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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2:14 作者: 狼空
    頓了頓,又說:「快好起來吧。」

    「我也想啊,躺著都要生蛆了。」

    他把手上的書轉啊轉的,表現出一絲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對了,你那個他有回來麼?」

    話音剛落,夏河神情一怔,裝楞道:「誰阿?」

    「就那個警校的,不是後來去國外了麼?」

    夏河詫異:「你怎麼知道他去國外了」

    向風笑說:「我神算子唄!」

    見夏河使了個不好的眼色,他又稱:「上回你手機放桌上,來了簡訊,我悄悄按開看了一眼。」

    夏河:「……」

    繼而,向風轉為平靜的臉色道:「夏河,別讓自己活的那麼累,反正大千世界,光怪陸離的景象那麼多,能有個深愛的人已經是人生燒高香的事情了。何必在意他是誰,是什麼性別,是什麼地位,以及世俗凡人的蠻拙眼光呢?!」

    聽罷,沉默了一下,他開口:「我沒在意,我只是怕他在意。」

    向風莞爾一笑:「別想那麼多,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反正從我認識你開始,就總覺得你與眾不同,總一副心事重重又無所謂的樣子。」

    夏河撇嘴一笑,沒有說話。

    「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說,其他人不懂,或許我能明白。」

    「噢……」

    走出醫院大門時,夏河還一副沒回過神的模樣。向風的話不時冒出心間,他思忖了一下,忽而明白了什麼。

    向風,他是同類人吧。

    兩天後的下午,雨天,陰鬱沉沉的。

    顧生回來了,給正在課堂的夏河打了通電話。

    於是,夏河避開老教授的目光,偷偷從後門遛了出去。雨聲淅瀝,落在梧桐葉片上。

    他沒撐傘,匆匆下樓,頂著不大的雨跑向校門。

    等見到歸來的顧生,嘴角忍不住上揚,若不是旁邊還有人在,真想衝過去抱緊他。走近,剛要打招呼的時候,發現對方身後還有人,是一個女的,看上去像混血,樣子高挑,穿淺藍色連衣裙。

    她打招呼說:「你就是夏河啊,真夠帥氣的。」

    夏河停止了所有表情,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淡。示意了眼,看往顧生。

    顧生說:「這是我合伙人的女兒,艾莉。」

    「你好!」

    艾莉笑靨如花,十分熱情。可夏河卻不怎麼買帳,點點頭避開視線,對顧生道:「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我還在上課呢。」

    「你還淋著雨跑過來的,站近一點,我幫你把頭髮擦乾。」

    顧生說著拽他到身旁,用衣服的袖子在他頭髮上揩了揩。

    一旁艾莉依然掛著自然的微笑,像是對這樣的場面不算陌生。

    夏河覺得莫名彆扭,便突兀的避開了,自己捋了一把劉海,稱:「一會兒就幹了。」

    「走,咱們去吃北京城最好的飯館。」

    顧生說著,牽著他邁開步子往校門外的車子走去。

    雨點落在脖子上,有點涼。

    第45章 分歧

    在車上, 一開始三個人都沒怎麼說話。艾莉坐在副駕駛,顧生開車,夏河后座。他偶爾瞥一眼那二人,然後將視線挪往窗外。

    艾莉忽然說:「你倆在一起多久了」

    夏河感到猝不及防,驚了一下。倒是顧生不緊不慢稱:「一年多。」

    「說句實話,你倆是我見過最相配的一對男同志。」

    「呵,你和你家威爾也是天造地設啊。」

    顧生打趣, 忍不住斜眼看了看夏河。

    夏河依然沉默,有些不適應這種場景。想想顧生不止去了法國,週遊了一遍西方國家, 思想都禁錮不住了。

    而他更喜歡兩個人的私密空間,任何話語與矛盾就你我知道,其他人毫不干涉。

    但這樣□□裸暴露在他人面前,真的難以在短期內適應。畢竟一開始就是隱蔽起來的, 見不到陽光的。

    那晚吃過飯後,顧生送艾莉回酒店, 然後重新坐上車,從後視鏡盯了一眼后座的夏河。打趣道:「你好像不是很高興啊,誰惹你了」

    夏河沒急著回話,頓了頓才說:「沒怎麼, 你能回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顧生現在的模樣越來越像世俗堆里的成年人,少年該有的銳氣與稚氣也在減退,偶爾穿上西裝,已經看不出來才二十歲不到了。

    他笑了笑, 對著後視鏡對他眨了眨眼。

    夜晚,飯後。

    顧生把艾莉送回住址,然後陪著夏河到自己家中。他離開時,本想讓夏河搬去自己那住,但夏河當時覺得不方便,於是選擇了住在學校,一直沒變過。

    再回去時,那些家具都蒙了灰,玻璃窗還裂開了一個大洞。風嗚嗚的吹了進來。

    開了燈後,光線一片敞亮,倆人望著東邊那扇破損的窗戶,遲疑了下。

    良久,夏河才瞥過眼看他,問:「你家是不是進賊了」

    顧生把外套脫了搭在沙發上,隨著衣服落下,灰塵撲起來朝四周散開。

    「這是進賊的樣子嗎?」

    他問。

    夏河再次看了一眼那扇破損的窗戶,怔了怔:「估計是。」

    這時,顧生隨意到:「那賊的腦子也太不靈光了,我這破地哪有什麼值得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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