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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走了過來，淡漠而又涼薄的說，我抬起淚意朦朧的眼，看他涼薄中，又帶些陰狠的臉，終究有些話還是沒敢說出來。

    這個男人，我惹不起。

    地上又開滿了我腳上落下的鮮花，一路輕盈至這裡，他似乎是勾了勾唇，又似乎是直接給我下了命令，「給你三分鐘時間，收拾好自己，否則的話，你從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吧！」

    我是從怡心酒吧來的，我就是還要回到酒吧里去？

    不！

    我打個寒戰，一瞬間迅速想到東哥那張臉，恨不得將我戳死的那狠勁，我迅速從地上起身，當著他的面，所有一切都不顧了，因為我知道，這個男人是說到做到的。

    可我，並不想死，我有一口氣未散。

    我供了蘇言這麼多年，我要去找他，親自問問他……這麼多年以來，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愛情的純潔，是不是比生活的卑賤更加重要？

    三分鐘時間一到，我準時站到了他面前。

    衣服是他讓人送來的，鞋子也是他讓人送來的，里里外外全新一套，無一不妥貼。

    只是鞋底有些硬，我腳疼。

    「還不錯。有速度。」

    燕豐說，然後再打個響指，門外進來了人，是這酒店裡的服務員，「燕少，是否可以上早餐了？」

    這裡的服務員，就跟女僕一樣，燕豐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

    世間總有大國，有小國，燕豐就是這個小國里的主人。

    我，也是他的仆。

    想著，我忽然又有些想笑，這男人似乎很敏銳，他目光看了過來，「你笑什麼？」

    我……笑了嗎？

    我低頭不說話，感覺他的視線在我頭上溜了一圈過去，然後又跟那服務員說，「上吧。備些清淡的，另外……」他頓了頓，似乎看向我，「再換雙軟底的鞋子。」

    我腳上穿的，是鏤空的涼鞋。

    精緻的鑲鑽工藝，像星星一樣閃光的碎鑽，單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雙鞋，我沒出息的很喜歡。

    像一雙灰姑娘的水晶鞋。在沒了蘇言之後，我心裡空落落的，似乎也就只有這一雙灰姑娘的水晶鞋，似乎才能讓我覺得，我還活著，我必須要活著。

    「不用了。」

    我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忽然就想反駁一下這個男人的意見，「這樣就挺好。」

    說完這句話，我覺得身邊的氣氛忽的又凝滯了，他的視線，好像又在我的身上頓了頓，這才又聽他吩咐服務員，「按她說的做。」

    我鬆了一口氣，保住了自己的水晶鞋，真好。

    「過來。」

    一轉身這人就坐了下去，向我招呼，我愣了一下，心裡忽然就狂跳得厲害。

    這……不會又是秋後算帳吧？

    我小心翼翼看他的臉，經過一夜的休息，他臉上的耳光似乎不那麼明顯了，我多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低著頭過去，「燕少？」

    「嗯！昨夜問你的事，想好了嗎？」

    他坐著，我站著，明明我這個角度可以更好的俯視他，可我就硬是站出了一種卑微小女僕的即視感。

    「……想什麼？」

    我垂眸，不打算認帳，「不過我欠燕少的，我一定會還。」

    是的！

    我就是不想認帳了，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還有蘇言的大早分手，我改主意了。

    我欠你的，我總要還。

    別人欠我的，我也總要討。

    比如東哥，再比如……蘇言。

    蘇言啊，我想著，又有些恍惚，我到底還是放不下他的吧？

    「站在我的面前，卻想別的男人？嗯？」

    有力的大手忽然捏了過來，猛的扣起了我的下巴，我吃疼的悶哼，「燕少，疼！」

    「你還知道疼？」

    他一雙深邃看不到盡頭的眼神看著我，像是生氣了，又像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讓我想起了他身上的冰涼，還有雨夜裡的毫不留情，忽然就覺得身體好疼。

    疼！

    真的……疼！

    正文 第七章 太欺辱

    「現在的疼不算什麼，真正的疼還在後面。」

    燕豐將我甩在地上，我覺得自己的腳，肯定又是鮮血淋漓了。

    粘粘的感覺，沾到了鞋底，我忍著，這種疼能讓我清醒。

    「我早說過的，你就是一個婊子，再清高有什麼用？給誰看？給你遠在上海的男朋友看嗎？」

    這男人就是個惡魔，無所不用其極的來折磨著我。他慢悠悠的視線看著我，譏諷的說，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我卻是要瘋了，突如而至的事實真相，讓我愣了下，狠狠的衝著他道，「是你告訴他的，是你告訴他的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已經毀了我，你還想要逼死我嗎？」

    喊著，我眼淚不受控制的又流了下來。

    心，像是被誰的手，用力的死死擰著一樣，我喘不過氣來，終於也說不出話來，只是在嘶著嗓子大聲的哭個不停。

    這哭聲，連我自己都覺出了悲切深深，他卻一點都不覺得。

    等我哭夠了，他說，「既然是我看上的女人，你就別想再找別人的男人……在你眼中，你以為蘇言又是個什麼好東西？」

    他嗤笑著，我卻一個字都不想聽，也聽不進去，我指著門，聲嘶力竭的讓他滾。

    這一刻，我他娘的什麼都不管了！

    燕少又怎樣？我不想活了，我誰也都不怕了。我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你殺了我，我變成鬼也不放過你。

    我哭嚎著，想想我的從前，蘇言是我愛了那麼久那麼久的男人啊，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然後他下一句話，卻是又讓我升起了活著的希望，他說，「丁洋，你哭成這個樣子可真難看。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日日夜夜拼命賣身賣唱賣酒得來的錢，卻讓他蘇言拿去養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情人，你還有心情不活嗎？」

    「你難道就不想看看他身邊女人的臉？」

    「是不是個個都比你長得漂亮，或者是個個都不如你漂亮？」

    「還是說，你甘願就做這麼一個傻蛋，養那麼一隻敗絮其中的鳳凰男？」、

    「丁洋，我救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其它男人，都給老子滾蛋！」

    燕豐幾乎是冷戾到極致的說，這人他就沒有任何的思想感情吧。

    ……我眨了眨眼，不哭了。

    拿我的錢……去嫖別的女人？

    這個認知讓我覺得，十分的不要臉！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被他說對了，我又想活著了。

    艹！

    看吧，這人就是奇怪，不想活的時候，你萬念俱灰，想活的時候，也只不過一個念頭而已。

    「想明白就好。」

    燕豐看著我，拿出一個合同，下巴挑起給我說著條件，「我說過，十分鐘之內，展現你的所有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