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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51:16 作者: 玲瓏格
    他動了動喉結。

    歐瓷漠然地看著他,然後用牙齒咬住手腕上捆綁的領帶狠狠地扯。

    「哐!」

    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是她戴在指間的戒指被扯掉了。

    當初歐瓷就覺得戒指的尺寸有些大,但想著退換太過於麻煩,於是就勉勉強強戴上了。

    果然,不管是戒指還是男人都不能隨便將就。

    穆司南已經徹底從醉酒狀態下清醒了,他晦澀莫辯地看了歐瓷一眼,俯身將戒指撿起來。

    「小瓷!」

    他將戒指遞過去。

    歐瓷看也沒看,脫口而出:「滾!」

    穆司南並沒走,就那樣滿臉陰鬱地站在原地,垂落的指尖始終捏著那枚婚戒。

    歐瓷終於解開了捆在手腕上的領帶。

    他不走,她走。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初夏,微涼,雨點噼里啪啦砸在她的身上。

    她穿的睡衣很快就濕透了,寒意浸入骨髓忍不住瑟瑟發抖。

    幸好,發疼的臉頰被雨水一淋,倒是舒適了不少。

    只是有家不能回,她想著今晚就到葉藍汐那裡湊合著過一宿算了。

    雨勢越漸強勁,小區外根本沒有計程車經過。

    歐瓷準備回車庫開自己的車,卻又聽到穆司南的聲音隱隱從雨幕中傳來。

    他應該是來找她了。

    經歷之前的事情,歐瓷對他有著說不出的厭惡。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私家車打著遠光燈開過來。

    情急之下歐瓷心一橫,張開雙臂站在了馬路上。

    「吱!」

    那輛車幾乎是貼著她的膝蓋才停下來。

    歐瓷並沒有受傷,依舊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

    她是扶著車身才勉強站到副駕駛的位置旁敲門:「先生,請幫幫我……」

    隔著車窗,她只能依稀地看到駕駛室里坐的應該是一位男士。

    車廂里光線昏暗,好像並沒有任何的動靜。

    歐瓷又放低了姿態:「先生,我的丈夫遭遇了車禍,我必須儘快趕到醫院去,求你,幫幫我……」

    車門終於開了。

    歐瓷剛慌亂地坐進去,就看到馬路對面穆司南朝著這邊追過來。

    「嘭!」

    她趕緊將車門關上。

    「先生,先……」

    歐瓷本來是打算催促他儘快開車,結果偏過頭就迎上一道清寒的目光。

    凌禕城?

    一天之內兩次碰到這個男人,歐瓷也是懵了。

    凌禕城照舊穿著筆挺的商務正裝,矜貴的氣質如影隨形。

    只是他薄唇緊抿,清雋的側顏掩映在黑暗之中,愈發襯得他整個人寡淡冷峻。

    他微眯著眸看了歐瓷一眼便將視線移到車窗外。

    歐瓷的心臟再一次緊繃,此時穆司南的身影也穿過了人行道,離她也就幾步之遙。

    如果自己再被他拖下車帶走,那樣的場面歐瓷不敢想。

    小女人,能屈能伸。

    歐瓷不動聲色地朝著自己的大腿狠捏一把,霎時,她就變得眼淚汪汪:「凌先生你好,我叫張嘵嘵,之前在酒吧冒昧打擾很是抱歉,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與我計較的哈。當然,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也定當……」

    「你叫張曉曉?」

    凌禕城打斷了她的話。

    聲音不疾不徐,卻偏偏寒涼似水。   歐瓷想,兩人才剛見面,她即便隨意撒謊凌禕城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於是,她很淡定地抹了一把淚:「啊,弓長的那個張,破曉的曉。」

    凌禕城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他呢?」

    歐瓷知道他在問穆司南的身份。

    「他是?他……」

    她該怎麼去解釋這個問題?

    丈夫?

    之前她才說過她的丈夫遭遇車禍,她需要趕去醫院。

    現在又冒出來一位,豈不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歐瓷心亂如麻,穆司南已經站在車窗外了。

    「歐瓷,歐瓷……」

    這個該死的王八蛋竟然喊她的名字。

    歐瓷回頭看了一眼凌禕城。

    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駕駛室,根本就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歐瓷轉了轉眼珠子,反正就得罪他了,也不怕多這一次。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她的腦子裡迅速生成。

    歐瓷一掃之前的小心謹慎,嬌柔的身姿落落大方地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凌總,實不相瞞,外面的那人就是我的丈夫。最近我出軌了,他正在找證據準備和我離婚。」

    歐瓷說著,撩了撩額前濕噠噠的頭髮:「凌總你想想啊,這三更半夜的,一個出軌的女人就坐在你的車上,這事要是被我的丈夫鬧出去,想必凌總的面子也不太好,對不對?」

    「然後呢?」

    凌禕城掀了薄唇淡淡地問道。

    歐瓷嬌嗔地看他一眼:「然後,然後你就必須帶我走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凌禕城眉頭輕蹙,修長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方向盤,一副細細思慮的模樣。

    歐瓷等得暗暗心急,身子忍不住往駕駛室的位置傾了傾:「怎麼樣?我可都是在為凌總考慮啊,要是因為我而壞了凌總的名聲……」

    凌禕城偏過頭,側臉突然貼近歐瓷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像是帶著幾分慍怒:「威脅我?嗯?」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男人呼出的氣息幾乎全部噴薄到歐瓷的脖頸間。

    酥酥麻麻的感覺悄無聲息就傳遍全身。

    很驚慌,也很曖昧。

    毫無防備的歐瓷立刻就紅了臉。

    但她現在必須保持鎮定。

    於是,伸出纖柔的食指抵在凌禕城的胸口上,再慢慢慢慢將他從自己身邊推開,拋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哎,這樣的場景說威脅就難聽了不是?凌總只需輕輕踩一踩油門,如此一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丈夫不會找你麻煩,而我以後自然也會離你遠遠的,兩不相欠。」

    凌禕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再慢條斯理扯了扯脖頸上的領帶:「如果我說不呢?」

    歐瓷面色一滯。

    這個男人竟然軟硬不吃,簡直就是沒有感情的冷血。

    歐瓷的耳邊響起了急促的敲擊門窗的聲音。

    不用看就知道她和穆司南只隔了一個玻璃窗的距離。

    一咬牙,歐瓷直接撲到駕駛室上了。

    此時,她將頭埋進凌禕城的懷裡,一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

    「凌總請開門吧,難得讓人抓個現行曝光一下,正好,在媒體面前我也好跟著你長長臉。」

    這個激將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歐瓷說完,還揚了小下巴用牙齒挑釁地去咬凌禕城的襯衫領口。

    她覺得,現場就必須越混亂越好。

    讓人一看就能明白他們是一對典型的奸。夫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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