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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52:19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楚瑤一臉陰厲,她抬傘逼近她,惡聲道,「阿姐竟也如此狂妄,謝郎如今是建康最負盛名的郎君,仰慕他的小娘子數不勝數,只要他願意勾手,什麼樣的女郎沒有,那一紙婚約綁住了他,你就以為他一定會履行?」

    楚姒沒情緒的哦一聲,「那你確信他不娶我了,便能看得見你?」

    楚瑤剎那懵然。

    楚姒挑起眉,眸中淬出冷,「我出生下來就和他定了姻緣,便是他不喜,那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哪容你在其中挑撥離間,你就是投懷送抱他未必就接,建康未婚貴女里,這樣不要臉的肖想男人,你是頭一個。」

    楚瑤一陣怒火攻心,她將傘丟給隨後的綠竹,綠竹撐起傘擔憂的看著她們,躊躇著要不要去叫人。

    楚姒給她遞了個眼色,她立時不敢亂動。

    楚瑤面色已顯猙獰,她伸出雙手,要來掐她,「阿姐從來嘴上不饒人,只當我說不過你便是你得勝了,我不給阿姐一點教訓,阿姐只怕是真當自己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

    她的手剛搭上楚姒的肩,楚姒便將身朝後方水池倒去,她輕微頷起首,臉色溢出從容。

    只聽「噗通」一聲,楚瑤驚呆,身後綠竹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

    雪夜異常寒冷,那池中的水更是刺骨的冰,楚姒被救上來已是神志不清,臉色青灰一片,仿佛隨時會斷氣。

    給她診斷的醫女抬袖練練擦汗,直對袁夫人道,「夫人,女郎周身寒氣過重,須得施針除濕。」

    袁夫人抬手往楚姒額上摸,那肌膚涼的回不了熱,她雖漠視她,可到底養在膝下多年,她不免心揪,只淡著情緒問道,「能保證身體一如從前嗎?」

    醫女道,「女郎身子骨還未長成,在水裡太久,寒邪盤踞在體內,我只能盡力布針祛除,這往後都受不得凍,小病小痛的可能就隨身了。」

    袁夫人沉著臉,退出房門留她施針。

    她一出來,楚瑤就慌亂的大睜著眼跟她辯解,「家家,我沒有推阿姐下水!」

    袁夫人臉已黑的不能看,她忍著火氣朝樟檀院外走,楚琰和楚瑤沉默的跟著她,直走進了主屋,她令人將門關上,正身端坐在長杌上,睨著楚瑤未動。

    楚瑤驚慌失措的衝到她面前,依然嚷著,「家家!你不能信阿姐,她是自己掉下去的,我根本沒有碰她!」

    袁夫人照著她的面狠狠給了一耳光,打得她踉蹌著摔倒在地上。

    楚琰急忙擋在楚瑤身前,「家家,阿瑤還是個孩子,您跟她好好說她會聽,別打她。」

    袁夫人緊縮著眉心,朝他道,「把你耶耶找回來,他若死在外頭酒坊里便罷,沒死,就給我把他拖回來,這一家子出事,他還浪在外面,到時候人笑話,還得丟我的臉。」

    楚琰凝住眉,轉身離開了。

    袁夫人從長杌上下來,蹲身到地上,俯視著楚瑤道,「你阿姐從小到大都避讓著你,你回回牟著她欺壓,仗著我疼你,這家裡誰不捧著你,她自小比別的孩子懂事,你想要什麼,她都不會跟你爭搶,你還不夠,還想要她的命,阿瑤,我怎麼就把你教的這般狠毒?」

    楚瑤嗚咽著想去抱她的腿,急急的求道,「家家!你信我,我沒推她,她害我!她害我啊!」

    袁夫人拂開那兩隻手,對一邊的老嬤嬤道,「把她壓到祠堂里,家法伺候。」

    老嬤嬤將楚瑤往外拖,她哇的大聲哭出來,無力的張著手道,「家家!我沒有推她啊,你為什麼不信我……」

    袁夫人隱現一絲不忍,旋即背身去不再看她。

    老嬤嬤很快將她拉了出去,哭聲漸行漸遠,直到最後聽不見。

    --

    楚琰回來的很快,其後跟著侍從,抬著一個醉醺醺的人。

    袁夫人等在樟檀院前,一看見他們,只覺脊梁骨都坍塌了,她煞白著臉衝過去,一把揪住醉鬼的前襟,左右開弓便是兩下,打的他暈乎乎酒醒,她才放手退到門邊冷眼旁觀。

    「楚昭鶴,楚家的人死絕了也叫不回來你,這家你不如趁早放給阿琰。」

    楚琰擰緊眉,倒不好插話。

    楚昭鶴抬起手,他忙過去將其扶住,楚昭鶴抬眼瞥過她,半聲未出,甩甩頭便進了樟檀院。

    醫女已為楚姒施過針,人已清醒過來。

    楚昭鶴入內就見她蒼白著臉靠在床邊喝藥,心下一時發軟,柔聲道,「阿姒,可好點?」

    楚姒將藥碗遞給綠竹,淺薄著聲道,「勞耶耶煩憂,沒多嚴重。」

    袁夫人在後面進的屋,她突兀出聲問楚琰,「你去找你耶耶,他和誰在一道?」

    「……在場的多是熟人,」楚琰夷由著看一眼楚昭鶴,將後一半話放出來,「謝家伯伯也在。」

    袁夫人心裡一咯噔,氣笑了,但又顧忌楚姒剛醒,她愣是忍耐住,只朝楚昭鶴颳了兩下眼刀。

    楚昭鶴微顯尷尬,他也怕袁夫人吵,先起來和楚姒道,「夜深了,耶耶不打擾你,等明天再過來看你。」

    楚姒點點頭。

    一行人全退出屋,走遠了就依稀聽見吵鬧聲。

    楚姒張著眼,聽那聲音緩緩模糊,她心底空成一片,謝家的伯伯知道了,他也會知道,他會來嗎?

    --

    謝煜璟吃了接風宴才回府,他一身酒氣,沐浴過後就坐在庭院裡賞雪,建康的安寧能輕鬆將浮躁沉澱下來,他有一段時日沒如此安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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