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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見到我只留給他一個背影，吸了一口氣：「你一定要走嗎？」

    「少爺這話就奇怪，這裡我是丫鬟，去唐府有錦衣玉食，為何不走。」

    「芸兒，你聽我說，我會想辦法說動我母親的。」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注視著他：「少爺，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沒有可能的。」

    「我竭盡所能保護你，希望不讓你受傷，可你依然遍體鱗傷。」

    傷神了片刻，我回應他；「我很感謝葉府，也很感謝少爺，至於其他的，無須再說了。我有很多東西要整理，還是請少爺離去吧。」

    「有一個人即將擺脫牢籠的束縛，尋找她更好的歸宿，難道做最後的告別也有錯嗎？」此時的葉宇表情凝重，精緻的臉龐眉頭緊鎖。

    我的心也揪在了一塊兒：「沒有錯，可我們終究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既然無法擺脫，那麼何苦執迷。」

    「人總有執迷不悟的時候，而我，不願醒來。請你相信，你在我心中永遠有一個最重要的位置。」他從背後將我擁入懷中，身上淡淡的清香是這樣熟悉，此刻卻也變得陌生起來。我突然不知要回答他些什麼了。

    平復一下情緒，輕輕將他的雙手解開，我轉過身，望著他那深邃的眼睛「我告訴你，我們兩個人都有太多其他的牽掛了。就好像珍珠終究要脫離貝殼，而貝殼面前更有無盡的海洋。」我希望自己能挺住，因為感覺自己內心防線正在被一點一點沖塌。

    「那就是你離開的理由嗎？」

    我深情地望著那個愛著的他「你知道嗎，我身為一個丫鬟，從頭到尾就沒的選擇。」

    「你真的捨得離開我嗎？」葉宇低著頭問我，想掩飾他內心的憂傷。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我內心脆弱的防線被徹底擊垮。葉宇心疼地將我擁入懷中，我在他懷裡放聲大哭。哭了一會兒後，我累了，告訴他：「你出去吧，我實在很累，很忙。」

    他關上房門的時刻，我也關上我的心門。時間，會磨平所有的傷痛吧。

    第二日一早，我與小雅擁抱告別，我祝福她一切安好，平安順遂，希望她再等幾年能出府，嫁個好人家。小雅也十分不舍，祝我將來每日開開心心的。是她，在我最孤單無助的時候，幫助我，伴隨我走過了這兩年的時光。然而，人總要離別，總要向前看。有些人註定只能陪你走過一段路，無法繼續陪你走下去的時候要學會揮手說再見。我要去追尋，新的生活了。

    我坐上了馬車，前往唐府。沒有其餘的下人知道我離開之事，我也讓小雅別來送我了。就這樣悄悄離開吧。稍後，葉府會以有家人為我贖身為由解釋我的突然離開。最後望了一眼葉府，你我，註定離別。既然如此，便忘了吧。你忘了我，我忘了你。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林芸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芸就此告一段落。

    ☆、汐沫汐沫

    下了馬車，一個衣著華麗，卻難掩虛弱之色的婦人已經隨著一群僕人等候。

    「母…親。」我上前擁抱了唐太太。一路上，唐老爺已經告訴我，我真正來到唐府的目的，是需要以真正唐小姐的身份出現，來安慰那位飽經磨難的唐太太。」

    唐太太喜極而泣，幾乎要昏厥。

    唐老爺發話：「快扶太太回去休息。」安慰唐太太：「我知道你有太多的話要說，女兒如今已經回來了，便不會再離開了，你先去休息平復一下心情，稍後再來我們交談。我與女兒也有許多的話要說。」

    唐老爺介紹道： 「小女名叫唐汐沫。」

    「唐汐沫。」我默念這個久違的名字。

    「我兒名喚唐汐暘，去年離去。之後，我妻身子每況愈下。因為想找你來寬慰她，否則她終日以淚洗面。今後，我願真心待你，將你當做親生女兒看待，幫你打點好一切，平息閒言碎語。也希望你能真正將自己當作汐沫，恪守孝道，為人寬厚。若你有什麼不單純的心思，也勸你早早摒棄。」唐老爺對唐太太的愛想必很深，願意為她，做一切不可違之事。

    「是，女兒謹聽父親教誨。」唐老爺高興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還有一事，那日未對你說出實情。」

    「父親所說何事？」

    「我前些日子已經打聽到，我真正的女兒汐沫，居住在一個村落中，可那村子感染時疫，全村，無一倖免。」

    「你是說，汐沫已經…」 唐家大小姐，就這樣香消玉殞，是我萬萬沒有料到的。我與她素未謀面，卻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繫。若非是她，我也入不得這唐府。

    「汐沫已經離去了。」唐老爺努力掩飾住淚水。

    「此事，萬不可說出去。你曾經是個丫鬟的事情，也要隱瞞。我只對外人說你被姓林的商戶人家收養，呵護長大。經過我不懈努力，終將你找回。」

    「明白。」唐府千金，不能夠有任何不堪的過往，哪怕流落在外，也不能成為一名奴婢，否則，今後終將淪為笑柄，抬不起頭。感謝這個與我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卻如此盡心為我考慮。也正因為我的過往必須得消散，因此林芸得悄無聲息地消失，而葉府，有這麼多知道我過往的人，我也無法再回去了。當初，是我想的太過簡單，而忽略了，流言蜚語的力量。

    晚宴上，唐太太一直眉眼，盯著我看，話不多，估計是激動到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卻將各種菜夾在我碗裡，唐老爺勸慰：「夠了夠了，汐沫哪裡吃的了那麼多。」他心裡也有些感動，家裡許久沒有這麼溫馨了。

    仿佛回到了從前的模樣。我與現代的父母，一桌而食，嘻笑聊天。有一瞬間，我有些恍惚，似乎一切都似從前那般，未曾改變過。

    我和唐老爺一搭一唱，哄著唐太太開心，她笑得燦爛。

    用過晚膳，我與唐家老爺太太一同漫步在唐府的花園中。望著一眼身旁的父母，又望向夜空，我在心裡默默說道：唐小姐，我願將你的父母視為自己的父母，善待他們，請你放心。

    林芸和唐府大小姐，我會帶著你們的那一份，替你們，好好活下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年的時間，早已將唐家老爺太太當作自己真正的父母。他們對我十分包容溺愛，也會特意避開詢問我的從前。而我，則希望一直能夠依偎在他們身旁，不用長大，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在葉府的歲月，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雖然會時常在閒暇時想起葉宇，但也不似當初的心痛了。果然，時光會治癒一切傷痛。

    父母秉持著不讓我過多遭受外界猜測的原則，也在我的意願之下，將我的及笄之禮一切從簡，並未大肆宴請賓客。

    外界對於我這個唐府大小姐一直頗有猜測，卻礙於唐家老爺的聲望，一直不敢放到明面上。我也想通了，管它流言蜚語如何，自己活得瀟灑才是正道。

    一日，母親對我說道：「汐沫啊，這女子及笄之禮過後，便可許人家了。」這催婚自古有之，可這麼早的也是很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