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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頁

2023-09-01 19:00:23 作者: 仲綠
    謝蘭庭讓她平躺下,見她頸間臉上都是汗涔涔的,輕聲:「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邊說邊將她被汗打濕,糊在身上的頭髮撩開,大致整理一下。

    扶珠憋在胸口的那口氣喘了出來,正心生感謝,結果人又冷不丁親了過來。

    親親她的臉,又親親她熱得通紅的耳朵。

    扶珠:「…………」

    第一次看向人的眼神不是憤怒,而是深深的疑惑跟一絲佩服。

    她都這副樣子了,竟也親得下來。

    退開之前,又親了親她的唇,卻只退開一點,與她額頭相抵,托在她下顎的手在她臉上輕輕摩挲著,幽深漆黑的眼睛似深淵般將人往裡吸,靜靜看著她低聲道:「夫人這般時,總讓人情不自禁。」

    歸咎於離得太近,扶珠不由屏住呼吸。

    「等我一下。」面前的人終於起身。

    待人下床背對她時,扶珠重重喘了一口氣。

    謝蘭庭離開之前,不忘拽著睡得正香的毛糰子的小短腿,拖到一旁。

    又一個火爐被撤走,扶珠舒坦得嘆氣。

    不過一口氣還沒落到底,就見毛糰子懵里懵登睜眼,抬起毛茸茸的腦袋看了看,像是發現自己被拖開,喉嚨里發出不滿的「咕嚕」聲,四腳並用軟綿綿的又爬回來,鑽到她腰間,緊挨著她睡下。

    那毛茸茸的一團一貼過來,剛止住的汗又開始如雨下。

    好在離開的人很快回來。

    扶珠被人從床上抱起來,逃過毛糰子的熱浪攻擊。

    他抱著她,徑直穿過房間,不知道要去哪兒,最後停在一扇門前。

    另一邊,感覺到身邊空了,床上的毛糰子醒了過來,一見人被抱走,趕緊跳下床跟上去。

    不過腿短跑得慢,眼看就要追上時,「嘭」地一聲,它就被關在門外。

    亮出爪子就開始扒門,扒得「噗噗」響。

    「不許進來。」聲音從門那邊傳來。

    耳朵瞬間耷拉下來,卻不敢扒門了,委委屈屈地趴在門口等人出來。

    門內水汽氤氳。

    扶珠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浴池。

    一身熱汗黏在身上正難受,看到那一池清水,扶珠眼睛都亮了。

    不過當人抱著她走下浴池時,心裡忽然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應該不會吧。

    等她被抱著坐進水裡,人的手從身後伸前來,慢條斯理地解她衣衫上的系帶時,扶珠目視前方的眼睛直愣愣放空。

    是她天真了。

    罷了,罷了,不過一副臭皮囊而已。

    「夫人行動不便,為人夫君自應盡心照顧。」

    「夫人不必害羞,夫人身上我都見過,很美,無一處不美。」人下巴輕抵著她肩,聲似嘆息道。

    扶珠閉眼,咬牙。

    臭皮囊,臭皮囊……

    好歹是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洗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不過明明一個術法就可以解決的事,人卻偏偏要拿著帕子一點點幫她擦去身上的水,再一件一件幫她穿上衣服。

    扶珠抬眼望天,才不至於被梗在心口的一口血憋死。

    結果罪魁禍首反倒委屈起來,非要讓她看著他,眉眼低垂道:「夫人當初對我極盡撩撥,各種輕薄,如今卻視我為浪蕩之人,真是好不公平。」

    扶珠額角狠狠跳了跳。

    頂著這樣一張臉,滿嘴胡話……

    氣得牙癢,恨不能在這張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熱血上頭時,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個光/裸的胸膛。

    速度極快,轉瞬即逝。

    扶珠驀然僵住。

    ……剛剛……那是什麼?

    扶珠像是見鬼般看向面前的人。

    「夫人為何這樣看著我?」

    扶珠像被點醒,匆忙移開視線。

    謝蘭庭不急不慢幫她穿好最後一件衣衫:「夫人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夫人說過會對我負責,夫人若是不認,那我就用千種萬種法子從夫人身上加倍討回來。」

    溫熱的氣息撲到耳邊,扶珠心口一顫。

    直愣愣盯著退開的人。

    結果這會兒人像是故意,偏不看她,彎腰將她抱起,從浴室走了出去。

    門剛一打開,趴在門口的毛糰子「噌」地竄了起來,兩隻前爪扒拉著謝蘭庭的衣擺,踮著後腳,想要去看他懷裡的人。

    等扶珠被放進榻上的憑几里,毛糰子一溜煙竄進她懷裡,又是蹭,又是沖她撒歡搖尾巴。

    倒是挺可愛的。

    靠著憑几,扶珠勉強坐穩。

    謝蘭庭繞到她身後,先用干帕子將她頭髮細細擦乾,又拿起梳子開始幫她梳頭。

    扶珠動不了,更看不見身後的動靜,只感覺到梳到打結的地方,他便捏住上面的頭髮,再用梳子一點點將打結的地方梳開。

    極其耐心。

    時間就像是不要錢一樣,毫不心疼的任它流逝。

    頭髮梳順之後,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一會兒把她的頭髮撩起,一會兒又放下,似是亂了,又重新梳順。

    扶珠沒有拒絕的能力,只好任由人擺弄,只不過這樣坐著,坐久了忍不住犯困。

    半醒半夢間,她才發覺奇怪,她明明是坐著的,困成這樣也沒倒,穩得就像是躺在某張很是柔軟的床上,她無論怎麼動,都被一片柔軟穩穩托住。

    想睜眼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她太困了,怎麼掙扎都醒不過來,不僅醒不過來,反倒在睡夢中越陷越深,最後徹底被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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