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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54:06 作者: 池袋最強/池總渣/0033
雍晉吻著他的發,說他原來這麼喜歡他。畫得很好,下次可以畫些別的。周君聽著他的心跳聲,感覺非常安穩,就好像一輩子都能這麼過一般。雍的手指捏著他的耳朵,再摸他的臉,說他瘦了。周君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心裡驚慌,萬分不願離開這裡。
與之相對的,雍晉也慌,拉著他的手,一雙眼睛無比憂鬱,很快,留下兩行淚。周君醒了,渾身都是軟的,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的大汗淋漓。夢裡雍晉說他瘦時,他想反口一句還不是因為你。而他為了什麼事瘦,是因為尋找雍晉。
意識到這不過是個夢時,就快速清醒。周君睜著眼,精神恍惚。有什麼比發現這原來是個夢,還有令人難受的事情嗎。他害怕他一輩子都找不到他了,周君摸上自己的耳垂,回想起夢裡的觸感,卻不自覺地笑了。
痛苦散去,回憶是令人愉悅的。他嘆了口氣,不管是生是死,他都已做好準備。回到公寓,他洗了個澡後,一通電話便打到他家裡來。是小傅,小傅知道他今天在家,電話詢問到是他本人時,便告知他嫂子即將臨盆,如今人在醫院。
周君掛了電話,懵了好一會才跳起來扯落浴巾。他行動驚慌,少不得磕磕碰碰,幾聲痛呼。連頭髮都沒吹乾,他就奔赴醫院。大哥已侯在產房外面,正急的不行。走廊里滿滿擠著人,不管從前恩怨,如今都只一心望著那緊閉的手術門,憂心忡忡,等待大人的無事,孩子的降生。
氣氛使然,周君也很坐立不安,他甚至想溜至抽菸區抽菸冷靜。但是大哥需要他,大哥牢牢握著他的手,手指冰冷,掌心冒汗,像鐵一樣抓著著周君,仿佛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一些力量。這時候的周君如何能夠離開,他便只能留在原處,一直輕撫大哥背脊,低聲安慰。
女人產子如過鬼門關,中間醫生出來一趟,需要有人簽字。所有人都看向他們兄弟倆,周君甚至沒聽清楚,要簽什麼,為什麼要簽,術前不是簽過了嗎。大哥面色鐵青,在那張紙上毫不猶豫地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一字一句道:「我要蘭芝。」
周君這才明了情況多危機,大哥如果說之前是萬分焦急,現在幾乎是要暈厥過去了。周君擔心大哥的身子撐不住,可現在的情況,應該誰也沒辦法講一個丈夫從他待產的妻子身邊拉走。那是極漫長的一個小時,醫生再次出來,大鬆一口氣。大人孩子都抱住了,嫂子被推了出來,臉色極白,渾身是汗。
周閻猛地掙脫了周君的手,踉蹌地撲到了嫂子的床邊。他柔聲地喊著嫂子的名字,吻著她的額頭,竟然砸下幾顆淚水。在場的人無一不動容,容夫人甚至捂著嘴靠在了丈夫懷裡,小聲哭泣。周君鬆了口氣,大哥跟進了病房裡,他們需要兩個人獨處一段時間,周君體貼地替他們關上了門,然後回身和容家家長請求道:「就讓他們夫妻倆在一起一會吧。」
容家人沒有拒絕,周君轉身出去抽菸。抽了好久,小傅過來叫他。小孩已經被洗乾淨,是女孩,乖巧地吮著手指,臉上皺巴巴的,一點都不美麗。周君手指輕輕碰著那柔嫩的臉頰,小聲道:「小姑娘快些長大,以後叔叔帶你玩,給你吃最好吃的,穿最美麗的衣服。」
周君身邊挨到了一個人,他側頭一看,是周閻。周閻眼眶通紅,是哭過了。他小心翼翼地想要碰孩子,又不知道怎麼碰。他手足無措,初為人父,都變得不像自己。護士看著准爸爸的臉,小心地將孩子抱起,教周閻怎么正確地抱住小孩。
良久,他聽到他大哥說:「不會放手的。」周君疑問地嗯了一聲,大哥認認真真道:「不管是大還是小,都不放手。」周君輕輕地嗯了一聲,大哥又同他說:「我知道你喜歡那位,我不逼你,要是能找到他,記得帶來和我們吃頓飯。」
周君眼睛一亮:「你要把嫂嫂接回來?」周閻揚眉道:「我的女人孩子,就該養在我家裡。」看著大哥眉宇重新煥發神采,周君淡淡一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這樣相信。
第91章 完結章
兩個個月後,雍督軍舉辦盛宴,邀請了諸多名流。報紙上敵軍已攻陷了好幾座城市,這裡反倒歌舞昇平,浮華的像一個易碎的夢。周君本不在被邀請的行列,他陪同辛婉君一起出現。辛婉君肚子已大,穿著不功不過,只為擋著肚子。
她現在倒有了小女人嬌俏之姿,周君猜測施先生應該對她比以前好了許多。沒多久今晚的主人公出現,從旋轉樓梯而下,一身西裝,步伐穩健。可惜身高不算高,長相更是一般。周君仿佛聽到了四周許多滿心期盼的小姐們心碎的聲音。
周君手執酒杯,諷刺一笑,還能再出幾位像雍晉這樣的人,雍督軍狠心將他毀了,用來替代的不過是這樣的貨色。施先生幫他查過雍晉出事的原因,雍晉本人在軍事指揮上極有天賦,卻遇上了處處為難的上司。
上司和雍督軍往年有過舊怨,對雍晉這個下放兵也是里外看不上。有次因為上司對形式的誤判導致指揮失誤,五千士兵差些全部陣亡在敵軍的炮火之下。是雍晉帶著一百士兵,奇襲了敵軍後方。雍晉幾次出生入死,贏得了信任與尊重,最後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裡。
他們的計劃被敵人先行得知,遇到埋伏。內奸還未找出,雍督軍就將雍晉名聲毀得一乾二淨。如果雍晉是那光明磊落,軍功累累的少將,如何會是這樣狼狽收場,甚至有諸多謠言指向說雍晉故意帶人送死,只因他妄自尊大,自以為是。就連他替周君放走的那批藥材,也被當作污點記了一筆。
想到此處,周君心痛不已,只飲了好幾口,這才壓下那股子強烈情緒。周君沒辦法再在現場待下去了,等白賀過來,他將辛小姐轉託給他,便要離場。未行至大門,就聽有人在身後喊他周先生。此間客人甚少,較為空蕩。周君回頭,是一襲白衫的木離青。木離青模樣憔悴,顯然也過得不好。
周君不知在雍晉這件事上,木離青究竟是個什麼位置,又添了多少手筆。本不想理,卻架不住木離青的下一句話,他說:「你也覺得他死了?」這句話可以是肯定句亦可以是疑問句。木離青也許是試探,又或者知道內情。
他幾步靠近木離青,雙眼牢牢將人盯著,低聲問:「你什麼意思,他沒死?」木離青苦澀地笑:「你周君現在風光滿面,還有其他女人,你真的在乎他死沒死嗎?」周君面色一沉,他神情漸漸猙獰,眼裡血絲泛起:「我從不相信他死了,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來。現在如果你有我不知道的,我可以聽。如果是這些廢話,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說罷他想離開,心裡責怪自己太傻,留下來聽木離青的廢話。他被木離青捉住左臂,有東西從木離青手裡塞了進來,伴隨一句低語:「給我一拳。」周君沒有猶豫,一拳是實打實地落到木離青臉上,絲毫沒客氣對方是為唱戲,且也要靠臉吃飯的名角。
周君不顧四周驚呼,匆匆離開現場。他上了車,這才將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兩個字,等我。周君顫抖地將手攥了起來,多少個日夜,他都在懷疑對方生死間備受折磨。好比一把高懸的刀,不知何時落下。他怕他真的死了,怕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