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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殿下
正文第一零七章
榮烺這等奇遇,傍晚跟兄長說了,果然大家圍著她問個不停。榮烺還是有點小得意的,不過,榮晟帝讓她還是少去陵墓之類的地方,榮烺年紀小,小孩子性靈,少去為好。
這事也就過去了。
獨齊尚書私下同榮烺打聽一回,武皇帝是何相貌。榮烺照實同齊尚書講了,齊尚書頗是羨慕,榮烺說,「齊師傅你要有空也過去看看,興許你也能遇到武皇帝的英靈。」
「可算了吧。這豈是人人都能遇到的。」齊尚書說,「我正經事還忙不過來。」
雖然扣了齊師傅的薪俸,也知道齊師傅現在正忙春闈之事。榮烺一向好心,「要是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只管說,我一定幫你。」
齊尚書笑,「公主心意,臣記下了。若有需要公主幫忙的事,臣一定會開口的。」
聽這話,榮烺便十分高興,她可樂意幫助大傢伙兒了。
齊尚書看她天真可愛的模樣,也不禁一樂。
待朱使臣她們去天祈寺賞梅樹,榮烺也一起去了。不知怎地,朱使臣待她特別恭敬和氣,還特地說到榮烺召集大傢伙兒寫的《女子防騙手札》,朱使臣道,「此書非常實用。臣特地採購了一百冊帶回去,也要請人印刷出來,給我國的女子防身用。」
榮烺說,「我朝新編的《新貞烈經》你讀了沒?」
「更是見地非常。」朱使臣正色道,「我雖是第一次來,卻覺著天、朝與傳聞中的大不相同。可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正是如此。」
朱使臣還有個請求,「小臣在買的書裡面特意挑了兩冊,在佛前供了三日,想請公主殿下給小臣簽一個花押,小臣想,回去奉予國主,國主必然珍藏。」
「沒問題。」榮烺一口應下。
倆人年紀能差十五歲,不過,都是愛聊的,一聊能聊半日。榮烺好奇心重,跟朱使臣打聽鎮南國朝會什麼樣,既然有女子為官,那豈不是要男女共立一堂了?
朱使臣道,「我國一向有女子參政的風俗。平常便有女官,所以並不覺奇怪。天、朝似乎是男女壁壘分明。」
「這也是禮法所束。」
「禮法也並不生來如此。」朱使臣說,「是發展至此的。世間無不變之事,亦無不變之法。且不說女子論才幹並不輸男子,殿下是讀書之人,且拿姓氏而論,姓是表明家族之意,從姓字拆分可知,姓最初始是從女而來。」
「上古八大姓,姬、姜、姒、嬴、妘、媯、姚、姞,皆從女字。可見,最早的時候,家族是以女子為中心。」八角亭畔初綻的迎春花上,幾隻蜜蜂在陽光下辛勤采蜜,朱使臣一手搭在貴妃靠的朱欄上,「那時的禮法,想是與現在大不同的。」
榮烺即使自幼聰穎,眼下論學識也較朱使臣大有不如。她吃驚的說,「那怎麼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很簡單。以女子為中心時,禮法維護的是女子。以男子為中心,維護的便是男子。」
「兩個都不好。」榮烺說,「我覺著人應該是一樣的。既不過分尊祟誰,也不過分貶低誰。」
朱使臣頜首,「我國就是如此,不論男女,都會給大家奮進的機會。」
榮烺問,「你們國家的漢人也是這種想法麼?」
「殿下忘了,臣姓朱,便是漢人。」
榮烺一宭,自己就笑了,「我還真沒注意。」
「臣雖是漢人,不過,祖上早就與國內土族通婚。臣母親便是當地著族,當年母親與父親成親,陪嫁便有兩千土兵。」朱使臣並不介懷血統之事,「我出嫁時,母親也給我陪嫁了兩千兵馬。」
「這可實在太威風了。原來朱使臣你是文武雙全。」榮烺真心讚美。
「不值一提。臣母是因嫁予臣父,才沒繼承家業。臣外家家業,便是臣姨母掌管。」朱使臣道,「我看殿下行動時腳步輕盈,應該也有習武。」
「嗯,平時我們的課程里也有兵法軍事一項。」
朱使臣非常贊同,「這是應當的。我們國主也常這樣說,女子天美,這是女子的長處,卻也不要就此拘束自己於家宅內闈,還需多走出去看一看,如此心胸開闊,便不會被瑣碎之事消磨了心性。」
榮烺說,「想來令國主經常出遊。」
「我國大小州府,國主的足跡踏過每一寸土地,深受我國百姓愛戴。」可見朱使臣是真心敬愛其國主。
榮烺問,「等你們國內安穩了,也歡迎國主來我朝到訪。我們既為主屬之國,便不需外道。」
「我必向國主傳達殿下好意。」朱使臣委婉的說,「只是近來怕是不行,國主初登基,還有大婚之事要忙。」
榮烺還挺八卦,「你們國主還沒大婚麼?」
「敬愛國主的貴族子弟實在太多,原本王夫是在大理城的,奈何王夫兄長病逝,王夫要回族繼承族主之位。國主身邊不能沒人服侍,總要再為國主選一位知心人。」
縱榮烺一向頗有想像力,且不以規矩國體所束,此時也聽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說,「那王夫現在與國主是什麼關係呢?還是夫妻麼?」
「自然是的。」
「那再為國主選人,算是什麼關係?」
「侍夫。」
榮烺喃喃,「我朝從無這樣的事。我朝一般是男子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