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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4:44 作者: 石頭與水
    郢王在榮晟帝跟前表過忠心,回家還要聽郢王妃的絮叨。

    郢王妃非常不滿,繼上次被榮烺忽悠半瘸後,榮烺接下來幾次小宴,也都沒她家其他孫女的份兒。

    郢王妃不滿的抱怨,「沒見過這樣偏心的。」

    郢王說,「幾個孩子雖然好,到底不及阿玥是嫡出。」

    「老二家的阿瓊阿珠,難道不是嫡出?」郢王妃膝下兩子一女,榮玥是長子,也就是郢王世子的嫡長女。

    郢王道,「你也別急,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這麼急赤白臉的,更辦不成事。如今宮裡什麼情形,難道你不清楚,騎馬射箭的瞎折騰,要不是宮裡欽點的阿玥,我倒不願孩子們進宮。」

    「進不進宮原也不打緊,我就是不服這樣有偏有向。」郢王妃道。

    郢王妃不服也沒法子,她本就不得鄭太后喜歡,榮烺也牙尖嘴利不好糊弄,上次進宮說了一次,難道還再進宮去說,倘萬壽宮不答應,她這臉面往哪兒擱?

    郢王妃琢磨過後,乾脆跟閨女念叨一回。

    雲安郡主與萬壽宮關係不錯,就是雲安郡主的倆閨女,楊華楊敏,那也是輪番進宮,參加了榮烺的宴會。

    「我也不是非叫孩子去不可,可帝都宗室都請遍了,你二弟也是侯爵,怎麼就輪不上個個兒呢?」郢王妃窩一肚子火。

    雲安郡主說,「就憑母親您跟太后的關係,阿玥做伴讀也全看我嫂子面子。」

    「兩碼事兒!有什麼沖我來,使孩子身上是什麼意思?」

    「您這不是賭氣麼。」雲安郡主道,「不如先想法子修復一下跟太后娘娘的關係,只要您跟太后好了,什麼能落下您哪。」

    郢王妃要說沒跟鄭太后服過軟,也不可能。鄭太后畢竟做皇后也做好幾年,後來升格太后更是大權獨攬。可有時候,嘴上說著恭敬,心中仍是不忿的。

    郢王妃的不忿很快得到一個釋放的機會。

    還真是應了郢王的烏鴉嘴,帝都郊區出了一件極不雅事。

    一戶人家的小姐,追流行學習經史騎射。

    拜這些年的閨閣必讀書目《貞烈傳》所賜,在帝都想尋一位有學識的女先生尚且不易,郊外更不必提。

    偏生家中閨女要學,財主便給閨女請了位先生。

    這沒學個三倆月,小姐便與先生私奔去了。

    財主告上帝都府,此事當即在朝引起不少議論。

    倘女子皆安於室,不學習經史騎射,豈會與外男相識,又豈會有這樣有害風俗的醜事發生。

    言官對此多有上本。

    便是一些清流高官,對此也是有一些看法的。

    榮晟帝退朝後去萬壽宮請安,說到此事,「要不,先讓阿烺將騎射之事暫且停一停。」

    鄭太后道,「豈不因噎廢食。」

    「阿烺學不學騎射有何要緊,我擔心外面閨秀總是有樣學樣,再有這樣的事,豈不害了女孩子一生。」

    「這話也誇大了。」鄭太后道,「既然御史對此有所議論,不妨問問阿烺的意思。」

    榮晟帝頗有信心,他知道閨女自幼純善,只是擔心閨女聽聞這樣的事,未免傷心,一時又有些猶豫。鄭太后則十分乾脆,「孩子長大會經歷各種事,讓她知曉事理,自小便要教導。不然,少時對世事一無所知,成年難免慌頭慌腦,反失分寸。」

    鄭太后也沒急著說這事,這不過一小事。

    母子倆討論了些朝中要事,待傍晚用膳時,鄭太后提起這樁案子以及御史上表之事,「都在說你哪。」

    鄭太后夾塊鵪子脯給榮烺,「說都是你鬧騰著學騎射學經史,引得外頭閨秀們有樣學樣。看吧,出事了。」

    榮晟帝擔心閨女內疚,立刻說,「這與阿烺你不相干。」

    榮烺剛還在為小姐與先生私奔的事覺著不可思議,一聽此事竟牽扯到她身上,震驚的同時反駁道,「這跟我有關麼?現在讀書學騎射的女孩子可多了,不說旁人,阿錦的妹妹阿蓉,阿顏的妹妹阿瑟,家裡都在學。」

    「還有史太傅家的孫女,鍾學士家的千金,也都在學。難道都叫先生拐跑了?」

    榮烺完全沒有任何內疚,她反是跟父親說,「父皇,這御史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宮裡宮外隔著上百里地,我連那家小姐認都不認得,這小姐不見了,御史竟怪我頭上?」

    隨著入學時間漸長,榮烺言語表達愈發流利。

    「御史也不是這意思。」榮晟帝含糊著,不忍將此節戳破。

    鄭太后直接說破,「御史的意思,你要不開這頭兒,也沒人跟風效仿,安能有此事?」

    榮烺嘴巴伶俐,「那御史有沒有計算一下,每年帝都有多少孩子被拐?他們怎麼不說,不叫孩子出門,就不會被拐了?」

    鄭太后一挑眉,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你有空倒是能問一問御史。」

    鄭錦此時終於鼓氣勇氣插一句,「我聽說,今年上元節燈會,就丟了五個孩子,也不知道帝都府有沒有找回。」

    「不如讓這幾個牙尖嘴利的御史去找,我看他們很會找線索。」榮烺對於御史參她的事十分不滿,氣鼓鼓的說。

    榮晟帝道,「御史麼,也有他們憂國憂君的忠心在裡頭。言官要說話,不論他們說的是對還是不對,都得讓他們說。要是哪一天,言官都不敢說了,朝廷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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