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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久了，我心裡就怕。他眸光一閃，直接轉了別的話題，「房產公司那邊的事情，你該盯繼續盯著……范建留下的案子已經查明了。」

    我愣了一下，「查明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道，「吃飯吧！」

    我：……

    這就完了？

    莫名其妙的男人，話開了頭，卻又不說，讓人心裡格外的不舒服。

    片刻，李子送了早餐進來，他陪著我一起吃，但我真的沒吃多少。在他面前，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木頭人，他說一句，我動一下……

    終於，他起身離開了，在離去之前，告訴我，「以後我的電話，必須隨時接聽。」

    這是命令了。

    我愣了下，急忙應了。而一直等他走後，我才長長鬆一口氣，又八卦的向李子打聽，「那案子的事，怎麼說的？」

    李子小心的向外看一眼，壓低聲音說，「是范建為了錢，跟別的房產聯合一起做下的假案。」

    假案？

    「那就是沒有死人了？可那廚房地上的血怎麼說？」我又問，有點驚訝，范建這樣做，真是在自己作死啊！

    敢在燕少頭上動心眼，這小子是不想活了。

    「嗯，沒有死人……通過鑑定，廚房地上的血是雞血。警察說了，假案虛報，要追究刑事責任，范建這才鋌而走險的綁架了你，想要從燕少這裡拿一筆錢財遠走高飛的。」

    李子說得這麼清楚，我現在再不明白，可真是蠢了。

    「自作孽不可活，他這腦子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想的！」

    我搖搖頭，「惹上燕少，那他這次算是罪上加罪了。」

    假案的事原本沒有多大，但他涉嫌一條綁架勒索罪，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不過，這事跟我現在，已經沒有太大關係了。

    低頭吃飯，又想起被綁的時候，那一把塞入我掌心裡的刀片。

    林四，為什麼要救我？

    ……

    開車到了公司，我一路上了頂樓，電梯裡遇到的公司員工，人人都給我尊敬的打著招呼，我點點頭，每一個都應。

    電梯到最後，只有我一個人，隨著電梯的停止，開啟，我邁步進了燕豐的辦公室，還未推門，便聽裡面傳來聲響。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豐哥哥，我以為你已經原諒我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聽得出來，這是如玉的聲音。

    我放下叩門的手，安靜的傾聽著。

    燕豐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些冷，「你一走五年，還來問我為什麼？」

    這話一出，我便有些愣住。

    這是要攤牌了啊，秋後算帳呢。

    挑了挑眉，索性抱了雙臂，靠在外間的牆上，聽著裡面的種種。

    這間辦公室隔音還是不錯的，只是門留了道縫，就聽得比較清楚了。

    如玉又哭了，她聲音哽咽的說，「豐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的。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從小就只愛你一個人……」

    呵！

    原來從小就只愛燕豐一個人嗎？那就是青梅竹馬了。

    可又是什麼樣的愛，能讓你一走五年呢？

    我瞥了瞥嘴，這一刻，為燕豐心疼……下一秒，不知怎的，又想到自己那無緣的孩子，臉上的冷，又布了上來。

    若為燕豐心疼，誰為我的孩子心疼？

    丁洋，你真是蠢！

    我皺眉罵自己，罵自己的不堅定，罵自己的沒出息，還罵自己的狠不下心……我竟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害死我孩子的男人！

    裡面的聲音又起。

    燕豐說，「出去。」

    乾脆利落兩個字，似是厭惡了這個女人的抽泣聲。

    我愣住，這倒是奇了……現在這種情況，好像壓根就不是什麼青馬竹馬的節奏啊！

    「咦？丁秘書，來了怎麼不進去？」

    人事部孫經理手中拿著文件匆匆上樓，見我在旁站著，便驚訝問一句。

    我抽了抽嘴，辦公室的門「嘩」一下就開了，如玉紅著一雙眼睛狠狠的看了我，很快踩著恨天高的鞋子「噠噠」走遠了。我吐口氣，與孫經理道，「剛上來，正在等。」

    燕豐走了出來，抬眸向我看了過來，淡漠中帶著冷意，我裝作沒看見，你們兩人在辦公室里談這等隱秘的事還不關門，被人聽到了有什麼稀奇，不知道別人是要上班的嗎？

    「燕少。」

    孫經理趕忙上前，將手中資料放過去，「這是剛剛新招入的大學生簡歷，燕少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個字就可以了。」

    燕少拿過資料，隨手翻了翻，便拿了筆，在上面簽了字。

    我在一邊看著，速度這麼快，是真的看過了？

    表示懷疑。

    孫經理關門走了，燕豐雙手放在了桌面上，交叉一下，看向我，「聽到了多少？」

    我：……

    不問我什麼時候來的，站了多久，反而問我聽了多少？

    「沒多少，就聽到燕少讓人滾了。」

    我說，沒等他發話，去往自己的辦公桌坐定－－－燕豐給我在他的辦公桌對面，添了一張桌子。按說我這個生活秘書，是應該有自己獨立的一間辦公室的，不過他不給我準備，我也不好問，就這麼湊合吧，誰知道能做多久呢？

    只要他不高興，隨時可以讓我走人。

    「跟我進來！」

    沉默片刻，他忽然起身，邁步走向裡面的內間。

    裡面有張床，我知道的。

    心頭忽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我抿了抿略顯乾燥的唇，面無表情的隨著他進去。

    「關上門。」

    他又說，我皺了皺眉頭，聽話的把門關上。

    一扭頭，他又讓我到他身邊坐下，我看看他的身邊，那就是一張床啊。要與他共坐一張床嗎？

    「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仰了眸，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冷，我心頭一跳，乖乖的過去，坐下。想到自己心中那極端複雜的情感，更是有些嘆息。

    「燕少。」

    我低低的說，索性攤牌，「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既然不能給我以承諾，不能給我以愛情，就不要再讓我沉淪－－－而這句話，我是不能說出來的。燕豐這個人，心眼小，又彆扭，還醋勁很大，我要敢這麼說，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給我難堪的。

    我是個人，我還要臉。

    「丁洋……」

    燕豐開口，微冷的眸子一直看著我，我沒抬頭，也能察覺他的冷意，他說，「……還在恨我？」

    恨？

    我哪敢？！

    想到恨，我又瞥了瞥唇，有著自嘲，有著冷意。

    又愛又恨這個詞，沒想到居然也會在我身上出現。

    想通了，索性也不想說假話，點點頭，默然間已是實誠道，「一半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