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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鍾夫人道,「公主既然邀請了,咱們總得再過幾日才外放,你給公主準備一份禮物,也不枉公主待你的情誼。」
鍾姑娘小聲說,「原我還擔心公主還在生咱家的氣。」她聽說父親態度不好得罪了公主殿下。
「這不相干。那是朝中的事。」鍾夫人摸摸女兒的頭,「你與公主的情分,就是你們的情分,不與旁的相干。」
鍾姑娘點點頭。有些憂鬱的臉上總算露出些輕鬆笑意,「那我去準備給公主的禮物。」
「去吧。」
看女兒帶著侍女走遠,鍾夫人心下一嘆,想到丈夫的執拗,男人總有許多大義道理,可就鍾夫人說,萬壽宮是皇帝陛下的親娘,公主是皇帝陛下的親閨女,縱尋常百姓人家,也講究疏不間親,臣子是外人,焉何干涉天家骨肉之間的事。
倒不如踏踏實實當自己的差使就好。
朱雀門外,一騎輕騎帶著數位騎馬隨從在等待入城的長隊中,朱雀門是帝都北門,也是只有官宦人家、官家信使、抑或朝廷差使來往進出的城門。
所以,進出此門的騾馬車隊並不新鮮。但為首一襲月白勁裝男子頗為顯眼,那一等劍眉星目、猿背蜂腰的俊美,不少人都猜測,這必是哪家的武將子弟。
守衛驗過身份文書放行,為首男子輕輕一夾馬腹,率先驅馬進城。
朱雀大街車馬忙碌,那男子進城後,沒走多少便先到吏部,門口下馬,先去吏部司交接印信,也要對就任博義館館長之事做準備。
不論他先前就任的江南道御史,還是即將就任的博義館館長,都是一個六品,一個五品,低品官員。
原本見一見吏部司主事就好,沒想到,竟得侍郎大人召見。JS
看白翡明顯露出的訝意,引路的文史道,「大人外任可能不知,如今官學不比從前。剛剛官學查出窩貪官,連咱們吏部也得了不是。」
這倒是。朝中規矩,三品以上是陛下欽點。五品以上是吏部尚書提名,內閣議過選派。五品以下便是吏部安排了。
官學任官除了館長,都在五品之下,如今查出窩案,吏部自然要受到一些遷怒。
白翡道,「我從沒任過書院山長。」
這位文史是侍郎大人的親信,聞言低聲道,「大人的差使是公主欽點。因官學先前的不體面,我們大人才令小的知會吏部司一聲,待大人到了先回稟一聲。」
白翡更不解了,「公主殿下欽點?」
文史笑,「大家不在帝都不知道,官學先前的案子,也是公主殿下先知道的。如今大理寺依舊在查,只是不能耽擱官學生讀書,故而先頒布新章程。學裡的館長、博士、校書、管事,都換了。」
白翡官位不高,但巡道御史是他自庶吉士結業後的第一份差使,他如今不過二十三歲,端的是新一代年輕俊才。白翡出身官宦世家,對帝王家事有所了解,心下算算,「我記得公主現在年紀尚小。」官學的事不算大,但怎麼會讓一個孩子來管。
文史有意賣白翡個好,低聲道,「也是上任方館長眼瞎,公主在宮外有幾個親信,一位親信的弟弟考官學,竟被絀落了。公主焉能受這氣,直接把官學翻個底朝天。」
這就更稀奇了,公主才幾歲,這年紀就能在宮外有親信?
白翡聽著文史的輕聲介紹,二人沿著吏部的青磚道,有幾處磚已破損,前些天下過雨,積了雨水。二人繞過水坑,文史忍不住感慨一句,「博義館新鋪的青磚地,甭提多乾淨齊整,聽說連地下的下水管道都換了新的,半點不積水。」
「剛查出貪銀案,就能重修博義館?」便是銀子都收回來,也該收繳戶部。
「聽說是公主向陛下進言,說是罰銀都是雙倍,這銀子原就是博義館的,不如便用到博義館身上,就新請工匠修了院子。」文史有些羨慕。
白翡先前心中訝意均轉為平靜,看來,這位公主殿下的確與眾不同,絕不能因殿下年紀小便小覷公主。
世間總有超脫世俗認知的天才人物,不能因超過自己認知,便當天才不存在。
侍郎大人的屋子並不遠,白翡也未久待,文史請他稍作,進去通稟,不多時,出來請白翡進去說話。
書案上壘著滿滿的文書,周侍郎坐在文書之後,看向正在行禮的白翡,起身笑道,「不必多禮。
琳玉,坐。」白翡,字琳玉。
周侍郎起身過去坐在兩張相鄰的交椅上,待周侍郎坐了,白翡坐下首。周侍郎道,「這次差使與先前不同,原就想叮囑你幾句。今兒一早有了新消息,更得囉嗦了。早上陛下硃批,原博義館館長方承學,貪賄甚大,特准死刑,子孫三代不得科舉。」
白翡身為御史,原也頗恨貪官,但他世族出身,於刑律一道亦有了解。尋常只是貪賄官司,很少判死刑,何況還有三代不得科舉的重罰。
白翡腰身一凜,坐姿更直,看來,新差使的確非同一般!
第132章
殿下
正文第一三二章
白翡出身好,自己既有本事也有學問,只要不是運道太差,板上釘釘的錦繡前程。
周侍郎對白翡也頗有叮囑。
最後,周侍郎與白翡道,「你先回去休息,你回帝都的事這便要遞上去的。明兒後兒的,公主殿下必然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