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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8:58:29 作者: 莫桑七
    曲暮搖了搖頭,幫他摁掉鬧鐘,「沒有,剛才起來上廁所,現在不困了。」

    於是兩人洗漱穿戴完畢,曲暮送路城出校門。

    或許是昨晚說太多話了,又或許是起得太早,兩人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天色灰濛濛,卻擋不住雲間的碎光,曲暮一路都在看天,他在想,還好今天不會下雨。

    他最討厭下雨天了。

    直到校門口時,曲暮才拽了下他的書包帶。路城回頭看他,「怎麼了?」

    「那個......」他指了指路城的書包,「我昨晚放了瓶奶在你書包里,你待會在車上可以墊墊肚子。」

    路城一頓,隨即將書包取下來,拉開拉鏈一看,還真有一瓶奶。

    時間過於匆忙,他想著飛機上有早餐,就沒準備。但他是八點的航班,還有段距離。

    他沒想到曲暮會幫他準備一瓶奶。

    許是臨近分別,他突然覺得喉頭有些苦澀,好久他才將書包重新拉上,手裡緊緊拽著曲暮給的奶,道:「知道了,我會喝的。」

    直到看著路城坐上車,曲暮抬手朝那輛車揮了揮手,這才回了教室。

    -

    於木飛覺得曲暮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他今早剛知道路城出國,這在他這已經屬於A級緊急事件,他二話不說勾搭上徐寧,把曲暮架到一班進行「盤問」。

    曲暮跟幾人說明了情況後,也不嫌累,接下來幾乎一下課就往一班跑,心不在焉地坐在路城的座位上,一坐就是一個課間。

    他每次上來都會隨手抓張試卷,以至于于木飛起初以為他真的只是在安靜地做題。

    直到晚上大課間快結束時,他才覺得曲暮的狀態有點怪。

    曲暮一邊刷題,一邊聽著幾人在一旁閒聊,偶爾會出聲應那麼一兩聲,表示自己在聽。

    但其實他幾乎沒怎麼聽,連做題速度都慢了很多。

    Hela

    「喂,老曲!」於木飛喊了他一聲,「你數據抄錯了。」

    「啊?」曲暮順著他指的位置一來,「還真是。」

    於是他管斐田辛借了塗卡帶,把正確的數據重新抄上。

    「你咋啦?題目的數據都抄錯?」於木飛關心道。

    曲暮頭都沒抬,「噢......沒啊,看錯了。」

    斐田辛「嘖」了一聲,「曲哥,你今天狀態不對啊,有心事?」

    徐寧附和道:「對對對,我也覺得曲哥今天有點奇怪。」

    龐鍾耀湊過來,「啥事啊?」

    「......」曲暮抿了抿唇,「真沒事,明天考試了,複習呢......你們怎麼都不刷題?」

    「哎,沒事就好,」鄭瑋頓了下,拿起本書裝模作樣,「你也說明天考試,臨時抱佛腳不適合我,不如聊天。」

    「那你看個屁?」於木飛拍掉他的書。

    於是一群人又打打鬧鬧起來。

    曲暮笑了笑,低下頭想繼續刷題。

    突然,他的手機「叮」地響了聲兒。

    他頃刻撒下筆,將隨手擱在桌肚的手機掏出來看。結果剛揚起的一點笑容瞬間僵住。

    只是一條垃圾簡訊。

    曲暮:「......」

    他將那個號給拉黑了,順手刪了信息。

    也對,明明要飛20個小時才到,怎麼可能這麼快?

    這麼想著,他也刷不下題了,乾脆點開微信的置頂頭像,從下往上翻著和路城的聊天記錄。

    「看啥呢?」於木飛突然湊過來。

    曲暮嚇了一條,一秒摁滅手機,「沒......沒啊。」

    「我看見了,」於木飛卻欠兮兮地往他身邊湊,「『餵』是誰?我倆快五年的聊天記錄都沒你跟這個『餵』多。」

    「呃......」曲暮一時說不出話,卻有些慶幸還好他把路城的備註改了。

    於木飛:「是不是你的——」

    曲暮:「不是,是鄉下的一個朋友。」

    「噢......」於木飛猶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朋友在鄉下?」

    曲暮:「一個多月前認識的,挺投緣的,多聊了會。」

    「好吧。」於木飛想了想,以為他是上次國慶回鄉下認識的,「男的女的?」

    「男的。」

    於木飛:「噢,沒意思。」

    曲暮:「滾。」

    於木飛舉手投降:「好好好,我滾。」

    剩下的一節晚修,曲暮努力集中注意力,但當拿出路城給他整理的那本語文筆記時,他幾乎不帶意識地就往上邊塗塗寫寫好幾個路城的大名兒。

    曲暮:「......」

    瘋了。

    他計算著時間,路城大概要凌晨四點才能落地,於是他晚修完趕緊洗漱上床,攥著手機準備熬到四點。

    今晚的房間空蕩蕩的,過分安靜,四周黑壓壓的,像極了他寄居在何躍華家時的房間,就連掛在陽台上的衣物都顯得沉甸甸的,任憑風再怎麼鬧騰都絲毫卷不起來。

    他很煩躁。

    於是他沉著臉,摸黑爬下了路城的床。

    他站在床邊看了片刻,將整齊的被子重新鋪平,整個人卷了進去,直到此刻,周身被路城殘存的氣息緊緊包裹住,他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皮終於開始打架,但他愣是強撐到了凌晨四點。

    四點整點時,他立馬掐滅準時響起的鬧鈴,撈起手機來看。

    卻依舊一條信息都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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