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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58 作者: 哀藍
    「哼……不稀罕你的祝福!」徐璈冷聲說著。「你要是真心實意祝福我們,就讓霍梁救救小帆!」

    薛小顰立刻閉嘴不說話了。

    徐璈又瞪了她一眼:「你放聰明點,我不會傷害你,只要霍梁救了小帆我就把你放回去。可是你如果大吼大叫的話,我跑不掉,你也別想活!」

    薛小顰說:「你就那麼確定霍梁會救那個徐帆?萬一他並不在乎我呢,你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能救你妹妹,還把你自己也搭了進去。你想想看,要是徐帆知道你為了她都做了些什麼,她是會感謝你呢,還是會怨恨她自己?這樣下去的話你們怎麼在一起?」

    徐璈似乎是被薛小顰說中了痛楚,他對徐帆的愛連徐帆都不知道,更別提是他父親跟趙女士了。其實如果不是徐璈一直在堅持,他父親並沒有砸鍋賣鐵也要給徐帆治病的意思。誠然,徐父很疼愛徐帆,但徐帆畢竟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他的妻子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是徐璈堅持,徐帆才能活到現在。雖然徐家因為徐帆的病現在被拖累的負債纍纍,但他們仍然不肯放棄。趙女士不願意放棄,徐璈更是不願意。

    他有一個夢想,就是等到徐帆身體健康之後向她表白,然後照顧她一輩子。為了這個夢想,徐璈會不擇手段,不惜任何代價完成。

    要是能救徐帆的話,他犧牲自己也是願意的。

    可是現在他聽到薛小顰的話才被提醒:「你說得對,不能讓小帆知道我做了這種事,不能,不能讓她知道……」他來來回回念叨著這麼幾句話,不住地點著頭,然後問薛小顰,「你說,我怎麼才能不讓她知道?」

    薛小顰心想,你腦子沒毛病吧,問誰不行你來問我?我跟你是什麼關係,我會說真話嗎?於是她搖搖頭說:「你愛她,可是你忘了嗎?即使是配型成功的腎,手術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萬一移植之後,徐帆的身體出現排異反應呢?到時候你不會後悔嗎?」

    因為徐帆高中時候患病,徐璈的大學都沒來得及讀完,對很多常識都是一知半解,他還真被薛小顰給忽悠住了:「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覺得你現在就應該跟她表白,把你的心裡話都說出來。如果霍梁瞞著我做了什麼犯法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原諒他的。這世界上的女人大概都是這種想法,不信你問問徐帆,要是你犯罪了,她還會喜歡你不?」

    她一本正經地在胡說八道,可徐璈真信了。他想了想,對薛小顰說:「你把後面那個眼罩戴上。」

    薛小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手頭有個黑色的眼罩。她順從地戴上,不是她不拒絕,而是她看到眼罩旁邊還有一捆繩子,要是她拒絕戴眼罩的話,徐璈就該過來把她綁起來了。比起被綁起來再戴眼罩,薛小顰果斷選擇主動一點。

    也不知在車裡坐了多久,顛的薛小顰渾身骨頭都疼,她甚至都不知道徐璈帶她去了哪兒,只感到路一會兒平穩一會兒顛簸,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薛小顰心裡都打怵----天哪!徐璈不會是要把她賣掉吧?那她怎麼找得回來呀!

    仔細一想應該不是,因為他剛才說了,等到霍梁成功移植一個腎給徐帆後就會把她放走。薛小顰咬住嘴唇提醒自己冷靜一點,然後無數次後悔自己早上開門怎麼就那麼隨意!

    她的手機響了很多次了,但徐璈沒反應,薛小顰也沒敢提醒他,只是安靜地坐在後車座上。

    直到車子停下,後車門被打開,薛小顰的眼罩也被取下,她才有些訝異地看著面前這一段路,竟然是糙原?!「這是哪兒?你把我帶到哪兒了?」

    徐璈撇頭看了她一眼:「赤峰。」

    薛小顰快吐血了!怪不得他不把她綁起來,合著是早就料到她根本跑不掉啊!

    徐璈帶著薛小顰去了一戶牧民的帳篷,對方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但薛小顰仍然能聽個大概,徐璈告訴牧民,說他們是情侶來投奔親戚的,結果迷路了,不知現在在哪兒,所以想在這裡借宿一晚上。

    薛小顰很想呸他一臉。

    熱情好客又善良的牧民立刻就答應了,天早就黑了,薛小顰掛記著待在徐璈口袋裡自己的手機,眼神不住盯著看。糙糙吃了點東西後,她坐在凳子上看著徐璈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隻手機猛地伸到她面前:「解鎖。」

    「做什麼?」

    徐璈不耐煩地說:「你別問。」

    薛小顰給他解鎖,他很快就找到了霍梁的號碼然後撥通,在開免提的同時他用彈簧刀示意薛小顰最好乖乖把嘴巴閉緊。一路上薛小顰都沒覺得怎麼難受怎麼苦,可是一聽到霍梁叫她的聲音,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小顰?你在哪兒?小顰?」霍梁的聲音充滿急切。

    徐璈得意地看了薛小顰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看吧,霍梁也是有弱點的。

    他清了清嗓子,不再焦躁,似乎能把霍梁這樣的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對他來說有種很大的成就感一樣。這種成就感甚至壓下了他對徐帆身體的擔憂!薛小顰沒說話,抬頭看了他一眼。「霍梁。」

    「你是誰?」

    徐璈頓時憤怒:「你竟然不記得我是誰?!」不過他立刻又冷靜了下來。「你不記得我是誰不要緊,我卻忘不掉你那張自以為是又高高在上的臉!」

    薛小顰很想反駁:我家霍先生在外人面前從來沒有表情的,你是不是看錯了?

    「你想要什麼?」霍梁的聲音從急切轉為冷靜。

    「現在就去打電話給趙阿姨,告訴她你願意答應配型!否則就別怪我在你的小嬌妻身上做點什麼了!」徐璈冷聲說著,彈簧刀在薛小顰臉上拍了拍。「說話呀,說話給你老公知道,但你最好記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能說。」

    薛小顰眨了下眼,張開嘴巴先是停頓了三秒鐘,才道:「霍梁,我很好。」

    「----是目前很好,可之後就不一定了。」徐璈把手機放在耳邊報了一串數字。「現在就告訴趙阿姨你會救徐帆,並且絕對不許提跟我有關的事情!如果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我就把你老婆給活剮了!」

    霍梁想都沒想就道:「我馬上就打,但是如果你敢碰她一根手指頭,向老天發誓,我會殺了你。」

    他說話的語氣格外輕柔,但卻帶著深沉的狠勁兒和冰冷。即使是和他日夜相處的薛小顰都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更別提是徐璈了。他色厲內荏地吼了一聲:「快一點!我十分鐘後打電話回家!如果他們說沒有收到你的電話,或是知道了這是我做的,我他媽的就宰了你老婆!」

    霍梁二話沒說掛了電話,徐璈把手機丟到一邊直喘粗氣。他的手竟然都在抖,那不是興奮也不是得償所願的喜悅,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霍梁剛才那句話就好像來自地獄,徐璈有些不明白,比起打架鬥狠,他從小就是一把好手,他怎麼會怕一個文質彬彬的外科醫生?!

    很快的趙女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很激動地告訴徐璈說不知道怎麼霍梁突然就同意配型了,還說徐帆高興的多吃了點飯!徐璈也笑了,告訴他們不要等,現在就去做配型,霍梁不是普通人,他有特權,現在立刻馬上就做!最好結果一出來就能馬上手術!這樣的話避免夜長夢多!

    趙女士也是這麼想的,兩人又商量一番,感到未來充滿光明。

    說完徐璈還不忘叮囑趙女士:「別聽霍梁說的任何藉口!直接要求他去配型!咱們家之前做的術前檢查還有親屬關係證明以及捐獻同意書之類的通通不需要!還有,趙阿姨你記得,小帆手術的費用也都要霍梁來出!」

    趙女士有點猶豫:「這樣不行吧,霍梁他不會讓我們提要求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提,他肯定會答應!」徐璈隨口說道。「別相信任何花言巧語,直接配型,如果成功的話立刻手術!千萬不要耽誤時間!」

    「好的好的。」趙女士很信任這個繼子,這些年來在徐帆的病上,拿主意的幾乎全是徐璈,所以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掛了電話後,薛小顰嘲諷道:「你說的挺溜的嘛,既要霍梁的腎,又要霍梁的錢,主意打得不錯啊。」

    徐璈理直氣壯道:「小帆是他的親生妹妹,他這麼有錢,幫幫小帆又有什麼?我們家現在已經欠了很多債了,他作為小帆的哥哥,難道不應該幫忙嗎?不管怎麼樣,這麼多年,是徐家對小帆有養育之恩。」

    「你們家對徐帆的養育之恩,怎麼說也應該徐帆來還啊,你找霍梁幫忙還是什麼理由?」薛小顰覺得徐璈腦子有問題,估計是被趙女士同化了。仔細想想,趙女士到他家的時候他頂多也就七八歲,還有那個徐帆,有趙女士這樣的母親,薛小顰對徐帆的人品也抱著懷疑的態度。

    她得想個辦法逃走才行。

    薛小顰這麼想著,但目前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徐璈把她看得很緊,又綁著她,想跑可不容易。問題是,就算她成功逃了,又能怎樣?這可不是在城市裡,她連方向感都沒有,而且還有一件事,假設她能跑出去並且偷走徐璈的車鑰匙,她不會開車啊!

    她還沒有去報駕校!薛小顰快要吐血,她無語地看了看正在她身邊走來走去難掩興奮的徐璈,愈發堅定了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的想法。

    這邊霍梁一回家就感覺不對勁,小顰要是出門的話一定會跟他說的,而且不可能走的時候還把婚戒掉在他平時習慣放襪子的位置。他打她電話也沒人接,霍梁情知薛小顰肯定不是回娘家,也不是出去逛街或是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們就說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喝下午茶。他手術一結束就趕回家,她應該是在家裡等著的,但現在卻沒有人。

    最重要的是,家裡有外人來過的味道。霍梁的鼻子極其敏感,空氣中有不屬於薛小顰的味道他立刻聞得出。小顰知道他不喜歡有外人來他們家,所以就算是薛爸爸薛老媽都很少來,更別提是他們都不認識的人了。那麼有誰會針對他呢?

    沒人會想和醫生作對,不是麼?

    很快他接到了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很熟悉,以霍梁的記憶力當然知道對方是誰,但他偏說不知道,成功激怒了徐璈。他的小顰是個聰明的姑娘,一定能從徐璈的性格中找到入手點,然後逃走。他要做的,就是為她爭取時間。

    所以他才沒有拒絕。

    驅車到了醫院,趙女士得到了他的電話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了,見到他出現頓時激動萬分:「小梁----」

    「請叫我霍梁。」

    趙女士有點尷尬,但現在天大地大都不如徐帆的命大,於是她立刻點頭了:「好好好,霍梁、霍梁。那個……咱們能現在就去做配型嗎?」

    霍梁淡淡地看她一眼:「你不需要先和醫生說一聲麼?」

    「你不就是醫生嗎?」趙女士很自然地說。「聽說你還挺有名的,你幫媽----不,你幫我跟醫院說一聲,讓我們先插個隊做配型唄,不然我真的很擔心小帆會撐不過去,能早一點就早一點吧,她實在是受了太多罪了。」

    說完她好像覺得自己在被拋棄的大兒子面前心疼小女兒有點不好,就亡羊補牢的解釋道:「小帆這孩子,以前身體很好,就高一那會兒,不知怎麼的得了尿毒症,一路惡化,我們也是實在是沒辦法了,好不容易撐了這麼些年,之前的腎|源又出了問題,再等下一顆實在是太晚,而且匹配率也不高,所以……霍梁,是我對不起你,下輩子我一定補償你,賠給你!」

    霍梁置若罔聞,直接朝里走。他的西裝整整齊齊,連頭髮絲都沒有亂,渾身都透著禁慾之美,每個從他身邊經過的人都忍不住要回頭看一眼,尤其是女人。

    這樣的男人太出色,即使是身處人山人海,也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到了病房,霍梁終於見到了他的「妹妹」。

    比起趙女士美麗的臉,徐帆只能說長得很清秀,她的五官中規中矩,身上有一股楚楚可憐的氣質。可能是因為生病久了的緣故,非常的瘦弱,但肚子很大,小腿腫脹的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青紫交加。尿毒症晚期患者臨床表現是什麼樣霍梁很清楚,但他並沒有被打動,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也不坐徐先生拉過來的椅子,站的筆直,如同一根翠竹,冷淡而優雅。

    徐帆聽說「哥哥」願意給自己做配型之後,激動的淚流滿面,抱著趙女士哭得好不可憐,卻是一個謝謝都沒說。等到她哭夠了,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霍梁,試圖和這個優秀的「哥哥」搞好關係。那期節目徐帆也是看了的,雖然真相昭然若揭,但她仍然選擇相信自己的母親。媽媽有多愛她她最清楚不過了,所以對於霍梁和薛小顰對趙女士的「攻擊」,徐帆心裡是不舒服的。

    但現在她還有求於人,什麼都不能說,還得討好著。「哥哥,你怎麼沒帶嫂子來呀?」

    霍梁正在想薛小顰,出神了幾秒鐘,回過神後便道:「別叫我哥哥,她也不是你嫂子。」

    趙女士怕霍梁突然改變主意,趕緊推了推徐帆:「別亂叫,叫霍先生就行了。」

    徐帆有點委屈地看了霍梁一眼,但霍梁仍舊無動於衷。她撒嬌柔弱習慣了,從小到大,只要她一哭鼻子一示弱,媽媽和大哥都會來哄她,即使是她的錯,他們也會想辦法幫她開脫,久而久之,撒嬌賣慘就成了徐帆的習慣。因為她患病的緣故,不管是同學還是老師來看望她,都將她當成水晶娃娃一樣小心謹慎,生怕讓她不開心或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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