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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11:40 作者: 靜水邊
湖泊的四周種滿了蘆葦,水波清冽,漣漪一圈圈的蕩漾開去,偶爾有鳥雀掠過湖面,蜻蜓點水一般像撓在心尖兒上。
喬已看了一會兒,覺得身上有些痒痒。
嚴肆提著野雞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喬已,他牽著韁繩讓馬頭原地轉了一圈,眯著眼看向湖中心。
喬已靜靜的仰面漂浮著,日光溫和的落在他的臉上,光暈婉轉,帶著凌凌水波,靜謐的波紋緩緩的蕩漾開來。
水聲嘩啦嘩啦的越來越響,喬已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嚴肆近在咫尺的面無表情的臉。
「……?」喬已有些迷茫的翻身起來,他抹了把臉,大半的身子沉在水裡:「回來了?」
嚴肆靜靜的看著他:「你在做什麼?」
喬已雖然疑惑,但還是乖乖的做了個划水的動作:「游泳啊。」
嚴肆沒有說話,他是直接穿著衣服跳到的水裡,長發貼著臉有些狼狽,他伸手很是粗魯的抓過喬已的脖子將人扯進懷裡,冰涼的指尖凍的喬已小幅度的顫了顫。
喬已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他安撫性的摩挲著對方的後背,張了幾次嘴也不知道說什麼。
嚴肆抱了他好一會兒才慢慢鬆開,回身拉著對方的手朝岸邊淌去,喬已只穿了條內褲,到了岸上風一吹才禁不住冷起來,也顧不得身子還是濕的,嘶著氣的套衣服。
嚴肆升了火,一轉頭就看見喬已的襯衫緊緊的貼在身上,對方正單腳站著準備穿褲子,彎著腰微微撅起屁股。
喬已正跟褲子拉鏈奮鬥的歡實,猛地被人一把握住腰狠狠一個趔趄。
嚴肆撩起他的襯衫下擺,手掌沿著腰線遊走,喬已一手拎著褲子,根本架不住嚴肆的騷擾,他往旁邊躲了幾下便人帶人的一起又摔回了湖裡。
火堆升起來之前,嚴肆就已經把下半身脫光了,乘著喬已還在水面以下混亂的當口,他拽著人的腰,一把扯了對方的內褲。
喬已眼睜睜的瞅著自己的內褲隨著水浪拍打,向遠處漂去,也不知被哪邊的蘆葦給纏住,晃到最後乾脆沒了影子。
嚴肆欺身將對方壓在岸邊,低頭親吻喬已兩片完美的蝴蝶骨,手指順著湖水的潤滑在穴口附近徘徊。
喬已咬著牙罵了聲:「操!」終是慢慢妥協般的放鬆了身體。
嚴肆插進去的一瞬間,咬著喬已的耳朵低聲道:「操誰?操你?」
喬已翻了個白眼,他不是傻子,現在跟嚴肆耍流氓簡直就是找死。
「真是……」喬已深吸一口氣,他弓著背,雙手撐著岸邊鬆軟的泥土,皺著眉的表情帶著隱忍的欲望:「恩……太丟臉了……」
「是麼。」嚴肆淡淡的應了一聲,他抽插的速度並不快,但每一下都頂到最裡面,逼的喬已的腰背都微微顫抖起來。
「丟了也沒事。」嚴肆探過身,掰過喬已的下巴,深深的親吻了一會兒,表情波瀾不驚:「反正你看著我的臉高cháo也就一次兩次的事了,我不介意。」
喬已:「……那我其他那麼多次高cháo呢?」
嚴肆得意的挑了挑眉:「當然是被我干she的。」
37.
午飯自然延誤成了晚飯,兩人吃飽喝足躺在樹下面,榕樹的枝椏茂盛,密密的像網一樣,月亮是少有的清澈明亮,湖面如鏡,將四周的景物反she的一清二楚。
喬已抬頭看了半晌,不知怎麼就想到了一句話。
青山埋骨,馬革裹屍。
嚴肆沒什麼表情的聽著,他捋著喬已的頭髮,隨口接了一句。
他說,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
喬已愣了愣,而後哭笑不得的抬手扯他發尾:「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
嚴肆沒說話,他拉過喬已的手放在心口上,靜靜的躺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馬踱了過來,其中一匹蹭著喬已的肩頭,拱著馬鼻子,喬已摸了它兩把,拉著嚴肆站了起來:「夠晚的了,回去吧。」
嚴肆沒什麼意見,他翻身上了馬,兩人隔著馬背還牽手,兩匹馬越走越近,最後幾乎耳鬢廝磨。
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廳里的燈都暗著,喬已不疑有他,他跟嚴肆儘量放輕了腳步摸索著上樓,結果在樓梯拐角處喬已踢到了什麼東西,他愣了幾秒,微微低頭,黑暗的輪廓里似乎是一個躺著的人。
喬已猛的轉身抱住嚴肆滾到了一邊地上,果然原本呆的地方被一束紅外線直接she穿了地板。
嚴肆扯著喬已躲到沙發後面,他跟著喬已出去的時候沒有帶槍,安德烈的習慣從來都是把傢伙藏在廚房裡,嚴肆抱著喬已比了比手勢。
喬已抓緊了嚴肆:「你在這兒躲著,我過去。」
話音剛落,客廳里的燈突然全亮了起來。
喬已驀地感覺後腦勺一涼,他轉頭就看見嚴肆舉著雙手慢慢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傭兵架著喬已,槍口抵著他的太陽穴,說的是中文:「老實點。」
喬已被拉的踉蹌,他急著去看嚴肆的情況,對方人數並不清楚多少,押著嚴肆的那個只是將人往樓梯上趕,果然上面下來兩撥人,安德烈站在高處,看不出喜怒,他的身後跟著自己的保鏢。
在與其對峙的傭兵中,喬已看到了林紓。
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除了臉色微微蒼白,連髮絲都沒有一點凌亂,架著林紓的傭兵們慢慢後退,他們顯然忌憚安德烈的很,兩管槍口對著林紓的腦袋就沒挪開過。
喬已身後的傭兵推著喬已到了林紓身邊,他低頭看過去,對方也正好抬眼。
兩人眼神交匯了幾秒,又快速移開。
嚴肆已經進了安德烈的陣營,傭兵的數量比保鏢多了不止一倍,可能外面還有,安德烈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本來沒你們兩的事兒。」類似頭目的人對著嚴肆的方向道:「可惜回來的太早,趕上場子了。」
「我們最多再帶一個走,人多了也不好伺候。」頭目撇了下頭,便有人將喬已反綁了起來。
安德烈終於開了口,說的居然還是中文:「你們想怎麼樣。」
頭目似乎笑了笑:「文先生您比我清楚,請夫人去我僱主那邊做個客,放心,小公子咱們也會照顧好的。」說完揮揮手,身後的傭兵們押著人慢慢往後撤,退到院子裡的時候果然有人來接應,對待林紓還算溫和,不過對喬已動作就粗魯多了。
嚴肆這時已經走到了安德魯的前面,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喬已,突然出聲道:「你們把那個男人放了,我跟你們走。」
頭目愣了下,隨即失笑道:「嚴老闆真是折煞我們了,您的本事我們還是清楚的。」
喬已隔著車門還想往那邊看一眼,就被身後的人不輕不重的敲了下脖頸:「拖拖拉拉什麼,還不進去!」
林紓已經坐在了裡面,她一隻手扶著後腰,一隻手撫著肚子,抿著唇靜靜的看著窗外。
關人質的車是一輛大越野, 除了前頭開車的和副駕駛握著槍的,後面都用隔板擋了開來,喬已反綁著手坐在林紓身邊,並沒有再多的人看管他們。
「這唱的到底是哪出?」喬已伸長了腿,他靠著椅背微微眯著眼,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跟林紓講話。
林紓沒有說話,她看著窗外,玻璃上倒影出女人冰冷而柔美的微笑。
38.
也不知車子開了多久,兩人下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道路看不清,推推搡搡的進了一間類似大倉庫的地方,傭兵們並沒有跟進來,單獨留下了林紓和喬已,就這麼鎖了門出去了。
林紓慢慢的在大倉庫里走了一圈,活動了下久坐的身子,然後在一把破木椅上慢慢坐了下來。
喬已站在她面前,沒有說話。
林紓攏了攏頭髮,淡淡道:「裝了這麼久你也不累?別告訴我幾年沒幹活骨頭鬆了。」
喬已挑了挑眉,他緩緩的抬起手臂揉了揉手腕,也不知綁在手上的繩子什麼時候斷的。
林紓難得露出讚賞的表情,手掌慢慢摩挲著肚子:「嚴肆說要替你來的時候我還真嚇了一跳。」
「搞出那麼大動靜,你也真狠得下心。」喬已掰著手腕,動了動腳踝:「其實把我留那效果更好,到時候安德烈更能懷疑到嚴肆。」
林紓笑了笑:「安德烈懷疑你是線人了,把你留在那太危險。」
喬已愣了愣,他慢慢收斂的表情,平靜道:「你還是不相信我。」他頓了頓,冷笑了下:「你怕我為了救嚴肆心軟,跟安德烈掀了你的老底?」
林紓沒有回答,她輕輕的彈了彈裙擺上壓根看不見的灰塵,不疾不徐的慢慢開了口:「兩年前,你也被揭過老底。」女人抬起狹長的眸子,黝黑而深邃:「令妹這幾年,還好麼?」
窗外亮白的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雷聲轟鳴,大雨傾盆而下。
喬已冷冷的低著頭,林紓的臉色漲的通紅,她雙手扒著對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呼吸艱難。
「讓我猜猜李牧年跟你說了多少。」喬已突然笑了,他並沒有放鬆手勁,對於他來說,要掐斷林紓纖細的咽喉簡直輕而易舉,他俯下身,近乎欣賞的近距離凝視著林紓痛苦的面容:「兩年前,義大利黑手黨,我臥底的是東區,一年後我坐上高層,再半年被判定忠誠度危機,體制內決定對我清掃,說明白了,就是借刀殺人,放出東區有叛徒的消息,利用喬喬引我暴露,最後黑吃黑。」
林紓狹長的雙眼緊緊盯著喬已,她不停的咳嗽,形容狼狽。
喬已深情憐憫的嘖嘖了兩聲:「真是可憐,很痛苦,對不對?」他看著林紓張著嘴大口的吸氣,呼吸聲像破了的風箱一般呼呼的沉重:「但我當時要比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而且,我什麼也做不了。」
喬已閉上了眼,他的表情空白一片:「我站在最高的看台上,出賣我的是內部一起搭檔的另一名特工,他知道有我這個人,卻不認識我,我真該慶幸他不認識我,高層只是去觀賞一場玩樂,東區很信任我,他們覺得內鬼出在中低層,篩選出6個嫌疑人。」
喬已停頓了很久,那一幕在他的記憶里就是一塊腐肉,碗大的傷口,流的烏黑的膿血,一輩子癒合不了,疼的肝腸寸斷。
「我的妹妹,我的只有16歲的喬喬,她被那6個男人輪jian著,那麼弱,那么小,她叫著哥哥,哥哥,卻不往我這裡看一眼。」喬已平緩的敘述著,林紓閉上了眼,也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濡濕了鬢邊的碎發:「她知道我在那裡,但她沒有認我,對方為了逼出我,在最後甚至廢了喬喬的一隻眼睛,而我呢?呵,我只是看著,笑著品酒,抽雪茄,和身邊的人一起對這場玩樂品頭論足。」
林紓緩緩睜開眼睛,她狹長的眸子閃爍著淚光。
喬已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我是個懦弱又骯髒的哥哥,我想著國家大義,安慰自己的忠誠,犧牲在所難免,我暴露了,那麼喬喬也活不下去,所以我要忍,忍到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和喬喬就都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