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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2:03:10 作者: 諼汣
    「好久不見,以安!」寧軼懷揣著一顆激動的心看著他的側臉,卻發現聽到她的話之後他的臉有一瞬間的怔忪。

    「嗯。」回答非常的符合韓以安的風格。

    可是當韓以安打開后座車門的時候寧軼的一顆心卻瞬間從雲端跌落到了谷底,雖然失落但是面上依舊微笑著坐到了後面。

    寧軼盯著前面的副駕駛座位安慰自己這只是習慣使然,要他一下子改掉也不可能。

    「這次收購環宇大獲成功,底下的員工也都很開心,總算對得起他們幾個月來的努力,而且大家都已經訂好了地方一起去慶功,不知道我這個市場總監有沒有榮幸請到我們的總裁一起與民同樂呢?」雖然裝作漫不經心的詢問,可是眼中的期待卻出賣了她內心真實的心情。

    韓以安透過鏡子看到后座中寧軼期待的神情,輕輕地點了點頭,「地方在哪?」

    得到肯定回答的寧軼眼中立時是充滿了喜悅,只是良好的涵養讓她依舊保持這高雅和矜持。

    「棲梧軒!」寧軼懷著雀躍的心小聲答到。

    驟然聽到棲梧軒三個字,韓以安握著方向盤的手有那麼一瞬間停頓,心中立刻就想到了季喬,她回國後他們所有的牽絆都是從棲梧軒洗手間門口開始的,不知不覺嘴角也掛了一絲笑。

    不過坐在后座的寧軼並沒有發現韓以安的不同,因為她滿心都是重新見到韓以安的喜悅,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過他了,他會不會也有一點想她呢?

    還有他們兩個人之間曾經有過一個約定,而現在時間也要到了,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寧軼坐在后座心情矛盾而又複雜,想要開口問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又怕他的心裡還沒有忘掉那個人。

    短短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寧軼卻是如坐針氈,最後寧軼還是沒有開口問他那個約定的事情,至少不是現在。

    到了棲梧軒,公司的員工看到他們的總裁親自陪著總監過來,都是驚喜不已,要知道總裁幾乎就不出現在他們這樣的場合,看來還是總監面子大,一時間曖昧的眼神在寧軼和韓以安身上不斷流轉。

    等這場慶功宴結束的時候大概已經是九點多快十點了,有人提議轉場繼續,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寧軼因為被輪流敬酒已經微微有些醺了,漂亮的眸子帶了絲迷離更加的蠱惑,「不了,不了,我是真不行了。」

    其餘人一看寧軼的樣子也不再勉強,雖然不盡興但還是很善解人意,「那今天就到這裡吧。」

    韓以安扶住已經站不住腳的寧軼掏出來一張卡遞了過去,「你們繼續,今天我請客!」

    底下人一看總裁請客,紛紛叫好,臨走時還不忘提醒道:「總裁可記得把我們寧總監送回家哦!」

    等到人群一鬨而散包間裡就只剩下韓以安和寧軼,寧軼這才大著膽子將頭靠在韓以安的懷裡。

    韓以安察覺到寧軼的動作,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但還是扶著寧軼以免她摔倒。

    韓以安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刺痛了寧軼的心,一雙眼中儘是悲涼,心中默哀:以安,我努力了那麼久還是走不到你的心中嗎?

    韓以安扶著寧軼走出棲梧軒又將她送回家中,到家裡的時候寧軼已經完全醉了,韓以安沒辦法只好扶著她到臥室,讓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轉身離去。

    可是剛轉身韓以安的手卻被拉住,回過頭去寧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寧軼緊緊的拉住韓以安的手不肯放,眼中流轉著難以言喻的哀傷,「你說過如果四年後她還是沒出現,你會重新考慮我們的關係的,這句話我一直記著,並且記了四年,可是你呢,你有沒有放到心上過?」

    韓以安將手從寧軼手中抽了出來淡淡的看著寧軼,「你喝醉了,睡吧!」

    「我沒醉,我一直都很清醒,醉的人是你韓以安,是你一直不肯從六年前那場夢中清醒過來!」寧軼突然情緒激烈起來坐起身來,一雙迷離的眼睛使勁的看進韓以安幽深的黑眸中,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不一樣的情愫來,可是她卻失望了,他的眸如深潭一般深不見底,她什麼都看不到,但唯一不變的是他至始至終看她的眼神,從來不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該有多麼悲哀,強求都強求不來一段感情。

    寧軼蜷著身子用雙手掩著面好讓自己在韓以安面前不那麼狼狽,帶著明顯的哭腔道:「果然只有我把這個約定當了真,真是傻的可以。」

    這是韓以安第一次看到寧軼在他面前哭,他們認識了多年他知道寧軼是個驕傲的姑娘,從來不肯流下她認為只有弱者才會有的眼淚。

    韓以安心中有悲憫卻沒有動容,他的心永遠只為一個人而跳,就如同他的車的副駕駛永遠只能那一個人坐一樣。

    「四年前我答應過你,倘若她不出現,我會重新考慮你我的關係。」韓以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認真且真誠的看著寧軼的眼睛緩緩道:「我考慮過了,可是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自己,我沒辦法愛上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寧軼這四年來的期待化為泡影,即使被韓以安擊敗的潰不成軍可是寧軼依舊像只高傲的白天鵝一樣保持著自己最後的驕傲,「真可悲,她什麼都沒有做,我便一敗塗地。你走吧,我累了!」

    說完寧軼又重新倒回床上背對著韓以安,不想再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你早點休息吧。」韓以安轉身沒有任何的停留,然後帶上了門。

    寧軼躲在被子裡聽著韓以安離去的腳步聲沒有任何的遲疑,淚水頓時糊了眼眶。

    心中除了悲痛,更多的是不甘。明明是她先遇到的以安,是她先闖入他的生活的,她比季喬早出現在以安生命中那麼久,可是最後季喬卻那麼輕而易舉的贏得了他的心,從此他的心裡再容不下任何人。

    「為什麼?憑什麼?」寧軼在心中歇斯底里的吶喊,憑什麼她季喬得到了以安的心卻不好好珍惜。明明季喬傷他那麼深,到頭來他還是忘不掉,他的心被季喬給占滿了,她再擠他的心都騰不出一點地方。

    韓以安走了之後,空蕩蕩的公寓裡只有寧軼一個人,她頹然的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在腿彎低低的啜泣。

    她從來都覺得哭泣是弱者才會有的行為,現在才發現人如果傷心到了一定的地步只有哭才能把所有糟糕的情緒給發泄出來。

    也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一廂情願就得願賭服輸,她輸的徹徹底底,一敗塗地。

    四年前他說他知道了,這四個字並不是回答她的四年之約而是她的那句『可是你也不可能等一輩子啊!』,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了要等一輩子,就算是沒有任何的希望。

    收拾好了心情之後寧軼依舊跟原來一樣該工作工作,就像那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既然他決定了等下去,那麼她也能等,就看他們兩個誰先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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