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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05:15 作者: 清媛
    就在低頭又默默灑淚的時候,邊上有人輕輕的碰了碰我,指了指外面,我謝了一聲,起身去迎。

    大開的門口進來一個人,一身黑衣,墨鏡帶著,筆挺的服裝不像是在來參加弔唁,他是來找我的。

    是燕豐。

    我看了看他,面無表情的又退了回來,低頭跪坐在稻草上,燕豐並沒有喊我,目不斜視上前,先給爸上了柱香,又鞠躬三下,便與我道,「丁洋,節哀順變。」

    順變順變……我現在最不愛聽這三個字。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還禮,任現在所有人都裝目光聚到我們身上,我淡淡的說,「燕少,這裡不歡迎你。」

    再讓我往下說,就該趕人了。

    他猛的皺了眉頭,不悅的看著我說,「丁洋,對不起,這中間的事,我……」

    「別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冠冕堂皇,有什麼用?」

    我嘶吼著打斷他,猛的抬眸,淚意和著憤怒,我恨不得想咬死他。

    燕豐張了張嘴,目光深深的看著我,忽然一把將我拉住,跟我說,「你身體不好,不要太激動。我想我們之間,需要好好談談的!」

    話音落下,他用力握著我的手,往樓上坐,我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可我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又怎麼可能掙得開他?

    「放開我妹妹!」

    樓梯上,關月居高臨下冷冷的說道,「燕豐,我警告你,放開我妹妹!你耳朵聾了嗎?」

    關月說的話很冷,也很嘲諷。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們兩個人反目,不由得停止了掙扎。

    「關月,別忘記了,你是什麼人……在我面前,輪不到你這樣說話!」

    上了樓,燕豐將我穩穩的放下,又轉身,冷笑看向關月道,「徐伯過世,我也很意外,也很悲傷。可是你要我怎麼辦?孟雨柔再不好,他是我的母親……我可以與她斷絕母子關係,那我還能殺了她嗎?」

    「行,你不能,我能!」關月咆哮,「是,你是她的兒子,你不能對她如何,那我呢?我不是她兒子,我總可以吧?我殺了她,我再去見我爸!我一命換一命!」

    一記耳光重重的打了過去,燕豐低怒道,「你瘋了?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人!我不許你這樣胡來!」

    什麼?

    關月是他的人?

    我一瞬間懵了,這怎麼回事?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轉讓授權書

    「進去再說!」

    關月冷冷瞪我一眼,將我一把抓了進去,把門關上,與此同時,燕豐也跟了進來,兩人開門見山。只剩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

    「我說的話,你當清楚,在這裡,你是關月,我是燕豐,可我們隊裡規矩,你別忘了……上了這趟車,除非死,否則,你永遠不可能退役!」

    燕豐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說,目光有些狠戾。關月寸步不讓,冷笑一聲,「是,我是記得這規矩了,我也是按規矩來的啊,我殺了孟雨柔,然後再自殺去陪我爸,我也沒有破壞規矩。我退出你狗屁的鷹隼小隊!」

    鷹隼小隊?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這種當下國度中最為神秘的一支小隊,居然是……他們?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怪不得關月也總是時常神秘的不行,怪不得他偶爾露出的一身殺氣,總是讓我覺得膽寒。

    原來,是鷹隼小隊的人。

    身為這支隊伍里的人,總是在執行國家最艱難的任務,甚至九死一生都不為過。

    比如這次以朱紅為首的跨國人蛇集團,那就是絕對的危險。

    我撫了撫額,一切都亂了。

    很好,很好。

    那關月入這部門,徐爸也一定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燕豐受傷,徐爸為燕豐包紮的時候,可真是一點異常都沒有……只有我,被蒙在鼓裡。

    「你既然知道規矩,這就很好!那我,做為你的直接領導,我是不會讓你犯錯的。」燕豐冷冷的說,似乎也有些累,他眼裡泛著一些血絲,估計這一天也沒怎麼休息。

    是因為我的事情嗎?

    不。

    我很快又否決。我拒絕再去想他。

    「既然你也這樣想,那我也覺得不錯……」關月跟著冷笑,又看了看我,「丁洋,現在我們的身份,你都知道了,你怎麼想?」

    這是在問我?

    我有些怔住,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別怕,你直說吧。你說要為爸報仇,我殺了孟雨柔。」關月一字一頓的說,我真的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重重殺氣。可是……不可以。

    「哥,我不要你去殺人!」

    我咬唇說道,關月的臉色一下子暴怒起來,我緊接著又說,「你殺了孟雨柔,為她一命抵一命,這不值……我要走法律途徑,讓法律來審判她!」

    聽我這樣說,關月的臉色這才好了點,而燕豐的臉色卻在我開始說話之際,一直就面無表情。直到此刻,他才淡淡的點點頭,看著我說,「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你隨意!」

    話落,他邁步出去,利索走人。我不去看他的背影,因為我怕我要看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丁洋……」

    關月從身後拍了拍我,低啞的聲音里,透著一絲苦澀,「丁洋,對不起,我不該逼你的。如果你……」

    「沒有,哥。你不逼我,我也是要這樣選擇的。爸爸沒了,我與他……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回頭,安慰著關月,又強打精神說,「哥,明天爸要出殯了,各方面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嗎?」

    出殯需要,需要酒席……說起來真是可笑。

    人沒了,我卻還要布辦酒席。這俗稱為答謝。

    白事,也要辦得紅紅火火的,讓爸走得安心。

    「好,丁洋真是長大了,懂事了……等一下,我有爸的驗傷報告給你看。」

    關月說完,去樓下自己的房間,拿了份報告上來給我,「爸一直都有心梗,他也一直在吃著藥,如果不是這次……他氣得厲害,也不會就這樣離開我們。」

    綜合因素,得了心梗的病人,其實最受不了刺激。

    而最早是我的不聽話,非要留在病房不走。徐爸就已經生氣了,後來是孟雨柔的辱罵,再後畫,先被摔了一下,又撞了下頭……我想到這裡,再次的淚流滿面。

    我不能將全部的責任都歸於孟雨柔的頭上,可是……依然還是她,害了我的爸爸。

    我恨她!

    第二日,陽光晴好,初秋的風吹來,清晨還有些涼。

    一夜不曾好眠的眾人很早就醒了過來,開始忙碌種種事情,先是去火葬場,然後又去靈堂,最後到了飯店……熙熙攘攘的一頓飯過後,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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