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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9:00:23 作者: 仲綠
    齊萱從未像現在如此沒底過,腦子裡兩個聲音一直在打架。

    一個說,她可是扶珠,為了活著什麼都敢做,怎麼可能會撐不過來。可另一個聲音也喋喋不休,她受了多重的傷,你不知道嗎?

    那麼重的傷……

    「會的。」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打斷了腦子裡爭吵不休的聲音。

    齊萱扭頭看著楚頤。

    後者又重複了一遍:「會的。」

    「謝姑娘一定會醒過來的。因為她知道你在等她,所以她一定會沒事的。」

    明知只是寬慰之語,可是此刻能有人如此肯定的跟她這樣說,齊萱覺得壓在心口的石頭輕了一分。

    齊萱點點頭:「對。」

    「她答應過,會撐住的,哪怕只剩最後一口氣也會撐住的。」

    「所以,別擔心了,先把藥喝了。」楚頤把藥遞上去。

    這次齊萱倒是爽快,接過來一口氣喝完。

    放下藥碗,目光又回到還在昏迷的人身上,期待著又焦慮著,夜晚的降臨。

    扶珠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睡得腰酸背痛。

    可當她睜開眼,周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她不停往前走,不停走,可是卻怎麼都走不出這片白霧。

    心裡想著這究竟是什麼陣法。

    她必須得出去,齊萱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當年齊家村的真相,終於露出冰山一角,她得趕緊去查。

    然而,越是著急越是原地打轉。

    急得險些真氣亂竄時,一陣幽香壓住了煩亂的心緒。

    扶珠細嗅了嗅,辨認出來,是梅花香。

    不知從何處來,扶珠循著香氣而去。

    沒想到,竟然走出了那片白霧,走到了一座雕樑畫棟的宮殿裡。

    微風裡都是梅花花瓣。

    她的面前是幾人都合抱都抱不住的樹幹,梅花從頭頂紛紛揚揚飄落。

    看著那巨大的樹幹,扶珠不禁想,這棵梅樹究竟有多大?

    她仰頭想看,可是一抬頭,光線就變得格外強烈,刺得她根本睜不開眼。

    「你也喜歡梅花嗎?」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扶珠驀然回頭,可周圍光線太強烈,她只隱約看到廊下有一抹白影。

    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但扶珠卻回答了他。

    「嗯。」她輕輕應了聲。

    「為什麼?」那人問。

    扶珠頓了頓:「梅花香自苦寒來。看到它,總會讓人有一種希望。」

    「一切困難都會過去,只要不放棄,以後會更好。」

    明明根本看不清人的臉,可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扶珠卻莫名有種感覺,那人笑了。

    他一笑,自己心情竟變得很好。

    難以言喻的好。

    如見春日的花海。

    可隨後他什麼都沒說,轉身往長廊深處走去。

    扶珠下意識去追,可是她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拼命想要睜開眼,卻被強光刺得眼淚直流。

    眼看那人就要消失,心口突然絞痛。

    劇烈的痛感讓她真正醒過來。

    看清身邊的人,扶珠頓了片刻,喃喃:「齊萱?」

    第33章

    插pter 33

    等身體稍微好點,扶珠第一時間就想回趟水竹林。

    齊萱不知道她這麼著急去那兒幹什麼,怎麼勸怎麼說都沒用,不放心她一個人,最後只好跟著一起去。

    再次回到水竹林,這裡跟第一次來時沒什麼兩樣。

    站在險些喪命之地,扶珠沉默四顧。

    齊萱說她當時沒有動過另一人的屍首。

    可這裡,別說屍首,連半點血跡都沒留下。

    齊萱也覺得詫異,喃喃:「看來是有人收拾過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邊的人。

    暮蒼門?還是對方的人?

    什麼都不剩,扶珠沒在此處多停留,一路往前,回到最初的地方。

    這裡也一樣。

    黑色火焰印記,血跡,全都消失不見了。

    乾乾淨淨。

    乾淨得,若不是身上的傷還未愈,她甚至都要懷疑,那日發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那黑色火焰印記,是至關重要的線索,她還什麼都沒查到,就又消失不見了。扶珠不甘心,蹲下用手掃開地上的土,可土下面除了土還是土。

    齊萱不知這裡便是兩人約定的地方,四下看看,這就是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竹林。

    見扶珠蹲著在地上扒拉,齊萱不由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扶珠捻捻指尖的塵土,毫無異常,拍拍手,起身,應:「沒什麼。」

    齊萱將信將疑地看著她:「那現在可以說,你這傷都還沒怎麼好,就著急來這兒的原因了嗎?」

    扶珠抬頭看向四周那些沖天的竹子,此刻竹梢上空無一物:「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什麼奇怪?」齊萱追問。

    扶珠頓了下:「……說不上來。」

    知道這話搪塞不過去,在齊萱正要開口時,扶珠補了一句:「我現在腦子裡還有點亂,等我稍微理一理再跟你說。」

    聽到扶珠這麼說,齊萱到嘴邊的話終究是咽了回去。既然她答應後面再跟她說,自己沒有必要現在就要問個一清二楚。而且以她現在的狀況,可能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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