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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51:16 作者: 玲瓏格
    柏顏鼻翼酸澀,眼眶微紅。

    豪門就是如此,未成年時家族提供給你奢華的吃穿用度,成年後你就必須為家族鞠躬盡瘁。

    但凡你沒了交換的資本,就只會是被拋棄。

    路璟堔現在就成了路家一顆沒用的廢棋。

    其實柏顏很為他抱不平,路璟堔從小就獨立,在醫學上的造詣也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成果,現在生病,親人卻棄之如履。

    如果他能記得,該是多麼難過啊。

    凌禕城揉了揉太陽穴:「還是徵詢一下他的意思吧。」

    這件事,其實誰也做不了主,關鍵得看路璟堔的態度。

    路璟堔被宋川從羅安達接到美國之後一直昏迷,一周之後他終於清醒過來,除了右胳膊骨折,身體的其他狀況都沒有任何問題。

    但奇怪的是他不再記得曾經所有的事情,唯一能脫口而出的就是安之這個名字。

    醫生對他的腦部進行了一些列的檢查,發現他的腦部並沒有遭受任何的外傷和器質性的病變,也就說,他的失憶完全是因為心裡誘因。

    選擇性遺忘一般有兩種形式,一種是順行性遺忘,主要是大腦對今後發生的事情很難形成或者不能形成新的記憶,但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卻記得很清楚,包括兒時的記憶。

    另一種則是逆行性遺忘,也就是患者會對過去的事情遺忘,但新的記憶能夠準確形成。

    路璟堔顯然屬於後者,他忘記了從前的所有,唯獨記得安之。

    可他也算是一個特例,他記住的安之只是這個名字,他不再記得安之的音容笑貌,不再記得他和安之發生的點點滴滴。

    回憶太痛苦,或許是因為他徹底失去了安之,或許是因為安之不幸職業暴露,所以,他在潛意識裡選擇了逃避。

    當柏顏得知路璟堔受傷,匆忙趕到醫院來時,路璟堔在昏迷中囈語著安之的名字,柏顏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路璟堔再醒來,他便將柏顏理所應當誤以為是安之。

    柏顏愛他,即便是替身,她也認了,就安安靜靜地陪著路璟堔在病房待了一整月。

    為此,柏顏也和柏家鬧得不可開交。

    先不說幾年前柏家與路家訂婚,準新郎路璟堔逃走,這讓柏家淪為眾人的笑柄,好幾年都抬不起頭。

    就說路璟堔現在的狀況,身體殘疾,他只是路家不再承認的廢棋,沒了絲毫的利用價值。

    如果柏顏和路璟堔一起,就不再是兩個家族的聯姻,無法為家族謀劃福祉,所以,柏家堅決不同意柏顏來醫院照顧路璟堔。

    但是,柏顏態度堅定,即便和家裡斷絕一切關係,這輩子她也非路璟堔不嫁。

    日子就這麼磕磕絆絆地過著,兩個受傷的人小心翼翼抱在一起取暖,慰藉。

    雖然外憂內患,但柏顏甘之如飴,比起來自家庭的壓力,她其實更怕路璟堔要求心理治療。

    選擇性遺忘是完全可以通過催眠暗示等各種心理治療手段以達到完全康復的目的。

    如果有那麼一天路璟堔痊癒,柏顏這段偷來的小幸福就會徹底分崩瓦解。

    她能代替安之照顧他,溫暖他,可她自始至終只是一個替身啊。

    ……

    安之拿著手機焦慮地在病房裡徘徊。

    這是她第N次給路璟堔打電話了,他的手機一直呈關機狀態,安之不得已,只能將電話打給休斯問問情況。

    休斯很不厚道地撒了謊,當然這也是凌禕城的意思。

    他說路璟堔這段時間和幾名同事被派遣到了另一個村子做義診,估計那邊通訊不是很方便,讓安之再耐心等一等。

    安之沒轍,南非的艱苦情況她也是了解的,只能嘆了口氣將手機丟到沙發上。

    廚房隱隱傳來凌禕城的聲音,安之走到門口就見到凌禕城正在接電話。

    凌禕城像是能感知到她的靠近,匆忙說了兩句就掛斷了。

    安之擰眉:「是顏世一嗎?」

    凌禕城將榨好的橙汁遞給她:「宋川在說公司的事情。」

    安之接過,眉頭卻擰得更緊,依照凌禕城的性子他是不會和她解釋電話里的內容,可他今天卻說是宋川。

    安之小口的喝著,內心隱隱不安:「凌禕城。」

    「嗯?」

    「那個,是不是我的血檢結果出來了?」

    凌禕城看她一眼,伸手就揉在她的腦袋上:「瞎想什麼?」

    安之:「……」

    難道不是嗎?

    安之的血檢結果是在晚上出來的。

    電話打到凌禕城的手機上,男人臨窗而立,很平靜的神情。

    安之豎了耳朵在一旁偷聽,就聽見凌禕城淡淡地說了幾個字:「知道了,謝謝……」

    這是什麼內容?

    難不成又是公司的事情?可真要是公司的電話,他不會如此客氣。

    安之正在獨自揣測,凌禕城轉過身來,她趕緊在沙發上坐好,手裡拿了電視遙控器不停地戳。

    男人將手機捏在掌心朝著安之緩緩走近,安之的心跳不停的加快,再加快。

    「老婆。」

    凌禕城半蹲在安之面前,手掌覆上她的膝蓋,他的掌心從來都是炙熱的。

    安之被燙得倉皇抬頭:「啊?」

    凌禕城不輕不重地捏著她腿上的肉:「結果出來了。」

    安之的手抖了抖:「嗯,你說,說吧。」

    凌禕城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也不再有任何的動作。

    他的表情太過於嚴肅,安之的心裡一個勁兒往下沉,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凌禕城突然將她抱到了懷裡,手臂收緊,再收緊,勒得安之喘不過起來,整個腦子都有種眩暈的感覺。

    然後,她的耳畔傳來一道暗沉的男音:「老婆,你會長命百歲。」

    安之的腦子徹底一片空白。

    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

    也就是她沒事了?安全了?健健康康?

    她任由凌禕城將她抱到床上,然後近乎於粗暴地親吻著她的唇。

    有濃郁的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安之的眼角滿是淚水,她在緩過神來之後,手掌伸進了凌禕城的衣服里。

    太礙事了,襯衣上還有那麼多的紐扣,難怪這個男人嫌麻煩的時候都是直接撕。

    戀人之間想要急切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估計就是在床上了。

    毫不遮掩,毫不顧慮地將自己交給對方,然後一起歡愉,一起沉淪。

    病房裡的溫度在陡然升高,安之已經被吻得意亂情迷,她甚至大膽地解開了凌禕城的皮帶,這讓她不由得想起回國時兩人第一次在酒吧見面,她問他索要皮帶的場景。

    小臉更紅,渾身的毛孔都在霹靂啪嗒的炸響。

    安之惱羞成怒地咬了咬凌禕城的脖頸,手指像是自暴自棄地伸進了他的西褲里抓了一把。

    凌禕城悶哼一聲,情緒更加失控。

    但是,比他更失控的還有那道很不合時宜的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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