的,就是想為榮烺提前冊封。
公主冊封,皇子賜爵,這些事,禮部正管。
榮烺當真年幼,還不了解冊封的意義,對此也不熱衷,「這急什麼,我及笄時自然就冊封了啊。」S
「早一點豈不好。」
榮烺不諳世俗,卻心性極為聰明。她意識到原來齊師傅是真要報答她,榮烺對冊封沒興趣,她說,「齊師傅你要還我人情啊,冊封就免了,你記著欠我人情就行啦。等我什麼時候要你還,你再還給我。」
她打算把這事暫且記下。
齊尚書笑,「公主剛不說不求報答麼?」
「是啊。我本來就是想讓唐祭酒心無旁鶩的去做事,可齊師傅你非要報答我,那我就暫且記住這事兒唄。」
看榮烺一幅伶牙俐齒的聰明相,齊尚書也笑了,提醒她,「那公主可得記好了,最好及時變現,不然哪一天臣忘了也說不定。」
正巧林司儀端來果品,榮烺拿個大梨,對齊尚書說,「那我就弄這麼個大梨,咣咣咣敲你三下,興許你就想起來了。」
說著把梨放齊尚書手裡,「這個又大,熟的又好,齊師傅你吃。」
對著榮烺純真清澈的眼睛,齊尚書不覺露出笑容,想著小孩子雖然偶爾會淘氣,也是有許多讓人喜歡地方的。笑著接過,「謝殿下,臣便不客氣了。」
「不用客氣啊。」榮烺自己也挑了只又大又甜的,師徒倆就一起吃起梨來。
齊尚書同榮烺說了國子監改制的進程,「如今剛入秋,屋子好收拾,待把西郊園子收拾出來,桌椅板凳的擺放齊當,便可將人遷過去了。」
「若這樣,明年應該有些樣子了。」榮烺說,「官學招生考試也剛剛結束。」
「我聽說博義館那邊報考的人遠不及新館的多。」這事兒在帝都都成了笑話,連博義館裡讀書的官學生,都有好些想走門路走關係,想把孩子轉到新館那邊去。奈何當初聯名上書搞靜坐的事鬧的太大,如今官學館長白翡白大人,但凡有人找到他,他立刻就把當初的聯名書拿出來給請託人看,直看的人了無生趣,回家也只能抽自家那不長進的混帳東西!
榮烺已經看過今年新招的官學名單,道,「白大人還是很公正的。」
榮烺問,「讓蔭生遷到西郊新國子監,朝中反對的人多麼?」
「不會比當初遞摺子反對國子監改制的人更多了。」齊尚書提醒一句,「殿下,如今能得秀才、舉子功名的,您以為真有幾個是寒門出身呢?」
榮烺閱歷尚淺,不解齊尚書的意思。
齊尚書道,「殿下以為寒門是什麼樣的?」
榮烺想了想,「家境普通,沒有做官的人家。」
齊尚書唇角微彎,「殿下說的對,世俗中的寒門就是這樣。家裡普通,沒有做官的人,便已可稱寒門。這樣的人家,想供養出一個秀才舉子都是很困難的。國子監里的舉子秀才們,六七成出身官宦之家。」
榮烺很驚訝,「是這樣?」
齊尚書頜首,「不管是書香門第,還是小官宦之家,總歸家裡薄有家資、略有門第的占大多數。您想,國子監改制之事一定,恩蔭子弟再重要,重不過有功名的子弟。他們是不會反對的。」
榮烺年紀尚小,齊尚書不豫多提,轉而道,「聽說殿下在準備秋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