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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2:14 作者: 狼空
    夏河聽罷還沒消化完此話的興致,一旁的顧生又把手電筒的光亮晃了過來:「誒,他們村後有一個祠堂,裡面放了好幾副棺材,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他想了想,說:「那走吧。」

    隨即,三人穿行在夜晚的小巷中,沒有路燈,純靠一把手電筒照明。夏河將雙手插兜,不緊不慢跟著倆人步伐。夜風吹過,涼爽的同時也起到了提神醒腦的效果。

    顧生點燃一支香菸,只見他嘴角那一點紅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就像他吐煙圈的頻率那樣均勻。

    大江看向他,索問道:「生哥,能給我一根麼?我想嘗嘗什麼味。」

    顧生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經說:「小孩子抽什麼煙,過兩年再說吧。」

    那語氣,聽上去像人長輩。

    大江只好裝作委屈的撓撓頭,沒再說話。

    走了好一會兒,村子緊挨的房屋已經被甩在身後了,並且還聽見狂暴的犬吠。夏河回過頭看了一眼,見不遠處漆黑的屋檐下亮著兩個細小的紅點,像是一雙眼睛。

    「那是狗。」

    大江說,隨即一道手電筒的光照了過去,果然隱約看見一隻狗的身型。

    「你害怕啊?」

    顧生忽然湊近他面前問。

    他不屑的瞥了對方一眼:「有什麼好怕的。」

    「切,嘴硬!」

    夏河無心與他爭辯,邁開兩步走到最前面。

    大江說:「前面就是小樹林了,這邊雜草多,你們小心點,注意看看腳下有沒有蛇之類的東西。不過你們放心,我們村的蛇沒毒,被咬傷也就留個痕跡,死不了人。」

    顧生拿著手電往四周的雜草叢亂晃,漫不經心的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沒毒?」

    「我被咬過啊。」大江的語氣聽上去莫名自豪:「我小的時候,被咬了,沒死。」

    顧生聽罷輕嗤了一下,那聲氣息仿佛在說,真是不知者無畏。

    三人到了那片密密麻麻的樹林,周圍看不清樹幹的大小,只能透過夜空隱約見到隨風搖晃的樹影。不知是不是冒險精神在作祟,夏河竟覺得有些興奮了起來。

    此時,顧生把手中的光源往頭頂的繁亂樹杈照去,被驚醒的鳥兒『撲騰』一聲飛走。他說:「要是能抓住貓頭鷹,那可就不枉此行了。」

    夏河在一旁反駁:「傻瓜,貓頭鷹晚上不睡覺。」

    顧生聽後嘿嘿笑了一下,算是心甘情願接受這句反駁。

    結果三人繞了一遭,根本沒有看見棲息在矮枝頭的鳥類,手電筒的光也閃了兩下,那是即將沒電前的警告。

    於是他們只好繞出樹林,打算轉道回府。樹林的入口處果真有一座祠堂,怪異的屋檐結構在黑夜中顯得極其滲人。堂內似乎還點著蠟燭,明晃晃的,卻也看不清裡面停放了些什麼。主要還是三人誰都沒有帶頭走上前。

    大江悄聲說:「前些天村里老了人,剛在祠堂里辦完喪事,估計是點著蠟燭等頭七呢。」

    顧生打趣道:「頭七會怎麼樣?」

    「死掉的人會回來看看啊。」

    「這麼邪乎?」

    「可不是麼······」

    「算了,咱們還是回去吧,可別貓頭鷹沒抓到,反而撞見不乾淨的東西。」

    顧生的語氣中充滿了逗趣的意味,說完沖他倆撇了下頭,示意原路返回。

    於是三人又沿著那條鋪滿落葉的林外小道往村子的方向走。顧生和大江走在前面,時不時還用手電筒在頭頂的樹杈間照來照去。夏河跟在後面,心裡不免有些發毛。

    這時,顧生起了想捉弄夏河的心思,便偷偷與大江傳遞了眼色,隨即倆人拔腿狂跑,還發出裝模作樣驚呼的叫聲。

    見他倆忽而狂奔到前面去了,夏河剛開始心裡猛然一驚,但轉即識破了對方幼稚的行為。他暗罵了一聲『有病』,裝作絲毫沒被嚇到的樣子不緊不慢的行走。

    前面倆人見他沒啥反應,便只好停下來等他,但依然利用大笑的方式來慶祝。

    「混蛋!」

    第7章 青澀 2

    翌日,窗外不見灼熱明亮的陽光,只有泛著陰青的天色。昨夜遍布的烏雲果然是個兆頭,剛到這第二天就開始下雨了。

    下雨也好,驅散了夏日聒噪的蟬鳴與無盡的炎熱,更何況鄉間的雨天更為安逸舒適,景致也與晴天大不相同,像是兩幅天差地別的畫卷。只是,如果雨勢連著一整天都不得消停,除了只能待著屋裡發悶外,還得適應那股莫名而來的潮味。

    夏河一整個上午都在房裡看書,聽著音樂,也算是閒情雅致了。他十分享受這種別樣的寧靜,與在城裡時不同,雖然也是經常一個人獨處完成這些事情,但心裡總會浮起一絲煩躁。比如遇上想破腦都解不出的題目,無比枯燥卻得反覆背誦的語句,隔壁小孩時不時傳來的哭鬧聲,車鳴,叫喚,這些無止境的瑣碎事總是讓他莫名浮躁。

    但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雨天,同樣的事情,性質卻變了。

    下午,他站在屋檐下望著遠處飄滿霧氣的山頭,耳畔是淅淅瀝瀝的雨聲。連著大雨轉小雨,門前的小溪流漲滿了水,流淌的聲音開始嘩嘩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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