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養不教，父之過

    「蹬蹬蹬」小跑著上樓。高幹病房在最頂層，包小柒來到此時，便當即有專人上前詢問其來找誰的，並且還對其做了一番檢查，這之後方才放她過去。

    不過，在她走至牧常鳴所在病房門口想要推門而入時，卻只聽一聲略帶嬌蠻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爸！」

    這聲音……著實聽起來叫人……嗯，不是很爽。包小柒暗暗對這道聲音做出了評價。

    不過，因為這聲「爸」，包小柒不用猜便也知道，這定然是牧常鳴的親生女兒牧雪杉過來了。包小柒有些擔心牧老爺子再被這牧雪杉再給氣出病來，伸手便想要推門，卻忽然又有牧常鳴的聲音傳了出來。

    「行了，我早就跟你說過，做過的事就不要後悔，再後悔也是沒有後悔藥吃的！你走吧，我要休息了！」牧常鳴聲音平淡，聽起來不像是非常生氣的樣子。

    包小柒推門的手停了下來，再一想這畢竟是牧常鳴同牧雪杉的家事，雖然自己已經認了干爺爺，但畢竟不是血脈至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於是，包小柒收回了推門的手，聽裡面氣氛還是平常，微微嘆了口氣後，便轉身離開了。

    病房裡，此時，牧雪杉正與牧常鳴怒目相對，咬了咬牙後道：「爸，您也不用再瞞我，我這知道您將那玉葫蘆給了誰，還不是您最近認的那個干孫女！我就納了悶了，您家裡有個親外孫女你不去疼，偏偏去疼一個外來戶！」

    「你別胡說！誰說小七是外來戶！」牧常鳴對牧雪杉吐出來的這個詞很是不滿。

    「呵，原來您那干孫女叫小七啊！哼！我告訴您啊，您認干孫女的事兒我還一直瞞著娟娟呢！但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您上次將那小七帶到您那些老戰友面前的事情我們也是事後才知道，您當時那麼做，有沒有想過我們一家三口的感受啊！您知不知道您那是在打您女兒的臉啊！這是要讓人指著鼻子說我們不孝順您還是咋樣？！「

    牧雪杉想到之前聚會的事情，忍不住心中窩火。明明就在現場卻沒能阻止牧常鳴將那小七拉出來，這讓她當真有種被人當眾打臉的感覺。

    也幸好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多少還能瞞秦娟一些時日，但只怕時間一長，紙始終包不住火。

    她的娟娟她知道，發生這種事情若是讓其知道只怕一時間接受不了。所以，當孩子在讓自己向牧常鳴索要玉葫蘆時，當即便同意了。而她也一定要將玉葫蘆要到手，也只有這樣，才能阻止那孩子將來胡思亂想。

    「爸，那玉葫蘆之前您也說了，是我媽臨走時留給我的，竟然是留給我的，那您還將其給別人！您就不怕我媽在天上看著嗎？」牧雪杉也著實不是個會說話的人，僅最後一句話差點又將老爺子給氣得犯病。

    不過，牧常鳴想到之前包小柒對自己的交代，再想到自己還要多活幾年為自己這個可愛的孫女遮風避雨，強壓著心中怒火，緩了緩後方才道：「既然你也只這是你媽留給你的，那當初我再將這玉葫蘆給你時，你是怎樣的嫌棄！？你可還記得你曾對著玉葫蘆說過怎樣難聽的話？若你媽當真在天有靈，聽到你那些話，就是死了估計也得給氣活了！」

    「爸，你，你咋這樣說我呢！」牧雪杉沒想到一向對自己少年寡慾的牧常鳴這次竟然一次說了這麼多話，一時間有些錯愕。

    「哼！我咋樣說你了！你說你是不是個混的！你再想想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混的！」牧常鳴說話間，語氣明顯加重了。

    牧雪杉沒接話，只是翻了一道白眼，用力咬了咬牙後，道：「您也別說我！古人不都說了嘛，養不教，父之過，我長這樣還不是您一手造成的？！」

    「你！……哎……」牧常鳴重重嘆了一口氣，對牧雪杉的辯解無話可說。

    是啊，養不教，父之過，牧雪杉之所以會成為今天這樣，還不是他當年一手造成的？嬌寵之下無孝子，可若非當初自己的孩子一個個離開自己，他也不會對牧雪杉如此驕縱……

    哎，不管怎麼說，錯已鑄成，就是不知還有沒有補救的機會……

    「杉杉啊，那玉葫蘆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娟娟要的？」半晌後，牧常鳴終於開口問道。

    牧雪杉沒說話，只是眼神有一瞬間閃爍，抬頭看向牧常鳴時，牧常鳴卻已不再看她。

    「算了，是不是都一樣，爸只告訴你，那玉葫蘆我既然已經送給了小七，那便是小七的了，你不要再想著要回。而且……你自己也清楚，當年這玉葫蘆我並非沒有要留給娟娟，但娟娟和你一樣，都看不上這玉葫蘆，至於當時娟娟說了什麼話，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吧！」

    雖然老伴曾說過要將這玉葫蘆傳給自家兒孫，然而，牧常鳴卻不想將這代表著老伴一片心意的玉葫蘆交給對其毫無感情且還從心底里嫌棄的子孫，那樣，對玉葫蘆，對老伴何嘗不是一種褻瀆。

    牧常鳴將視線轉向了牧雪杉，而牧雪杉在與牧常鳴對視那刻，莫名地心虛了一把，想要說什麼，卻是最終沒有說出來。

    「不要死人的東西！」這便是當初秦娟對著牧常鳴說的話。

    對此，牧雪杉還能說什麼？說那孩子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可那孩子當時已經十二歲，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畢竟秦娟口裡的「死人」是自己親媽，這牧雪杉就是再混，也還知道自己是有親媽的。

    然而，秦娟是自己的孩子，她也為難啊！

    所以，「爸，您那小七跟咱家什麼關係都沒有，您為什麼要將媽留下來的東西給一個外人！我不管您怎樣說，那玉葫蘆我必須要回來，就是我不帶著，那也是我媽留給我的，您憑什麼將它送給一個外人！」

    再為難，她也要將那玉葫蘆要回來，一個干孫女和一個親外孫女，這壓根就沒有任何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