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他待我挺好的。一開始，我確實挺難受的，總覺得感情的世界裡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存在。但後來，漸漸地想開了，只能選擇接受。今後他依然真心待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感情之事，真是難以捉摸。你我都不曾料到，會有今日，各自找到願真心以待之人。」

    「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事情呢，我們都不知道將來究竟會發生什麼。希望等我們老了，依然能暢談年少的趣事，那該是多麼美好的畫面。我期待著那一天。」我嘴角上揚。

    「我也期待著。」他笑了笑。

    「對了，上次他與你見面後，還跟我吃醋了，那樣子，真是好笑。」我想起了那日與吃醋的場景。

    「吃醋就證明，他還在乎你，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又不是小孩子，吃的哪門子醋。」心裡是甜蜜的，我羞紅了臉，「不多說了，我也得早些回府了，改日等著喝滿月酒，見見活潑可愛的孩子。」

    「路上小心些，改日再見。」

    「你與葉家公子可有說些什麼」宋清婉是知道我和葉宇之間故事的，馬車上，她八卦的小火焰熊熊燃起。

    「收起你的八卦，不過是正常的寒暄幾句，還能說什麼？」

    「就沒說些什麼旁人聽不得的話？」她調侃起我。

    「你想多了，能說什麼。別忘了我家裡有個醋罈子。」拿沈熙當擋箭牌。

    「切，沒勁。」

    曾經珍惜的，曾經擁有的，曾經肝腸寸斷的，以為再也走不出的傷痛，卻也能在今日說一句「好久不見。」

    ☆、愛恨兩難

    天氣漸漸轉熱，沈熙的生辰快到了，我開始悄悄地縫起香囊來，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我不曾對他提起，縫的時候都是趁他不在時，因此進度比較緩慢。手藝比較粗糙，但也代表一份心意，縫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揚，期待著他看到禮物時的神情。

    「二少奶奶，陸姨娘來了。」小嬌通傳。我趕緊把香囊放了起來。這陸曦顏可真的是，最近總往我這邊跑，估計是想多在沈熙面前露露臉，不知道究竟安的哪門子心思。

    「姐姐，聽說葉少奶奶就快臨盆了，可有這事兒。」原來是說沈敏的事兒，不由高興了起來。

    「前幾日，我還去看了敏兒，她的氣色不錯，但行動越發困難，想來臨盆就這幾日了。」

    「這可真是一樁喜事。」

    「夫人也十分緊張這事，常常托人送去補品和信件。」

    「葉少奶奶可真是好福氣。」近些時日，她與我的關係有所緩和。若她能明白過來，不要有太多執念，我們還是能夠和諧相處的。

    一日下午，我正得意地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縫出的香囊，上面是一對蝴蝶，雖然不算特別好看，希望沈熙能夠不要嫌棄，不枉費我這段時間的努力。小玲來報，「二少奶奶，陸姨娘說是身體不適，求求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我只得答應。

    我來到她的住所，卻見她面色並無異常，不像是身體不適的模樣，不禁有些詫異，「小玲來報你的身體不適，讓我來看看，現如今身子如何了？」

    「我的身子好得很。」她朝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卻讓我覺得有些瘮得慌。

    「那你究竟是有何事？」我有些擔心了，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急啊，聽我慢慢道來。」她邀請我坐下，用讓我覺得很不舒服的目光盯著我，「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想和你做好姐妹啊。」

    「要是想，我們還是可以成為好姐妹的。」

    「可惜了，我們怕是沒機會了。」她的話語一處就驚出了我一身冷汗。

    「此話何意。」

    「這樣，我先給姐姐講個故事吧。有一個庶出的女孩，從小在家族中就備受欺凌，有一天，父親送了她一個新的髮簪，她迫不及待地戴上，族中的姐妹看到，心生嫉妒，就圍著她問她討要，她不肯，就被其他姐妹一起用指甲抓花了臉，搶走了髮簪。家中的僕人聽見她的慘叫，也不管不顧，任事態繼續發展。這一切，就因為她是個無足輕重的庶女。你說，她慘嗎？」

    「是挺心酸的。」聽到這樣的故事，這樣可憐的女孩總是能夠激發起別人的保護欲望。

    「這個時候，有個男孩沖了出來，就像一個救世英雄，一把□□，是上天的恩賜。男孩趕走了其他人，保護了她，幫她擦拭著小臉，一點也不嫌棄她。可憐的女孩對他一見傾心，雖然以後再也沒見過他，可心裡始終牢牢記著他，希望他長大後會來娶自己。長大以後，女孩經過多方打聽，用盡各種辦法嫁給了男孩，可發現根本就不是完美的結局。」我望了望陸曦顏，受到了震撼，她說的，該不會是自己的故事吧。那個男孩，難道，是沈熙？

    「你猜到大概了吧？沒錯，那個女孩是我，哪個男孩就是沈熙，那日他跟隨父親拜訪陸府，救下了我。」

    「是嗎？真是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這樣的一段往事。」原來他們早就相遇了，那段感情中，我才是那個介入者。

    「你知道嗎？我對他的愛一點也不比你少。可後來才發現，他根本就不記得。你知道，他新婚之夜說了什麼嗎」她的眼神中是怨毒，恨意，哪裡還是那個看起來柔弱的陸曦顏。

    「說了什麼？」

    「他居然說『小時候的事，早就不記得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叫我如何能不在意，叫我如何放下。我知道他娶親之後，依然執意放下自己的尊嚴，做他的妾室，我不求他的心裡只有我一人，只要能陪在他的身邊就很滿足了。可我太天真，以為會換來一個圓滿的結局，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他真的忘了嗎？我也替她惋惜，「感情，很難說清楚，道明白。他既然忘了，希望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執念了。」

    她的笑中流露著苦澀，「但如果，沒有你，他的身邊就只有我陪著了，也許他就會注意到我了。」

    「就算沒有我，他也不一定就會喜歡你。」一廂情願的感情，太難，太苦。

    「胡說，你怎麼會懂我的感情。我知道，所有的痴念到頭來都是一場空。但就算他不愛我，我也不會就這樣看著你們相親相愛的。」她漸漸朝我靠近。

    「你想怎樣？」我往後退了退。

    「就讓我們來賭一把，讓我們來看看，他對你的愛到底有多深，會選擇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我不跟你多說了，你已經瘋魔了。」說完，就想往外逃走。

    她拿出了一把剪刀，阻攔了我的去路。「你要幹什麼？」看到她發狂的模樣，我嚇得不能動彈。

    她卻笑著把剪刀遞到了我的手上，「動手吧，你動手了，我就將以最慘烈的方式，讓他永遠忘不了我。」

    「不，你是個瘋子，我不能聽你的。」我搖著頭，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