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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51:16 作者: 玲瓏格
景堔的手摟著她的腰,呼吸不太平穩。
「安之。」
「嗯?」
「我們結婚吧?」
安之的眼睫微微顫抖:「可我的腿……」
景堔的手從她的腰慢慢滑過她的小腹,那裡,有一道剖腹產的傷疤。
他刻意避開了,然後修長的手指落在安之的腿上:「能感覺到嗎?」
他正在輕輕地揉捏。
安之抬眸看了景堔一眼,笑了笑:「當我三歲小孩子呢。」
景堔見她的一雙眸子如星空璀璨,忍不住翻身將安之壓在身下細細密密地親吻著。
安之呼吸紊亂,雙手卻下意識想要將他推開,但景堔又將她牢牢的禁錮住:「安之,想不想試試別的地方的奇妙感覺?」
安之的臉上染了紅暈,都是成年男女,她自然能聽出景堔的意思。
「等,等結婚之後吧。」
景堔親吻的動作驟然停住:「安之,你剛才說什麼?」
安之將腦袋埋進他的胸口,小聲重複:「等結婚之後,再……」
景堔在這一年裡已經無數次向安之求婚了。
但安之一直以腿作為藉口拒絕。
所以,今晚她的回答讓景堔有些驚喜若狂。
「不急,嗯?我等你。」
一輩子都等你。
……
安之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
景堔不在,她估計他又是去買早餐了。
大床的旁邊有一部輪椅,那是她往日代步的工具。
安之記得自己從昏迷中醒來時,她的雙腿就沒了知覺。
景堔說,那是因為她腦袋裡長了腫瘤,手術時稍微出了一點意外造成的運動神經受損。
他也說了,自己既是她交往多年的男友,又是她手術的主刀醫生。
她的腿不能動,他應該擔負全部的責任。
安之那時候摸著自己毫無知覺的腿倒沒有太大的情緒,讓她深感惶恐的卻是曾經記憶的缺失。
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過往,真的太可怕了。
景堔說她叫安之,景堔說她喜歡白玫瑰,景堔說他們兩人已經相愛六年……
一切都是景堔說。
安之輕輕嘆了一口氣,幸好,這一年來景堔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也能從景堔最細微的動作里感覺得到這個男人是愛她的,並且是深愛。
如此,她也漸漸相信了景堔的話。
安之從床上緩緩下來,手還習慣性地想要撐著輪椅的扶手,然後她輕笑起來。
她忘了,兩個月之前她已經能漸漸下地行走。
雖然走不了幾步,但景堔說,這是好的開端。
依照她現在每天鍛鍊的進度,不出兩個月,她就可以不用扶牆了。
或許,她還能和他相攜走進婚姻的殿堂。
景堔端著豆漿油條進門的時候,安之正滿頭大汗地扶著牆上的欄杆一步一步地挪動著。
步伐有些僵硬,特別是左腿,還是不怎麼聽使喚,她像一隻搖搖擺擺的企鵝讓人忍不住心疼。
別墅里為了方便安之恢復雙腿的肌肉,每一處牆壁上都特別安裝有不鏽鋼欄杆。
她能隨時隨地抓住,不讓自己摔倒。
當然,即便摔倒也沒事,地面鋪著厚厚的地毯。
景堔將早餐放到床頭,然後上前扶著安之的胳膊。
安之卻輕輕推開了他:「阿堔,我自己來。」
景堔退後,站在咫尺之遙的地方略顯擔憂地看著她:「安之,凡事得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
安之點頭,下巴隨著她的動作滴落著汗珠:「嗯,我知道。」
她的確有點著急了,想要走路,更想要去看看外面未知的世界,她呆在這棟小樓里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得她都忘記樓外的陽光有多麼燦爛。
安之喜歡吃豆漿油條,她不明白自己這種特殊的味蕾是從哪兒來,這裡是美國紐約,幾乎所有人都吃麵包,三明治,可她就偏愛這種。
早餐是景堔驅車半小時在一家中國餐館買的,安之樂呵呵的抓住油條往嘴裡塞。
景堔拿了紙替她擦拭油膩膩的唇角:「慢點。」
安之看到他的眼神里滿是寵溺,想了想,撕下一塊餵給他。
景堔含住,順便也含住了她的手指頭,舌尖繞著她的手指打了一個圈兒,酥酥麻麻的感覺能從指尖一下躥到心臟深處。
安之的臉又紅了,嬌嗔地瞪他一眼:「流。氓!」
這兩個字,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然後,她突然就愣住了。
景堔不解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怎麼了?」
安之的眼神充滿了疑惑:「阿堔,我以前是不是也說過?」
「說過什麼?」
安之若有所思地看了景堔一眼,斂下眼睫:「哦,沒什麼。」
她扯了扯唇角,將手裡的豆漿朝著景堔晃了晃:「我分半杯給你?」
景堔搖頭:「君子不奪人所好。」
……
安之沒有朋友。
她每天的事情除了康復訓練就是看書。
景堔好像也不用上班,安之扶著欄杆挪到書房時,景堔的手裡正拿著一把手術刀。
見到安之,他將手術刀隨意地擱在書桌的一旁,上前便將她抱到自己懷裡:「今天的康復訓練已經超時了,累不累?」
安之雙手圈住他的脖頸:「不累。」
景堔在椅子上坐下,安之坐在他的腿上,然後,她看到了那把手術刀。
「你的啊?」
她見手術刀刀口鋒利,忍不住拿起來晃了晃。
「小心。」景堔滿眼的無奈:「這可不是玩具。」
安之的手腕動了動,然後咦了一聲:「阿堔,我覺得自己使著還挺順手呢。」
人類對於肌肉記憶是很頑強的。
比如你能忘記一切,卻不會忘記走路的姿勢,也不會忘記怎麼拿筷子。
景堔的眸色頓了頓:「夫唱婦隨,你當然順手了。」
他將手術刀從安之手裡拿回來:「以後這種東西你就別碰了,萬一傷了怎麼辦?」
安之小聲嘀咕著:「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這話成了她的口頭禪,每次景堔不許她做這樣,不許她碰那樣的時候,她就會弱弱的反抗一下。
景堔溫和的笑,手指扣住安之的後腦勺,菲薄的唇輕吻著她的唇瓣:「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小孩,若不然,我現在就是犯罪。」
安之揚了下巴被迫承受著景堔的索取,只是她原本圈住他脖頸的手放開了,雙手捏成拳頭狀。
她好緊張,那是一種驚慌失措的緊張,並不是言情小說里描述的心悸的緊張。
☆、第163章 深入骨髓
安之最近的身體恢復得很好,雙腿的力量也在緩慢增加。
在別墅里,她能放開扶手走個十來米也是常有的事情,只不過會覺得很累,畢竟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想要一下子恢復成常人的模樣還需要不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