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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58:51 作者: 半江夏
    滕英莫名,白白受了一眼,不再久留,離開了。

    ……

    三日後,晏子展再次登門,這次是提前送了拜帖,與之前那次不同。

    他留在太尉府用了午膳,卻有些鬱結地發現孔妙禾並不在席上。

    問了才知,今日不巧,孔妙禾領著柳府三公子去都城郊外的山上去了。

    柳太尉依舊寬厚,在宴席上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與晏子展說了一些今日朝堂中的事情,晏子展聽為多,畢竟自西境回來,他便與晏齊禮說清,自己不再參與朝堂之爭,真正決心要做一個不問政事的閒散王爺。

    於是這一日撲了空。

    第二日依舊撲空,孔妙禾與太子妃約好去了廟裡。

    第三日,依舊沒能見到孔妙禾,她進宮覲見太后,等晏子展前去永安宮的時候,她卻已經離去了。

    晏子展的臉色一日比一日沉,耐心也一點點耗盡。

    那種擔心留不住她的恐懼與心慌將他淹沒,理智好像也一點點剝離他的軀體。

    於是第四日,他天未亮就去了柳府,在轉角的街道口,坐在馬車上,臉色陰沉地看著柳府的朱紅大門。

    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又是一碧如洗的晴空,晨曦的日光已經足夠炙烤,氣溫也一點點升起來,他眼見著有車夫駕著馬車停在太尉府正門前。

    於是下了馬車,走過去。

    孔妙禾怕熱,這幾日出門都很早,為了避開毒辣的日光。

    出了太尉府門,卻驚訝地在馬車邊上見到了負手而立的晏子展。

    晏子展似乎等她已久,見到她第一句話便是:「今日又約了誰?」

    孔妙禾抿了抿唇:「今日說好要帶七皇子出去玩。」

    「哦?」晏子展語氣裡帶著幾分審慎,「本王也許久未見小書了。」

    言下之意是他也想同去,孔妙禾往前走了兩步,想要上馬車。

    「王爺下次再與七皇子另約罷,我該走了,否則要失信了。」

    她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卻驚呼一聲。

    攔腰被人抱下馬車,轉過身,又被人抱在懷裡,手自然而然搭在他肩上。

    「放我下來,你要做什麼?」

    孔妙禾不敢鬆手,明明這個懷抱很熟悉,她卻有些無奈。

    晏子展不僅不鬆手,反而抱著她往前走了幾步。

    她很快看到轉角處王府的馬車,又回頭看了看太尉府前不知所措的下人們。

    無助地蹬了蹬腿。

    「你先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著呢。」

    晏子展風輕雲淡:「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抱著你,有何不對?」

    孔妙禾嘆口氣:「你還沒有解釋。」

    晏子展微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說辭並不認同,但腳步停了下來。

    他垂眸看她:「你說要本王養好身子,本王如今痊癒了,你卻躲著本王不見,你是不是……」

    是不是反悔了。

    孔妙禾早就料到有今日這一出,安撫似的,先拍了拍晏子展的肩。

    「你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說。」

    晏子展遲疑著,最終還是將她輕輕放下。

    孔妙禾說:「好,那我聽你說。」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明明各自似乎都帶著薄怒,有不解有疑慮,氣溫又蒸騰著人,情緒要上不下的。

    晏子展還是嘆了口氣,開了口。

    他永遠猜不透她心裡的想法,不敢賭,只能先認輸。

    晏子展的話斷斷續續,甚至有些詞不達意,他在表達感情上一向是有些手足無措,好在孔妙禾聽得很認真。

    很多話,從他口中與從方婉寧口中聽到,還是有些不一樣。

    例如他提起逃婚之夜,他讓滕英交給她的那個包袱。

    「本王知道…」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尋求些許勇氣,好讓自己能講下去。

    「你不願信我,多說無益,也許給時間令你慢慢淡忘,卸下防備……」

    他承認,是他沒處理好,他與她始終在試探彼此的心,誰都不肯信對方喜歡自己。

    於是畏首畏尾,錯失了很多本可以和好的機會。

    晏子展說了很多,孔妙禾被這氣溫烘烤得有些暈眩,身上也起了一層薄汗,可她沒有打斷他。

    要讓他說這樣一番剖白的話其實不是一件易事,她也很珍惜這樣貼近他心的機會。

    他甚至磕磕巴巴卻無比真誠地在對她致歉,坦誠承認在喜歡上她之前對她的那些無禮傷害。

    「本王沒想過……」

    他沒想過她能闖入他的心,也沒想過只有她能留在他心裡。

    話說完了,晏子展的眼神卻有幾分躲閃。

    孔妙禾明白,他在等她的回應。

    她說:「我明白了。」

    「那阿禾,願意跟本王回府麼?」

    晏子展望著她,眼裡有無盡的期許。

    「好。」

    她笑起來,杏眸中有水光流轉。

    其實不該是這樣的,她本有意刁難,只想告訴晏子展自己也有脾氣,之前的事是誤會她可以不計較。

    但是在余州城,他是真的在欺騙隱瞞,她也真的為此生氣。

    所以原諒不該這麼早,即便她也明白晏子展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怯懦的本能靠近,對她有著近乎偏執的本能占有欲。

    即便她也沒能讓他好過,不管是心裡,還是身體,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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