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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58 作者: 哀藍
薛小顰勉強扯了扯嘴角,聽了護士長這一番話,她沒有半分開心,反而越來越心塞了。她現在就特別想哭……
「霍醫生工作一直忙,之前他說要結婚我還不信呢!」護士長哈哈一笑,握住薛小顰的手上下左右搖一通,「現在看到你啊,我才曉得什麼叫郎才女貌!你是不知道,霍醫生帥的咧,醫院裡好多小護士女醫生都暗戀他!可惜霍醫生不搭理她們,連話都不說一句,這麼好的男人這年頭可少見了,姑娘你可得抓緊咯!」
還抓緊呢,她現在就要蹬了他!雖然怒極攻心,但薛小顰仍然為霍梁留著面子:「護士長,麻煩待會兒霍梁手術結束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就說我有點事先回家了,在家等著他。」
護士長連連點頭,雖然她兒子都上高中了,但女人嘛,能有機會主動跟大帥哥講話怎麼捨得錯過這機會?「行!」
薛小顰對護士長笑了下,轉身走了兩步,沒忍住,又扭頭叮囑道:「記得叫他慢點開車不要急。」
「沒問題的姑娘,你就放心吧!」
等到薛小顰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裡,護士長才感嘆道:「年輕小夫妻就是恩愛啊!」
☆、第19章
薛小顰的確回家了,回的娘家。
一看女兒來了,薛爸爸特別開心,薛老媽則朝薛小顰身後瞧,沒看見霍梁,問:「霍梁呢?」
薛小顰賭氣地說了一聲:「死了!」然後就縮進自己房間不出來了。
別看薛老媽平時脾氣大嗓門大,可那是因為薛爸爸跟薛小顰脾氣好,一旦這父女倆真正生起氣來,薛老媽立刻就從河東獅化成了小綿羊。她看著女兒緊閉的房門,憂心忡忡地跟薛爸爸說:「這怎麼了?小兩口不會吵架了吧?」
薛爸爸摸著下巴沉吟:「……你覺得以咱女婿那性格吵的起來嗎?」
薛老媽:「……」也對吼。
兩口子面面相覷就十幾秒,很快默契地起身,一個去敲女兒房門,一個給女婿打電話。
接連打了好幾個才打通,才知道霍梁手術剛結束,一回辦公室沒看著薛小顰,還沒來得及奇怪就接到了岳母打來的電話。
霍梁面無表情地看著微微有些凌亂的書架,看到了有張書籤因為當事人太過慌亂心急沒有放好而飄落在地上,他身上的白大褂還沒來得及脫下,上面沾染著星星點點的血跡。霍梁彎腰撿起書籤,眼神有片刻的放柔,但很快又冷冽起來。
他把書籤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吹了吹上面的浮灰,又夾進了書里。跟薛老媽說馬上就過去之後,霍梁脫下白大褂,很噁心自己滿身的血腥味,但又沒時間去洗乾淨。
剛走出辦公室就看見護士長走過來,笑眯眯地打招呼:「霍醫生啊,剛才----」一句話還沒說完,霍梁已經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她面前。護士長眨眨眼,有點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瞧見霍醫生了。
薛小顰不高興的時候習慣把自己關起來自我調節,但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調節不了,外頭薛爸爸敲門沒應,也不敢打擾她,跟薛小顰說了聲爸爸在客廳等你,就轉身離開了。
聽到父親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薛小顰才把臉蛋埋進枕頭裡痛哭失聲,一邊哭一邊罵霍梁混蛋。
因為哭得太入神,所以連鑰匙轉動的聲音都沒聽到。直到有人把自己凌空抱起來,薛小顰才回神,怒瞪霍梁:「你來做什麼!」
霍梁看著她不說話,眼神是縱容,薛小顰一看他這眼神就有氣,好像理虧的不是他霍梁,是她薛小顰無理取鬧一樣。她氣得去打霍梁,拳頭捶在他肩頭胸口死命掙扎不給抱。霍梁抿著薄唇一聲不吭,任由薛小顰捶他掐他揍他踹他,但她掙扎的太厲害,他只好把她壓在床上,單腿壓住薛小顰雙腿,一隻手抓住她兩隻皓腕摁在頭頂,然後看著氣呼呼的她。
薛小顰受制於人,又是心塞又是難過,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你混蛋……你做錯事還敢抱我……」
「我做錯什麼事了?」霍梁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他一聽薛小顰生氣,當時就慌了,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到了岳母家。
任由薛小顰打是想等她冷靜下來,但她竟然哭了……霍梁無計可施,只好低頭去尋那張甜蜜的小嘴,期盼著她能如之前般給他一個吻。
薛小顰被他親的無名火起,張嘴想咬又沒捨得,霍梁瞅准機會攻城略地,她在他身下毫無抵抗能力,很快就軟成了一灘水,美眸泛著水汽米分頰帶著酡紅,小鹿般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霍梁問:「你為什麼生氣?」
他的語氣仍然一如既往,薛小顰像是被當頭潑了盆涼水立刻清醒,看霍梁一副我最無辜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來氣:「你還敢說!你這是騙婚你知道嗎?!」
顧忌著外頭還有爸媽,薛小顰壓低了聲音低吼,那模樣如同一隻炸毛的小貓,可愛極了。
霍梁更納悶兒了:「我……騙婚?」
「你有喜歡的女孩子怎麼不告訴我?結婚前你什麼都不說,早知道我就不嫁給你了!現在可好,你背著我出軌……」
「等一下!」霍梁連聲叫停,「什麼出軌?誰出軌?」
「當然是你!」不敢相信他在這個時候還想否認,薛小顰恨不得把霍梁咬塊肉下來,這男人看著忠誠,骨子裡竟然也是個渣男!一想到自己識人不清,薛小顰就恨不得暈過去算了。「我都知道了你還想騙我!」
霍梁分外無奈:「你都知道什麼呀?」
「你出軌!」薛小顰再一次重複,被霍梁平靜的態度氣得想尖叫。「你你你----你還敢否認!你敢說你沒出軌?那你辦公室那些漫畫書都是誰的?裡頭的字條又是誰的?人家女孩子給你告白你把字條都那麼珍貴的收藏著,你說你是不是喜歡她!」
其實問出最後一句的時候,薛小顰心裡還是希望霍梁能否認的。但這男人竟然點頭了:「很喜歡。」
晴天霹靂。
薛小顰頓時失去了掙扎的力氣,看著霍梁,嘴巴慢慢扁起來,醞釀好了情緒就開始崩潰大哭。她竟然被騙色失身還失了心……她要把霍梁全部的財產都捲走!
見薛小顰哭得這麼傷心,霍梁鬆了口氣。薛小顰感覺到這傢伙鬆口氣的時候簡直要炸了,她都哭成這熊樣了這個渣男竟然還放鬆了?就在她準備罵他一頓出氣的時候,霍梁用空閒的那隻手給她擦眼淚,不好擦的地方就用舌頭一一舔掉。
眼淚是鹹的,但霍梁嘗起來感覺是甜的。
薛小顰心想,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竟然敢騙我看我不打死你!正準備給霍梁一口,霍梁卻突然用接近嘆息的語調說:「就算你很高興,也別這麼哭,對眼睛不好。」
薛小顰這回要被氣出心絞痛來了,敢情他是以為她在喜極而泣?「霍梁我□□大爺----」
「我沒有親戚,你要操只能□□。」霍梁面色冷漠,神情嚴謹。
薛小顰:「……」媽媽快來救我霍梁他是神經病啦!
被他這麼一說,她也不想哭了,她就想問問,他憑什麼說她是高興的哭的。身體不能動薛小顰就瞪眼,本來就又圓又大的眼睛此刻更是因為怒火而染上一層驚心動魄的美,仿佛能夠將霍梁燃燒殆盡。
「好了,別哭了。」霍梁先是叫薛小顰別哭,然後可能是感覺自己這麼說不夠溫柔,就又生硬地加了個字。「乖。」
乖乖乖,乖你大爺!
見薛小顰還瞪自己,霍梁很人性化的嘆了口氣,拿薛小顰當不懂事的小朋友看,「從沒見過你這樣的,跟自己吃醋。」
薛小顰的表情:wtf?你說什麼??「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麼叫我跟自己吃醋?」她什麼時候做過這麼愚蠢的事情?!
霍梁的眼神翻譯過來大概是這麼個意思:雖然你很孩子氣愛吃自己的醋,但我很愛你,所以我會包容你。「那些紙條都是你寫的,難道你自己的字跡都認不出來麼?」
被他這麼一說,薛小顰努力回想了一下,這才發覺有哪裡不對勁。就說為什麼看到那些字條的時候她覺得很熟悉……合著那是她的筆跡!可是----怎麼可能?「我沒有寫過那些東西!」
除了霍梁她連戀愛都沒談過她怎麼會寫那麼多甜言蜜語啦!「你記錯了吧?那不是我寫的!」
「是你寫的。」霍梁非常堅持。
薛小顰看他這麼堅持,自己也糊塗了,甚至在霍梁信誓旦旦的眼神中開始自我質疑。那字跡絕對是她的沒錯,自從開始學畫後她的字體是獨樹一幟的,但當時她太生氣以至於沒反應過來那些字都是自己寫的,但她真的沒印象啊!
大腦迅速過了幾遍,然後薛小顰不生氣了,很認真地問霍梁:「我們以前是一對戀人,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我失憶了,你太想念我就來找我,然後我們結婚了你還一直留著之前我給你寫的紙條?」
霍梁想了想說:「大部分是對的,除了你失憶這一塊。」
「可是沒失憶的話怎麼解釋我完全不記得?」薛小顰很懷疑,但霍梁肯定不會騙人,可她為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霍梁說:「我不知道。」
他的表情是真的很困擾,薛小顰看著看著竟然無端生出幾分愧疚來,好像人家心心念念著自己,結果自己卻把對方忘了個一乾二淨,你說這說得過去嗎?但同時她又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覺得不可能跟霍梁這樣的男人戀愛結果事後忘得精光,她身上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大事?
扯淡吧就。
「你說,你是不是忽悠我?」薛小顰眯眼問,顯然已經沒了開始的怒氣,畢竟紙條實打實是她寫的。
就是什麼都不記得這一點讓她很奇怪。剛隨口質問霍梁有沒有忽悠她,腦洞就又開了。「你看過聊齋嗎?」
霍梁點頭。
「裡頭有個故事叫阿寶你知道嗎?難道我的情況跟阿寶一樣?可是不對啊,昨天吃的什麼我都記得啊。」薛小顰可苦惱了。
☆、第20章
薛小顰很喜歡讀書,尤其喜歡聊齋,裡頭的小故事新奇有趣,她畫的那些條漫,很多情節都深受聊齋影響。因為太喜歡這書,薛小顰把所有版本的聊齋電視劇電影都看過一遍。
其中一部電視劇改編了《阿寶》,裡頭讓阿寶患了昨日的事情今日就忘記的怪病,現在薛小顰覺得自己可能也病了。只是她忘掉的不是昨日,而是任何和霍梁有關的記憶。
但那又怎麼解釋從相親見面之後她就再沒忘記過?不管哪個解釋都覺得漏洞百出,倒是霍梁誆她的可能性比較大。
去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即使再不想接受,也是真相。
薛小顰不是笨蛋,相反的她非常聰明,她很喜歡霍梁,是很深很深的喜歡,但還沒有深愛到離不開他。讓她為了愛情選擇忍氣吞聲,打死她也不干。
所以她趁著霍梁放鬆的時候用力一掙扎!一條長腿頓時□□,踩在霍梁胸口以期能和他扯開點距離,眯著眼睛質問:「不要試探我,你當我是傻逼嗎?」
霍梁看著她:「我沒有騙你。」
薛小顰更不信了,她又想起霍梁的古怪之處,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倆因為一點小事起了爭端霍梁搬去隔壁客房的時候,聽見他在說話的聲音。越想越覺得霍梁身上充滿謎團,薛小顰的腦洞再次開始迸發,也許霍梁真的是個藍鬍子?
「那你實話實說,紙條都是誰寫的?那天晚上我們倆鬧彆扭的時候你在隔壁客房跟誰說話呢?還有,你的那個圍巾什麼的,你辦公室抽屜里的發卡頭繩之類的玩意兒都是哪個女人的?你為什麼跟她關係那麼好,還把人家寫給你的紙條都夾在書里?你說,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一凶起來連薛老媽都怕,何況是霍梁。嚴格說起來霍梁不能說是怕,而是恐慌。但他沒有表情的面孔壓抑住了內心,沒有人能明白他此刻的想法,正在氣頭上的薛小顰也沒有。一方面是霍梁拒絕被看穿,一方面也是薛小顰沒工夫去揣摩他的情緒。
如果愛情里不能開誠布公,那麼問題出現的同時,隔閡也肯定會出現。即使日後還有和好的可能,但想要和最初一樣完美卻很難。和好如初,破鏡重圓,都是成功率極其微小的事情。
霍梁凝視著薛小顰的臉,問她:「你真的不覺得那些東西眼熟嗎?」
「不覺得!」她回答的理直氣壯。
霍梁垂下頭,他的手還摁著薛小顰的雙腕,但胸口卻被她一隻小腳丫頂著,兩人此刻的姿勢有點滑稽,但誰都沒放在心上。「發卡和頭繩,還有那些小首飾,都是你的。」
薛小顰愣了。
「我偷來的。」
他用那麼一張正經的臉說「偷」這個字,讓薛小顰徹底懵了。霍梁本來不想告訴她這些事,因為好像那樣的話對他在老婆心中的形象不太好。但是----比起被當做負心渣男,還是做痴漢會好一些吧?
「你……偷來的?」
霍梁低頭,如果薛小顰仔細的話會發現他的手在輕輕地顫抖。大概是不想面對她,霍梁鬆開書坐在了床邊,背影有幾分寂寥:「小顰,我生病了。」
「生病了?什麼病?是不是昨天晚上我踢被子害你感冒了?」薛小顰立馬緊張起來。「那你吃藥沒?體溫量了嗎?」
「……不是那種可以很快治好的病。」霍梁握緊了拳頭,但臉上仍然沒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