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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1:56 作者: 桐花與貓
「屋內花瓶的花有些枯萎了, 我要剪幾支新鮮的。」
「那我幫您吧。」
「沒關係, 已經夠了。」放下手中的剪刀,林嵐提起花籃牽著白微進了屋。「伯母教你插花吧。」
「好呀好呀。」
桌上放著一隻花紋簡單大方的花瓶, 裡面蓄了水,林嵐將花籃放到一旁,從中仔細挑選著。
「先選一枝花枝,然後在兩側各插一枝做陪襯。擺放要參差有致,陪襯短於主體, 像這樣一枝一枝地插。入。你看這朵花比其他的都要大,就不能插得太高,我們把下面剪去一點,以免看上去頭重腳輕。」
「只有花看起來有點單調,留些葉子來襯托,花與花之間顏色呢,要看起來舒心,有深有淺……」
白微雙手杵著下巴認真看著她的動作,本來單調的花朵經伯母一雙巧手,變得賞心悅目,往客廳一放自成風景。
她在天上也會和小夥伴去百草園裡采一些奇花異草放在房間裡裝飾,滿滿一把往陶壺裡塞。
從來不知道原來小小的插花也有這麼多的學問和講究。
「微微,你來試試。」
大師面前,怎敢班門弄斧?
白微忙擺手。「我手拙,還是看您插吧,不然把您辛苦一早上的成果糟蹋了就不好了……」
「沒關係,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好。」
「那……就試試?」
白微覺得自己剛剛看的很認真,應該效果也不錯,搓搓手躍躍欲試。
當成果出來後,看看伯母的那瓶,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無力垂肩。
一個是藝術品,一個是廢品。
這大概就是想像與現實的差距了……
不行,再試試。
沉迷插花的人沒有注意到樓上的動靜,林嵐在一旁耐心指導著,瞥了眼樓梯拐角處,回過頭看向身旁的女孩兒,想了想出聲問到。
「微微呀,你覺得我們阿彥怎麼樣?」
「挺好的。」
正思考著該選左手的大紅,還是右手小黃的白微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覺得阿彥哪裡好?」
唔,哪裡好。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最後選擇將小粉插。進花瓶。白微抬頭看到伯母充滿期待的眼睛,張了張嘴,思索了下。
每個母親肯定都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孩子好的,伯母這麼殷切的眼神,她怎麼好意思讓她失望。
「唔……長相帥氣?」
「這個我知道,還有呢?」
「頭腦聰明?」
「嗯嗯,阿彥他從小到大都是成績優異,老師同學眼裡的尖子生。」
「心思細膩?」
「沒錯。」
「為人體貼?」
林嵐臉上的笑意更甚。「阿彥雖然話不多,全在行動上了,我兒子我最了解了。微微,你就放心吧。」
白微點點頭,陪著伯母樂呵呵。
額,不過……
她要放心什麼?
林嵐去吩咐傭人做早餐,白微繼續低頭和插花事業做鬥爭,身旁多了個身影,她以為是伯母去而復返。
抬起頭就看見陸彥抱著手看向她……手上的花瓶,急忙用身體擋住。
「你、你不許看!不許看!」
陸彥挑眉,扯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淡淡說到。「不好意思,我已經看到了。」
算了,笑就笑吧。
放下胳膊,目無旁人地插花。
「還不錯。」
「咦?」
白微以為自己聽錯了,握著手裡的花往他旁邊湊了湊。
「你也覺得不錯?」
連陸彥都說不錯,看來她的技術也沒有那麼差嘛。
還沒來得及自我驕傲一番,就聽到他開口。
「能把滿天星當狗尾草插的人不應該鼓勵一下嗎?」
「……」
腦子一熱,順手抓起手邊的花枝要砸到陸彥臉上。
「小心……」
陸彥眼睜睜看著她一手摸向玫瑰枝,「小心」喊出了口,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手掌上細細碎碎的傷口,一陣陣疼痛,白微包著兩眶眼淚,嘶牙咧嘴地瞪著面前的人。
「疼!疼!疼!你輕點……」
陸彥抬眼看了一眼她,攥住不斷往後縮的手指,利索地用鑷子拔出掌心的刺,然後敷上一層碘酒。
「好了。」
「陸彥你敢不敢溫柔點?」
將棉簽扔進垃圾桶站起身來。「溫柔可不是這麼用的。」
「阿彥。」
林嵐心疼地看著白微手上的傷口。「要不去醫院看看吧,到時發炎就不好了。」
「不用不用,這點小傷,過兩天就好了,去醫院多麻煩。」
聽到她這麼說,林嵐仍不放心,繼續叮囑著。「那這幾天可千萬不能碰水。」
「嗯嗯,知道啦。」
滿桌的美食看的白微直吞口水,目光落在包成粽子的手。
伯母生怕她的手感染了細菌,最後親自看著陸彥給她纏了幾層紗布才放心。
手是沒問題了,問題是她要怎麼吃她的魚。
林嵐朝陸彥使了個眼色,他瞥了眼身邊望著碗裡的魚乾瞪眼的人,好心地往她左手邊放了一把叉子。
「用這個。」
左手握叉怎麼握怎麼奇怪,好不容易扎住魚,還沒往嘴裡送,又掉回到碗裡。
反反覆覆,最後一條完整的魚被戳成碎末,她還沒有吃到一口。
面前的碗被人端走,白微的目光隨著挪走的碗落在了面無表情的陸彥身上。
「張嘴。」
「哈?」
他不會是想……餵她吧?
「那個,我可以自己吃的。」
「我說張嘴。」
魚肉已經抵在她唇邊,白微小心翼翼地張開嘴吃掉,正準備讓他停下,一筷子魚肉又堵住了她的嘴。
嚼著魚,耳根處悄悄緋紅。
對面的喬若雨望著這一幕再也吃不下,就像誤食了一根魚刺,卡在了喉嚨里,上不來,下不去。
只能眼睜睜讓它扎進血肉里,一點點發炎,潰爛。
林嵐滿意地點點頭,瞧瞧這兩孩子,越看越般配。
阿彥要是不願意,豈是她悄悄撞他胳膊就能說動的。
至於小雨……
說她私心也好,現在這樣,對誰都好。
「阿彥……」
陸彥頓下腳步,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人。
站在樓梯口的喬若雨微喘著氣,她是看到他上樓,而媽在教白微插花,這才緊跟著上了樓。
「有事?」
她躊躇在原地。
有事……還是沒事,就只是想見見他,想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