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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對顧笙這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好一些。

    但再好，最終也越不過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顧子簫去。

    作為一個母親的本能，在親生孩子和養子之間，只能傾向於自己的孩子。

    就算我自己再想去控制，也沒有辦法真正把顧笙和顧子簫放在同等的位置上。

    既然如此，不如從一開始就拋棄她『母親』的這個角色。

    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不僅僅是為了避免以後發生相同的事情時，第一時間把罪責怪在顧笙的身上，更是為了讓自己更心安好過一點。

    否則，我這種心態，對顧笙來說何嘗不是極其不公平的？

    「別想太多，小寶沒事，她自然也沒事。」

    顧謙修安慰著我。

    然而他僅僅作為顧笙的養父，怎麼能明白我這種矛盾的心情？

    第149章 小孩子脾氣

    小月出去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消息回來。

    小寶睡著後，我就有些坐不住了。

    就和顧謙修一起出了門。

    然而剛出門，就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打來的電話，說顧笙在她家裡。

    詢問了情況才知道，收留顧笙的人是先前在小區里遛金毛的一個單身女性。

    她告訴我們地址後，我和顧謙修就趕了過去。

    「你們過來了呀？」

    女人叫萬曉梅，開門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把我們迎了進去。

    「我也是下午遛狗的時候遇見小丫頭的，那會兒她蹲在草叢裡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們家元寶就跑到了她的跟前，把她嚇的一懵。」

    萬曉梅有些無奈：「之後她就一直呆呆地坐在那裡，我看天色比較晚了，就問她住在哪裡，但是她都不回答。在屋裡頭跟元寶玩了一個小時後，才告訴我你們家的電話號碼，我打了過去。」

    我進了屋裡頭，看著客廳地毯上，正在和金毛玩著積木的顧笙。

    她玩的很認真，沒有抬頭。

    「你們家小丫頭真的特別聽話。我說了讓她不能去摸元寶的肚子，她也乖乖的，親近些也只摸了摸元寶的小爪子和頭。元寶也很喜歡她呢。」

    「笙笙？」

    我喊了她一聲。

    顧笙聽到了我的聲音，就轉過頭來，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臉上露出了一絲懼意。

    我心頭一緊，喉間如同被石頭堵住一樣，哽咽晦澀。

    強裝著鎮定走到她的面前，低聲說：「笙笙，你別害怕。小寶受傷的事情我沒有怪你……跟阿姨、媽媽回家好不好？」

    她低垂著頭，向後挪動了一下屁股。

    排斥的反應如此明顯，仿佛一下子將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開，隔了一重山那麼遠……

    「笙笙，我們回家吧。」

    顧謙修走了過來，半蹲下身，要去拉顧笙的手。

    出乎意料之外，他也被排斥了。

    顧笙抽回了自己的手，往金毛身上靠了靠。

    看到這種情況，我跟顧謙修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打電話讓小月過來。」

    顧謙修打了電話。

    萬曉梅就來問我怎麼回事，是不是小朋友鬧彆扭了。

    我說，是發生了一點事情，笙笙可能有些不開心。

    萬曉梅說：「我們家元寶有時候也有小孩子脾氣，不過哄哄就好了。笙笙看起來也是很乖很懂事的孩子，應該也不會鬧多久的脾氣的。」

    「嗯。」

    我和萬曉梅坐在一旁。

    顧笙也不跟那金毛玩了，坐在那裡，背對著我們發呆。

    小月很快就趕過來了。

    可喜的是，顧笙並沒有排斥她。

    小月過去抱她的時候，她也乖乖的伸出了手，小臉疲憊的模樣，趴在了小月的肩膀上。

    小月也是急了，連說了好多話。

    顧笙聽著，時不時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尾隨在她身後的我和顧謙修。

    到家之後，小月才把顧笙放下，她就自己脫了鞋，往裡頭走，在臥室前站定，看了一眼客廳後才走了進去。

    兀自進屋，兀自把門關上。

    從頭到尾都沒跟我們說過一句話。

    顧謙修沉著臉，低聲對我說：「明天我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第150章 等我出去

    顧謙修帶著顧笙去見心理醫生的時候。

    一通看守所的電話打到了我這裡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跟丁文柏的關係已經破裂到這種程度，他居然還想著要見我。

    我本來是不想去見的，但是許玥建議我去，並且她會陪我一起去。

    用她的話來說，總要看看那渣渣到底落到什麼樣的地步。

    於是下午的時候，我和許玥一起去了看守所。

    見到丁文柏時，他比先前我看見的模樣還滄桑幾分，明明才二十幾歲，將近三十歲的男人，卻已經未老先衰，長了白髮。

    隔著玻璃，我看著他拿起了話筒，敲了敲玻璃，讓我也把話筒拿了起來。

    「喬靜。」

    他平靜地喊了我的名字。

    我靜靜地看著他，問他為什麼執意要見我。

    丁文柏說了一大堆自以為煽情又自嘲的話。

    「除了你，我已經想不起其他的女人了。你知道李欣在看見我沒了一隻腿的時候是怎麼樣的一種表情嗎？」

    他臉色越發陰霾，看著一身戾氣濃郁。

    我淡淡地看著他，「她怎麼看你，與我無關。」

    丁文柏壓根就沒聽清楚我的話，繼續說道：「她厭惡又嫌棄地看著我，好像看著一個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的垃圾。」

    我笑：「丁文柏，在我眼裡，你也是垃圾，這一點我跟李欣的想法沒有區別。」

    「不，你沒有。」

    他情緒激動地否認，幾乎站起來，手掌緊貼著玻璃，目光緊緊地盯著我。

    我心頭一跳，勾唇冷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你在意的是李欣對你外表的態度改變。而我從始至終厭惡的就是丁文柏你這個人，與你的遭遇、經歷一切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丁文柏緊握雙拳，露出一臉頹敗之色，跌坐回了凳子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

    他自言自語著，我已經沒有太多地耐心繼續聽他這樣子說下去了。

    可就在我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他忽然又喊了我一聲，抬眸，目光前所未有地堅定地看著我，說：「喬靜，等我出去。」

    「……」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由譏諷一笑，掛斷了電話。

    都把自己作弄成這副鬼樣子了，還想從裡頭出來？

    我站起了身，和許玥一起離開了看守所。

    連多看他一眼的耐心都沒有。

    因為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你們剛才說了什麼？丁渣男看起來很激動的樣子。」

    許玥問我。

    我說：「也沒什麼，丁文柏就是個瘋子，掛掉電話的時候說了什麼等他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