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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顏姑娘說,「主要是沒見過女子為官。」
羅湘亦道,「雖說風俗不同,這樣不一樣的也是難得一見。」
換言之,大家都想看看。
獨鄭錦鄭繡姐妹不以為意,榮玥問她,「阿錦,你不想看女使臣麼?」
「我是擔心使臣知道我姓鄭,臉面上過意不去。」鄭錦略自矜道。
鄭繡便說了,「當年奉太、祖皇帝之命,揮兵西南,便是我家曾祖爺爺。最後鎮南王獻上降書,臣服我朝。他家原是姓鳳的,太、祖皇帝不願聽到前朝姓氏,便令他們改回原姓楊氏。」
羅湘道,「這事我聽祖母說過。如今兩國修好,必不介懷的。」
鄭錦笑,「那我也一起見見使臣。他們鎮南國風俗的確跟咱們中土不同,出過好幾代女王,現在也是女王當家做主。」
顏姑娘道,「我聽父親說,先鎮南王五子一女,五子爭王位爭的頭破血流,沒想到最後竟是這位王女坐了王位,可見其必有過人之處。」
羅湘問,「那五位王子都死了?」
「曾有三位先後登上王位,但很快各種原因過逝。最後王女在眾臣簇擁下登基,剩下的兩位王子都願意臣服於這位王姐。」顏相官居首輔,鎮南國的一些事情是很清楚的。不過,邊陲小國,且剛經動亂,顏相併不太放心上,遂當典故般說給女兒聽。
武將出身的白姑娘道,「是不是因為女王在位,所以使臣都是女的?」
「不一定。」楚姑娘柔弱的開口,「西南許多族群,並非我中土漢族。他們那裡單有女子當家做主的族群,女子不外嫁,或招婿,或走親,生下兒女隨母姓,繼承母產。因為鎮南國是多族歸順,他們各族族長都在大理任職,似這種女族長,一樣是有官職的。還有一些家族,族長過世時,繼承人尚幼,便是母親接任官職,治理族人族產。」J
白姑娘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楚姑娘瞥一眼身高體健的白姑娘,酸一句,「多讀書啊。」
白姑娘鼓著嘴巴:學問深了不起啊!氣死!
大家討論一回鎮南國使臣的事,就到宮宴時間了,宮人捧來珍饈,鮮美水果,各色飲品,端到楚姑娘跟前的永遠是熱騰騰的,這是榮烺的交待,阿楚身子不大好,所以榮烺很關照她。
其實,楚姑娘便是跟著母親在前殿用膳,都不一定有這待遇。
大家先吃一回酒,再一起到正殿敬了一回酒,方折返回偏殿,自己飲樂,欣賞歌舞。
宮宴後,再說會兒話,天色就暗了。瞅著時辰,榮晟帝親自帶著百官過來,恭請母親一起到觀燈台看燈。
外面已備好御輦鳳輦,榮晟帝與鄭皇后一左一右虛扶著鄭太后先登輦,其次,榮晟帝登輦,然後,是鄭皇后登輦。後面便是皇子、長公主、公主、妃嬪、王妃、郡主、誥命、百官等等。J
能有資格乘輦的,便是皇家這一大家子,以及王妃郡主等宗室,以及鄭家這樣深受帝寵的外戚,余者誥命百官只能步行。榮晟帝有恩典,六十歲以前官員誥命均可乘滑杆。
榮烺把楚姑娘叫來與自己同乘,楚姑娘道,「謝殿下關懷,我身子好多了。」
榮烺道,「那也小心著些,正冷的時候。」
楚夫人見公主的侍女把女兒叫走,心裡都鬆口氣。往年年下的宮宴,她是不敢帶閨女的,就擔心宮宴太勞累,閨女這身子骨兒撐不下來。
這次是閨女非要來,阿彌陀佛,公主殿下委實心細又心善,這樣關照閨女,怪道閨女也跟公主十分要好。
待到了觀燈台,榮烺下車,帶著姜穎楚姑娘二人到鄭太后身畔,皇家自然占據觀燈台最好的觀景點。
觀燈台其實是在皇帝東南處,台上台下都裝點了各色寶燈,登到高處,便見皇城之外的朱雀大街已是燈火燭照,熱鬧沸騰。
上元無宵禁。
這也是百姓的佳節。
榮烺忍不住說,「外頭也這樣熱鬧。」
鄭太后笑,「那是自然了。」
郢王道,「盛世當有此景。」
鄭太后道,「天下盛平,賴皇帝與諸臣之功。」
榮晟帝謙道,「全托母后訓導。」
鄭太后笑了笑,「皇帝謙虛了。今日民間團圓,咱們皇家也是大團圓,諸臣工一併飲酒賞燈才好。」
然後,在觀燈台設宴。
此次設宴,有夫妻在一處的,便是夫婦同席。帶著子女來的,無非再多加個位子。
鄭太后喚了榮綿榮烺兄妹兩個與她同坐,姜穎姜洋兄妹共案,妃嬪們也是二人一案,如鎮南國使臣,正好兩位,也設一案。
宗室里最孤獨的莫過於順柔長公主,駙馬雖在,順柔長公主讓駙馬去照顧自己母親應國公老夫人,不必與她同案。
臣子中齊尚書無妻無子,也是一人獨案。
這兩人,皆不入郢王眼。齊尚書自是個硬釘子,不好碰。郢王笑呵呵的說應國公,「這宮裡有的是宮人,你孝敬母親是好事,卻也不要冷落順柔。不若並在一起,豈不好。」
應國公自然覺著好,自從跟順柔長公主翻臉,父親在世時還好,待他襲爵,就沒接到什麼體面差使。應國公老夫人也順勢笑道,「王爺這話很是,臣婦再情願不過。」
不料,順柔長公主冷冷瞥郢王一眼,冷聲道,「郢王,我堂堂長公主,位同親王,我的事,還不勞郢王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