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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1:56 作者: 桐花與貓
「我在電視上看到你出事了……你……還好嗎?哪裡有受傷嗎?」
「我沒事。」
長久的沉默,卻沒有一方掛斷電話,陸彥望向窗外,靜靜地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車子。
「阿彥,媽很想你。」
他沒有說話,另一端的人頓了頓,隱隱有壓低的咳嗽聲。
「生病了就去看醫生。」
「沒關係,老毛病了。最近換季,嗓子不舒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思忖了一會兒,電話里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我聽小雨說,她上周去蘭佩杜薩遇見你了。」
「嗯。」
「你們……」
「阿彥,她是你大嫂。」
薄唇輕掀,帶著幾分譏諷。「我知道。」
「小雨說你身邊跟著一位女孩兒……」
玻璃窗上倒映著屋內的景象,沙發上的貓正按著手柄,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屏幕,歡快地打地鼠。
眼裡的清冷漸漸散去。「她還跟您說了什麼。」
「她說……你對那個女孩兒很不一樣。」
「所以呢?」
「要是喜歡的話,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吧。只要你喜歡,我不會有意見的,你爸他也會同意。」
陸彥開口問道。「作為三年前的補償嗎?」
「阿彥……」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他緩緩閉上眼。「過一段時間,我會回來看看您。」
不等對面說話,徑直掛斷了電話。
白微玩的正起勁兒,不經意瞥向窗邊陸彥孤寂的背影,他正望著窗外發呆。
一個不留神,電視上出來了「GAME OVER」幾個大字。
又輸了……
喵~
貓叫喚回了沉思中的人,陸彥轉過身,走過來。
「怎麼了?」
白微用爪子把一隻手柄推給了他,又指了指屏幕。
「你確定?」他挑眉看向她。
喵~
確定。
房間裡傳來一陣歡快的音樂,一人一貓,坐在地毯上,比賽打地鼠。
誰都不會相信,她們高冷的男神會像個大男孩兒一樣陪著一隻貓,玩著五歲小孩子玩的遊戲。
電影《兵臨城下》經過兩個月的拍攝周期終於殺青了。
殺青宴後陸彥帶著Cat回了宸湖公館,有阿姨定時打掃,即使一個多月沒有回來過,依舊很整潔。
陸彥有潔癖,回來第一件事直接去了浴室,出來後,白微又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跳上浴缸。
他望著浴缸,腦海里忽地浮現出她前兩次的變身都是在水中。
難道碰水她就會變成人?
不等白微叫他,陸彥已經折回去幫她打開蓬頭,等到接了半缸溫水後看向白微。
「洗吧。」
喵~
你出去。
也許是相處的時間久了,一聲貓叫,他就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那你自己洗吧,有事叫我。」
與之前不同,過了十幾分鐘,浴室里傳來響動,他起身推開門。
因為被水打濕,毛髮都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的白微正從浴缸里爬出來,準備抖掉身上的水,就聽見門鎖轉動,緊接著陸彥出現在門口。
大眼對小眼。
白微愣了一秒鐘,低頭看了眼自己光禿禿的身體,尖銳地叫出了聲,飛快地鑽進放在一旁的毛巾里。
「喵!喵!喵!」
啊!陸彥!你個色狼!
這與他猜想的有些……出入。
「咳,你洗吧。」陸彥掩上門走到客廳接了一杯水喝下,臉上的躁意下去了些。
她還是一隻貓,這麼說來,難道不是水的原因?
他知道她並不喜歡當一隻貓。
接下來一周內陸彥推去了所有的工作安排,每次殺青一部戲,他都會調出空檔。
密集的安排,他並不需要。
楊傑也被放了假,開心地回家去了。
陸彥把白微放上車,沉默地開車,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白微明顯地感覺到他不開心,卻又不知道為什麼。
路上開了四小時的車程,車子駛入郊區,周圍建築越來越少,風景卻是越來越優美。
直到來到山上半腰,遠遠地,白微看到許多規模龐大的建築群。
車子在一處漂亮的別墅外停下,這處別墅比周圍的都要大。
門口站的中年人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後,嘴巴大張,滿眼難以置信。
「二、二少爺?」
「季叔,好久不見。」
「少爺,你等著,我去叫太太。」
陸彥站在門口,打量了一圈。還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裡面的家具已經換了,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突然覺得很陌生。
陸家的三年,他不曾參與。
旋轉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抬眼望去。
「阿彥。」
「媽。」
林嵐腳步慢慢走到男人面前停下,看著三年沒有見過的人。
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只能通過報紙,電視才能看到。
當母親這麼失敗又能怪誰……
「你……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
「這樣啊。」林嵐捏著手,有些侷促,生怕說錯什麼,好不容易回來的阿彥又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先坐這兒吧,你的房間一直有人打掃,和之前一模一樣。」
「嗯。」
「今晚留在家裡嗎?」
到嘴邊的「不了」在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神情後咽了回去。「嗯。」
林嵐喜極而泣。「誒……小程,今晚讓廚房多做點菜。」
陸彥看了眼周圍,問道。
「爸呢?」
「你爸去公司了,阿澤……」見他沒有其他異樣的神色,她才繼續說到。「陪小雨去醫院產檢了。」
「嗯。」他點點頭。「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那天打完電話後聽你的話看了醫生。」
空氣又安靜下來,林嵐目光下移。看到他手中的籠子。「把貓給傭人吧。」
一旁的傭人上前準備接過,被他淡淡拒絕了。「不必了。」
「老季說你是開車來的,肯定累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等你爸他們回來,我再去叫你。」
「好。」
背影消失在樓梯上,林嵐的眼淚落了下來。
終究是他們對不起阿彥,他這樣對她是她自作自受。
穿過熟悉的樓道,陸彥推開了最裡面的一扇門。
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走時模樣。
床頭翻開的書,柜子上擺放的汽車模型和他學生時代獲的各種獎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