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除非你也毀了自己的臉，陪她一起，這樣你就沒有資格嫌棄她了。你願意嗎？」說完，給他遞一把小刀。

    他想了想，「我願意。」說完就想往自己的臉上划去。

    我奪下了他手中的小刀，心下為他的舉動所震撼，「不必了，你快進去看看清婉吧。」

    見清婉好好的，二人相擁而泣。這一場賭局，見證了二人的心意。

    我走出房，「夫人，你可聽到這一切，感受到他們的真心？這世間有情人難覓，請夫人莫要再阻撓了。」

    「罷了，不會再阻撓了。」

    即使你容顏盡毀，我也陪著你。不論你變成怎樣，我都會待你如初。「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待他們完婚，見證他們的幸福之後，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感情，酸澀之感湧來。想起了西湖的那家店，想起了那封寫給未來的信。我前往了杭州，走進那家店，店內陳設尚未改變過，那位老者也依舊在那裡。他在躺椅上悠閒地休憩著。三年前，也是這樣的場景，我跟沈熙一起遊歷西湖，無意間走進了這間店。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他已不在我身旁。

    「你好啊，我三年多前曾經來過這裡，現在想看看曾經寫下的信，當年與我一同寫信的還有一位公子，我能同時看看他的信嗎？」

    「好啊，日期還記得嗎？報出你們的姓名。」說出了日期和名字，老闆微笑著去找。再回來時，手中多了兩張紙，我打開我的那張：「願我身邊的美好永遠停留。」現如今才發覺有他在我身旁，才能感受到美好。他便是，我想留住的美好。

    我又打開沈熙寫下的那張紙，曾經的一幕幕浮現，我們嬉笑怒罵，一同走過這旅途。那熟悉的字跡，上面寫道：「若西湖乃杭州之珍珠，則汐沫乃我心中之美玉。」淚水啪嗒啪嗒滴落，他的心意，我終究領悟的晚了些。

    「姑娘可是感慨物是人非？對了，姑娘，那位公子似乎前些日子來過。」

    「你說什麼？他來過？可有留下隻言片語？＂

    「有，我拿給你。」

    我著急地一把搶過，只見上面寫道：「願她擁有世間的美好。」願我擁有世間的美好嗎你又為何不肯回來看看。

    見我哭成淚人，老者嘆了一口氣：「姑娘，老朽勸你一句：『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說是有緣，自會重逢。世間之事，不可強求。」

    「可我們的緣分，為何那麼不堪一擊呢？我們誤會了彼此的心意。」

    「這是對你們感情的考驗。若你們真的深愛著彼此，總會相守的。」

    「謝謝，我會一直等著他的。現在，我也要再寫一張紙。」

    老者拿給我一張紙，我想了想，在紙上寫道「願你我能一起看遍世間的美好。」沈熙，我想為了你而堅持。雖然，不知道結局。

    他望著我離去的背影，感慨道：這世間，唯一情字，無解。接著，又回到了他的躺椅上。

    ☆、幸福圓滿

    一天早上，小丫鬟沖了進來：「小姐……快去……大廳看看。」

    「喂，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好不好。」看她如此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不教訓她那以後怎麼得了：「你以後給我小心點。」

    她似乎剛喘過氣來：「好的，小姐，可外面真的來人了。」

    「有誰來了？」

    「您出去瞧瞧就知道了。」還故意吊我胃口。

    到了大廳，一個人也沒有，我轉過身怒氣沖沖地望著她：「怎麼回事？」

    此時一聲熟悉而又甜甜的：「小姐。」從身後傳來。又一個轉身，出現我面前的是小嬌和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嬰兒。

    我高興地衝上去問東問西，詢問她的境況：「小嬌，你這幾年過的好嗎？」

    「托小姐的福，我這幾年生活的很幸福，你看，我還把孩子給帶來了。」

    小嬌的孩子是個女孩，白白淨淨的，尤其是臉上肥嘟嘟的肉，很是可愛，讓人見了就想掐一把。

    「你可真幸福，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

    她臉上洋溢著幸福：「您可真愛說笑。」

    我們聊了一會後，小嬌希望能去和其他下人聚聚。

    「好啊，那我帶孩子去花園玩玩，你和她們去聊聊吧。」

    在花園裡，我跟在孩子身後，剛學會走路的她在前面邊咯吱咯吱笑著，邊搖搖晃晃向前走。

    「真是個活潑的孩子。」

    聽見這個聲音和語調，我瞬間愣住，這是個熟悉的聲音。一直在期盼，一直在失望，這次是真的嗎？一回頭，沈熙就出現在了我面前：「好久不見。」他面帶微笑，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華的少年，又添了些成熟之感。

    我們緩緩走向對方，伸出雙臂，將對方緊緊抱住。兩年來有千言萬語，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這就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吧。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出現在了眼前，所有的思念和期盼終於開花結果。

    孩子不知何時走到了我們旁邊，似懂非懂的望著我們，求抱抱，我們朝對方笑著，鬆開了手，我把孩子一把抱起，陪她去找小嬌。

    我從巨大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對了，你怎麼會過來的？」

    他笑了笑，「我先回的沈府，哥哥和嫂子，讓我來找你，說你一直在等我。」

    「哼，還有臉說，讓我等了這麼久。」

    「恩，這次再也不會走了。」

    「想離開，得先問過我。忘了跟你說，那合離書，我一把火燒了。」

    「是，夫人。」

    孩子這個時候咯吱咯吱笑了起來，真是個小調皮。

    歲月就在不經意間從指間滑走，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我緩緩拿起手中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龍井的清香在嘴中遊走。我漫不經心地望向葉宇：「今日，怎麼沒見到詩詩？」

    葉宇答道：「新請了老師，來教她琴棋詩畫。女孩子就該文靜些。」

    「那也不該給她這麼大壓力，孩子，要慢慢教。」

    葉宇故作嚴肅：「唉，等到孩子大了，那就來不及了。沒辦法，誰讓她命苦。認了個琴棋書畫，無一精通的乾媽，也沒法教她什麼。」

    我笑道：「我承認的確是我這個乾媽的失誤，但也不能怪我，水平有限。真羨慕你，詩詩這麼乖，讓人少操心。立新整日給我闖禍，使我分身乏術。」

    「好啦，開個玩笑，知道你疼她。」

    正想說些什麼，沈立新突然從外面進來：「姑父，今天怎麼沒見到詩詩。」

    「先生來教詩詩琴棋書畫了，自然不能陪你玩。」我開口道。

    不知不覺間，這幾個孩子都在漸漸長大，讓我常常感覺到歲月不饒人。而望著眼前的小大人，則更是令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