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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50:14 作者: 江洋大刀
    童童家在與公寓相隔兩條街道的中檔小區里,其實不算太遠,但李正堅持要派人接送他。

    司機面目堅毅,沉默寡言,是個看起來很可靠的人,原本要停在童童家樓下等他下課的,但江雪實在厭於李正這種處處管制的窒息感,冷了幾回臉色才讓李正勉強同意司機在小區門口等他。

    這晚是最後一節課,江雪想在最後和女主人商量關於童童學習方面的事,便提前告訴司機說自己會晚半個小時出來,而在童童淚眼汪汪的目送中走下樓後,江雪看看表,發現自己提前了十分鐘。

    並不知道司機一直都在小區門口等候的江雪路過小區裡的小花園時便停下來歇了歇,夏風徐徐,月明星稀,此時已經有些晚了,周遭漆黑朦朦,寂靜的只聽得到鳥蟬的叫聲。

    教了童童一年半,江雪早就把這個伶俐的小男孩當作了自己的弟弟,一想到以後也許再也無法見面,他不禁生出了幾分落寞。

    花園的幽徑彎繞,草木均被染上濃重的陰翳,沙沙的風吹拂枝葉,細碎的聲響徒增幾分詭異。江雪並不害怕,只是在剎那間陡然察覺出一絲異樣。

    那是對危險的本能預知。

    他霍然立起身,盯了空無一人的小徑半晌,轉身便快步走向出口處。

    剛走了兩步,身後果然響起突兀的腳步聲,急促而紛亂,聽起來不止一個人,朝著他的方向緊緊跟隨。

    江雪的心一緊,突然間便加快跑了起來。

    走出小花園再拐一個彎就能看到小區門口,江雪知道李正派來的司機必定不是什麼普通人,雖然不知道身後的人為什麼要追自己,但只要跑出拐角,那個司機一定會過來救他的。

    而身後的人怕是擔心煮熟的鴨子飛掉,不再顧及隱蔽,罵罵咧咧的加緊步伐沖了過來。

    江雪沒留神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跤,登時便摔到了地上,掌心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隨即有人分別從左右架住他的肩膀,一條手帕嚴實的捂住他的口鼻。

    江雪還太年輕,提防心不夠重,猝不及防的吸入手帕上沾染的氣味後才暗叫不好。他竭力掙扎著試圖發出些動靜,身體卻逐漸失去力氣,漸漸軟倒。

    最後的意識是被人用布袋兜頭蓋住,然後扛起來朝著小區門口的反方向匆忙離開。

    = v =

    迷迷糊糊醒來時,唇齒間殘留的氣味令人暈眩到想吐,江雪的手被反綁在背後的鐵架子上,綁匪似乎很擔心他逃跑,粗麻繩勒的極緊,手腕因為血液循環阻塞而幾近麻木。

    鐵架子很粗,他垂頭倚著,緩緩回過神後開始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間很大的倉庫,類似於工廠的車間,不過因為長久不使用而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廢棄的器械們亂七八糟的堆著。約莫七八個人在他不遠處零散的立著,抽菸聊天,個個高大精壯,手臂上紋著猙獰的紋身,看起來凶神惡煞。

    而更遠的地方,倉庫斜開的門外,只能看到一道身影,穿著灰色的西服。

    那七八個人里,有個人無意間發現他醒了,愣了愣,和別人說了什麼,那群人便都看向了他,然後其中三個朝他走了過來。

    江雪被綁在小角落裡動彈不得,猶如無處可逃的獵物被他們圍堵起來。

    三人中為首的那個似乎是小頭領,模樣居然還很年輕,只是眉宇陰沉,一看便絕非良民。他走到江雪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他一會兒,冷笑道。

    「喲,終於醒了啊。」

    江雪垂著眸,並不搭理他。

    小頭領旁邊一人看著江雪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狐疑的問。

    「奇哥,這人真的能把李正引來嗎?我看他文文弱弱的,李正怎麼可能會為了他主動過來?」

    小頭領撣了撣菸灰,古怪的目光掃了掃江雪白淨的眉眼,語氣里滿是嫌惡與輕蔑。

    「不懂了吧,這他媽是李正養的兔爺,寶貝的很呢,藏得神神秘秘的,老子他媽的找了一個月才終於找到機會抓住他!」

    說到「兔爺」的時候,江雪眼皮猛地一跳,面無表情的抬起眸。

    旁人大吃一驚,看向江雪的目光頓時便變了味道。

    「操…想不到李正居然好這口,雖然他長的挺不錯,不過男人硬邦邦的,李正怎麼下得了口?」

    小頭領啐出菸蒂,眼眸里滿是陰鷙。

    「管他媽的怎麼下口,只要能引出李正,哼…他敢搶走我們鄭家的地盤,看老子不把他的兔子一刀刀給宰了!」

    江雪不語,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瞼落了半圈淺淺的陰影,即便身處髒亂不堪的泥土地,衣服面容如此狼狽的情況下,他依舊平靜無波,白皙細膩的肌膚如精緻的羊脂玉,讓人想要狠狠弄髒。

    小頭領盯了他一會兒,忽然蹲下來,嘴裡未盡的煙霧輕佻的噴在他臉上,滿含惡意的曖昧話語穿過氤氳的霧氣如利刃迎面刺破。

    「喂,李正是不是早搞過你了?」

    江雪微微蹙起眉,卻不是因為他侮辱性的話,而是嗆鼻的煙味。

    自從李正發現他很不喜煙味後,就儘量不在公寓裡抽菸了,太長時間沒被這麼肆無忌憚的刺激過,喉嚨癢的很不舒服。

    他到底是沒忍住,偏過頭低低咳嗽了幾聲。

    修長的脖頸扭成一道微妙的弧度,沉默好看的側臉透出幾分孱弱的美感,如薄如蟬翼的泡沫,被陽光映射出怦然心動的彩色,卻也令人在貪婪抓住的瞬間轟然破滅。

    小頭領忽然不說話了。

    下一秒,江雪的下頜被用力鉗住了,粗暴的力道在柔嫩的肌膚上很快留下了淤青,鮮明又微妙,很容易激發出某種陰暗的施虐欲。

    近在咫尺的眼眸渾濁而顫慄。

    「怪不得李正這麼寶貝你,你說,要是李正看到你被我搞過了,他還會不會要你?」

    江雪抬眸看著他,烏黑的眼眸平淡如水。

    「我想,你應該沒膽子試吧。」

    小頭領被他冷淡的聲音晃的失神了幾秒,隨即惱羞成怒的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暴怒的扯著他的衣領罵罵咧咧,旁邊的人被這裡的動靜吸引過來,忙上前將小頭領拉開,卻被氣頭上的他反手推開。

    原本在倉庫門口的人也聞聲走了進來,穿著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看到氣炸了的小頭領和被剝去一半衣服的江雪後,大驚失色的立馬阻止。

    「阿奇!你給我住手!」

    江雪被壓到地上,襯衫扣子崩開了幾顆,露出流暢細膩的大片肌膚,小頭領手裡還死死按著他的肩膀,面容陰鬱,扭頭沖那中年男人咬牙切齒道。

    「爸,李正他搶了咱的地盤,還害死了不少兄弟,我他媽玩他一個兔爺不過分吧!」

    中年男人面容滄桑,目光如炬,眉宇間充斥著多年浸潤的狠毒,他皺著眉頭瞥了一眼冷淡的江雪,不贊同的厲聲呵斥道。

    「阿奇,等解決完李正後,你把他帶回去做什麼我都不管,但現在不行,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別被他激的就知道壞事!」

    小頭領還是不敢不聽中年男人的話的,他悻悻鬆開手,不死心的捏了一把江雪的肩頭,陰寒的瞪著他,目光泛著狠意與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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