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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8:58:29 作者: 莫桑七
    「可是他們真的好過分——」

    曲暮還沒控訴完,司機突然重重踩了下腳剎,整個車子都向前傾過去。

    站著的人齊齊往一邊倒去,曲暮沒站穩,甚至被人推了一把。

    「小心。」路城眼疾手快,原本虛護在他腰際的手瞬間收緊,將人往身邊帶。

    曲暮一個踉蹌,順著姿勢摔進路城的懷裡。

    「......」他一時忘記了反應。

    等車終於穩定了,曲暮才勉強站穩。

    但站穩後,他突然發現一個不得了的大事。

    他整個人都栽在路城的懷裡,甚至連手的位置都不對。

    路城只覺得透過一層薄薄的校服,他的胸膛前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那是曲暮的手。

    一時之間,曲暮有些不知所措,下意思仰頭去看他,卻直愣愣對上了路城垂下的眸子。

    「......」

    兩人瞬間陷入沉默。

    更要命的是,隨著這陣沉默的蔓延,曲暮明顯感覺到,有隻手從始至終一直攬著自己的腰。

    幾乎是反應過來之時,他渾身輕輕一抖。

    路城像是有感應似的,立馬放手,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

    那陣該死的心跳聲又開始叫囂,曲暮覺得整個世界都只剩下路城縈繞在周圍的氣息和自己的心跳聲。

    他一時說不出話,僵直著身體站穩,老老實實扶好,再也不敢什麼都不扶了。

    車上沒人留意到這個插曲,兩人更是假裝不在意。

    路城先打破沉默,「他們怎麼過分?」

    「哦哦,」曲暮強裝鎮定,「你都不知道他們罵——」

    但他話到嘴邊突然感覺哪裡怪怪的。

    「他們罵什麼?」路城沒真的想問,他只是借著這個問題,好光明正大地看曲暮染了點紅的耳根。

    「就是......」曲暮實在編不出別的話,實話實說,就是越說越小聲,「不知道他們罵你罵得多難聽......」

    路城這才好好聽他講話。

    「嗯?」路城轉移了視線,眼神炙熱地盯著他垂下的眼帘,企圖從中窺探出一兩分別樣的情緒。

    「沒什麼。」曲暮不想再說一遍。

    他暗自嘀咕了句,聽不到算了。

    路城卻說:「知道了,你幫我罵回去了。」

    「長平路站到了,下車請注意安全——」

    這時公交車剛好播報了他們要下的站。

    於是緊跟著車門打開,曲暮第一個沖了出去,也不等路城,一個勁兒地朝前走,走出了要將這條路踏平的氣勢。

    「餵——」路城在他身後喊著,「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曲暮這才反應過來,是路城帶他來這邊的。

    這個地方他根本沒來過,壓根連要往哪邊走都不知道。

    曲暮:「......」

    他只能硬著頭皮走回路城身邊,只是剛走近就聽路城低低笑了一聲。

    他不服氣,「你又沒告訴我往哪走......我當然不知道!」

    「嗯,我的錯。」路城認錯倒是快。

    曲暮覺得自己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那「吃裡扒外」的心臟又一個勁兒地亂跳。

    他儘量使自己看起來正常,推了下路城的背,「你走前面,帶路。」

    路城應了聲,「跟緊。」

    「哦。」

    又不會走丟。

    他心裡這麼想著,原來落後路城一步的腳步跟了上去,最終跟他並肩。

    路城餘光看著他,沒表現出來,卻覺得心情異樣的好。

    -

    兩人穿過一個鬧市,沿途見到不少小攤小販出來擺晚間攤。奶茶店人滿為患,全是剛放學還沒回家的高中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聊著聊著就到了這條路的盡頭。

    路的盡頭一向人煙罕至,這裡只有一家名作「羽寬修理」的摩托車和汽車修理廠。

    店門大敞著,沒見著人,唯一有標誌性的就是那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大榕樹。

    「羽寬?」曲暮默念了一遍。

    「嗯。」路城點了點頭,「羽哥和寬哥開了一家修理廠。」

    「噢~」曲暮琢磨了片刻,「所以羽就是羽哥,寬就是寬哥。」

    「對,進去吧。風哥和野哥都在。」

    曲暮:「都在啊?今天什麼日子嗎?」

    路城:「沒什麼日子,大家偶爾會聚一聚。」

    兩人說話沒壓著聲兒,齊文寬聞聲便尋過來了。

    「小城!」一道透著驚喜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十分親切。

    「寬哥。」路城打了招呼。

    齊文寬笑眯眯地輕攬了下人的肩,轉頭就見站在路城旁邊的曲暮,「呦,這一定就是小暮吧,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曲暮朝他笑了下,接收到路城的眼神示意,乖乖跟著喊了句:「寬哥。」

    「哎,進來進來。」

    修理廠這個時間點倒是沒人,齊文寬接到人就把店門關了,免得招待人半截還得去兼顧工作。

    他們的店面盤了兩層,樓下是修理廠,樓上是兩室一廳,算是租的房子。

    還未到二樓,客廳突然爆出來一陣哀怨聲。

    「他們在打牌。」齊文寬解釋道。

    「喂,你們倆也太欺負人了吧!」裴羽撂牌不幹了,「放水還敢再明顯一點嗎?」

    冉在野跟著撂了牌,挑眉道:「我不信要是你跟寬哥打,你不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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