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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51:16 作者: 玲瓏格
    駱佩娟捏捏她的臉:「昨晚風大,你爸那是被風吹的。」

    小糊糊想了想點頭:「也對,昨晚還打雷來著,我以為爸爸也怕打雷。」

    「唉!」駱佩娟幽幽地嘆了口氣,這輩子凌禕城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歐瓷。

    她將小糊糊抱到廚房去,凌禕城已經在麻利的收拾碗筷了。

    「顏世一他們都在樓下等著。」駱佩娟說。

    凌禕城將餐盤放到瀝水架上:「十一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說是晚上七點的飛機,小三兒到家都快十二點了。」

    估計兩人又去喝了一通悶酒。

    「媽,你今天就不要去了,我和顏世一帶著糊糊去就行。」

    駱佩娟瞪他一眼:「你爸忙,他去不了,親家的忌日,我必須去。」

    凌禕城將手擦乾,轉身看著小糊糊:「來,糊糊,爸爸抱。」

    駱佩娟又開始絮叨:「我抱一抱又怎麼了?小糊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這麼成天霸著有意思麼?」

    自從歐瓷離開之後,小糊糊的飲食起居都是凌禕城獨自在照顧著,誰插手都不讓。

    她這個奶奶也當得憋屈,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小乖孫還得費老勁兒了。

    今天好不容易搶到手,懷裡軟軟的一團萌化了心了,她才不會輕易撒手。

    窗外的小鷯哥在籠子裡上躥下跳,學著駱佩娟說話:「有意思麼?有意思麼?有意思麼……」

    糊糊也歡快地拍著小胖手跟著呀呀叫:「有意思麼?有意思麼?」

    凌禕城:「……」

    ……

    樓下,顏世一和駱天燁靠在車門上正吞雲吐霧。

    駱天燁屈指彈了彈菸灰:「十一,過陣子你還打算去南非嗎?」

    顏世一看了一眼從門口出來的凌禕城,微眯起那雙狹長的眸子:「他不去,我就去,他去,我就不去。」

    小糊糊眼尖,一下就看到駱天燁了,遠遠伸了手:「小叔,小叔抱……」

    駱天燁聽到聲音慌忙掐了煙,再幾步上前準備將小糊糊從凌禕城懷裡搶過來。

    凌禕城卻陰沉著臉換了一個姿勢,將小糊糊牢牢護到自己懷裡。

    「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想抱自己去生一個。」

    凌禕城冷冷地答。

    小糊糊看一眼凌禕城,再看一眼駱天燁,哼,她就知道她的猜測沒錯。

    小臉上擠出一絲萌噠噠的笑:「小叔,糊糊好想你。」

    「哎呦,我這小乖乖,小叔真是沒白疼。」

    駱天燁笑灼顏開地從錢包里摸出一疊厚厚的人民幣:「給,想要什麼就去買,只要我的小乖乖開心,小叔就開心。」

    小糊糊咪咪笑,趕緊將錢接過來揉吧揉吧放到自己的衣服兜兜里。

    她吧,就這點愛好。

    喜歡錢,沒事的時候就將壓歲錢翻出來數一數,一百,兩百,五百,三百,八百,兩百……

    厚厚一疊錢,數到最後就是兩百塊,然後,心滿意足地將幾萬塊放回自己的小箱子裡。

    前段時間聽駱佩娟說凌家的公司又向無國界醫生組織砸錢了,她尋思著萬一一不小心就將家裡的錢砸完了該怎麼辦?

    還是存一點小金庫保險,她才不想像那個橋洞下的老爺爺,面前放一個破碗抖抖瑟瑟地要飯,那樣子可慘了。

    所以,小糊糊的腦袋瓜子成天思索著應該找誰再搜刮一點。

    自家老爹吧,窮,又摳,關鍵是關係太熟,她不好下手。

    賊兮兮的目光很自然就落在顏世一的身上,小臉擠出招牌式的笑容:「舅舅,糊糊要舅舅抱。」

    顏世一心裡一軟,這個小丫頭可招人疼了。

    但是,再看凌禕城那副黑漆漆的嘴臉他就知道自己沒戲,轉身從車廂里獻寶似的拿出一個半米高的熊貓玩偶:「糊糊,舅舅送你熊貓,好不好?」

    小糊糊很喜歡熊貓,可這麼大,她也抱不了啊,還不如送錢呢。

    很為難地看看顏世一,又仰頭看看凌禕城。

    凌禕城接過,隨手丟到自己的車後排:「走吧。」

    好冷的聲音。

    小糊糊:「……」

    顏世一:「……」

    去棲霞山是兩輛車。

    顏世一和駱天燁一部,這邊,凌禕城,糊糊,駱佩娟一起。

    小糊糊坐在後排的兒童座椅上,她照舊晃蕩著兩條腿,一臉興奮的樣子,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有錢又有自己喜歡的禮物,明天還能去逛動物園,簡直就是人生的大滿貫啊。

    趁凌禕城不注意,一雙小手一會兒去拍拍自己的鼓鼓囊囊的衣兜,一會兒偷偷去捏一捏熊貓玩偶的耳朵,好不愜意。

    駱佩娟坐副駕,系好安全帶,她又開始說了:「老二啊,要不然你去把小瓷接回來吧。」

    老太太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乖孫,滿臉疼惜:「糊糊一天天長大,事情也過去這麼久,小瓷她,唉……」

    凌禕城緊抿著唇沒說話,目光注視著前方的國道。

    路旁風景依舊,卻早已經物是人非。

    ……

    一小時之後,慕尚停在棲霞山的半山腰。

    這裡自從兩年前被炸之後,童話王國已不復存在,一切都恢復成最初二十多年的樣子,沒有了別墅,沒有了花園,除了碧波蕩漾的湖水,山間就剩兩座墳。

    一座是夏正國的,一座是顏雄和夏嵐的。

    駱佩娟知道凌禕城心裡不好受,待上完墳之後就抱著小糊糊去後山轉悠了。

    駱天燁也沒有平日裡的吊兒郎當,穿著筆挺的黑色正裝,畢恭畢敬獻花之後也追著駱佩娟和小糊糊走了。

    墳前就剩凌禕城和顏世一。

    兩個男人都有些沉默,凌禕城在墳前敬完最後一杯酒,顏世一遞給他一支煙:「抽抽!」

    凌禕城看他一眼,接過放到自己的唇邊,打火機在寂靜的山林里發出清脆的聲音,火苗跳躍間,他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

    顏世一有些受不住凌禕城這幅陰冷的脾氣:「禕城。」

    「嗯?」

    「事情不怪你,你TM怎麼就一直放不下?」

    凌禕城又眯著眼睛狠吸了一口,沒說話,煙霧從他的鼻息間升騰出來,山風一吹,散開了。

    事情真的不怪他嗎?

    凌禕城屈指抖了抖菸灰,思緒陷入回憶里。

    小糊糊滿月之前,他曾去過一趟帝都,那一天在酒店外他其實已經發現了端倪,只是他太大意了。

    半夜的時候守在車裡,他明明看到傑森出來過一次,後來傑森又一次從酒店出來,他當時只是疑惑,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回去的?

    他壓根就沒想到對方用了幾乎與他一模一樣的替身。

    所以,在後來替身帶人潛伏到莊園作勢要搶歐瓷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傑森在利用他關心則亂的心態,成功運用了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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