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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49:35 作者: 凌豹姿
    這驚醒了莫武真的理智,他推開了紫君,紫君就像走投無路般的絕望,他匍匐身軀抵在地上,更加哀戚的痛哭出聲,令人十分不忍。

    「不要如此悲傷,紫君!」他勸慰他。

    「將軍您根本就不懂,主子如此有權有勢,他要紫君是早晚的事情,若是沒有……」

    莫武真霎時明白了紫君的言下之意,若是沒有和章松橋同樣有權有勢的男子,紫君一輩子也逃離不了章松橋的手掌心。

    他把章松橋想得如此仗權惡毒,讓莫武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因為在他的認知里,章松橋並不是這樣子的人。

    但紫君又哭得哀哀切切,仿佛如果能離開王府,要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

    一股悚然的感覺迅速爬上腦里,例如,向自己獻身?

    被算計的麻顫讓莫武真懷疑的望向紫君,紫君哭得柔弱可憐,不像會算計他人的人,再說他被章松橋如此愛憐,只要他肯陪侍章松橋,章松橋一定會對他百依百順,賞賜無限,他向自己獻身還不如向章松橋獻身更有好處。

    算計自己,根本就得不到多大的利益啊!

    一陣說不出是什麼的怪異感覺,讓莫武真總覺得這裡有些異樣,但是他若不動手幫助紫君,其他有權有勢的男人若是來到王府,是不是紫君也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紫君,你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王府嗎?」

    紫君哭得嘴唇已經變紫,他用力的點頭,再度死命的叩頭說:「求將軍幫忙紫君,就算以後將軍對紫君憐愛一夜即失去興致,紫君也不會有所怨恨。」

    這些話更是詭異,他明明說他對自己一見傾心,卻又那麼乾脆的放棄自己的憐愛,可憐到只要求一夜就好,這究竟是他對自己用情之深,還是他對自己----心底冷不防的打了個冷顫----還是他對自己毫無感情。

    「好吧,可能有什麼誤會,你先到我府里幫忙吧,但是今日之事不可再發生了。紫君,在我的認定里,你是松橋的人,奪他人所愛並非英勇,你明白了嗎?我絕對不會對你有所冀求的,等你跟松橋誤會解了後,再回來王府里吧。」

    他看到的是紫君眼裡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嗎?因為不必陪侍他,就算達到目的?請尊重他人勞動成果,勿隨意傳播,如喜歡本書請購買原版。

    只見紫君擦乾了淚水,再度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柔弱嬌美的聲音仿佛就像輕脆的玉石般易碎而純潔,絲毫聽不出他究竟是否在算計他,只因這番話聽起來十分真心真意。

    「將軍是紫君的再世恩人,紫君一輩子沒齒難忘,謝謝將軍。」

    看著涕泗縱橫的紫君,莫武真有種怪異的感覺,而且越來越濃,但他又說不出怪異在什麼地方,只好搖頭先行離去,他得想個藉口,讓章松橋放人才行,這可要用盡腦筋。他蹚了這場渾水,下場真能全身而退嗎?

    紫君整理好衣服,卻仍看得出他衣衫不整。他拍打著下裳灰土走過屋角時,撞到了人。

    「對不住……」

    他嬌美的聲音忽然急凍,章松橋站在他的面前,雙眼像火又像冰般的注視著他凌亂的黑色髮絲、淚痕滿布的雪色雙頰,還有上衣還未拉緊的襟口看,看得紫君渾身抖顫。

    「你求莫武真帶你走?」

    章松橋的聲音一語道破顯而易見的事實,他不知道已在轉角處看了多久,也不知看了多少剛才的事,他聲音不但低,而且低得還像地獄來的吼音,紫君雙腿不斷打顫,好似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

    「你對莫武真一見鍾情?」

    章松橋的問話也同樣非常低沉,但是那聲音中的惱怒與怨恨讓紫君軟了雙腿,毫無反抗能力的被章松橋一路拖了回去,他粗魯的將他拋在錦鍛織就的床被上。

    「你怎麼敢說你對莫武真一見鍾情,你根本就沒看過他!」

    紫君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拉著章松橋的褲腳,梨花帶雨般哭泣不已。「對不起,主子,對不起,我自從一年前端茶給將軍喝過之後,就對將軍再也難忘,求主子讓將軍帶走我,我會一輩子感激主子的大恩大德。」

    「不、不……不!」

    章松橋這三個不喊得震天作響,連木柱都為之撼動,就像是天崩地裂,他也絕對不可能把紫君拱手讓人。

    紫君見狀,哭得更加厲害,王府內全都亮了起來,總管聚集著下人在屋外,但是沒有敢入屋子裡來,誰也沒見過冷靜自持的王爺會發狂般怒吼。

    「我求主子了,求求您,放了紫君,一定會有比紫君更好、更美的人來伺候主子的。」

    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響,章松橋摔碎了屋內所有的東西,他震怒的聲音含滿了不可置信跟憤怒,仿佛氣怒眼前的人為何說出如此的話來。

    「為什麼?紫君?為什麼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要比你更美、更好的,你就是我心裡最美最好的。」

    「我愛莫武真!」紫君的聲音聽起來像豁出一切,再也不顧生死。

    更多砸毀器具的聲音傳來,章松橋憤怒地大吼大叫:「不准你這麼說。」

    「我愛莫武真將軍!」

    「我不許你這麼說,一千個不許,一萬個不許,他帶不走你的,永遠也休想!」

    紫君嚎啕大哭的聲音隔著紙門傳來,章松橋關上了房門,喝令著管事的人,「將大鎖拿來,把紫君關在裡頭,不許他出來。」

    「是……是。」

    王爺臉色黑煞,就像怒極攻心,得令的人嚇得連聲是都說不穩,趕緊跑去拿鎖。一整夜只聽聞紫君的哭聲沒有間斷,章松橋則是起了大早,進入宮內議事,直到夜深人靜才回來。

    莫武真沒有實現他的諾言----帶紫君離開王爺府,因為他被皇上下令,立刻整裝出發,鎮守邊疆,沒有期限,也不知何時才能再回到京城。

    紫君隔了一日就被放出來,他哭得雙眼紅腫,章松橋一個字一個字的對他說明皇上的御旨,聽聞莫武真出發去了邊疆,紫君雙眼空洞的瞪視著地面,清淚滑下嬌嫩的臉龐,然後淌落地面,迅速被泥土給吸收了。

    「你是我的,這一輩子你永遠也休想逃離我。」

    章松橋將他一扯,讓他投進自己的懷抱,最後對他說的話殘忍又無情,讓紫君空洞的雙眼閉緊,眼角處卻落下更多難以抑止的淚水。

    「紫公子,園裡的紫花開了,真是漂亮,您等會若是覺得這幾日在屋子裡頭悶,要不要出來看?」

    全兒一邊張羅著飲食,將幾道小菜放上了桌,雖然只是早膳而已,卻弄得精緻可口,顯現送來這裡的菜都是特地要廚子精心做的。

    將熱騰騰的白粥舀在碗裡,僕役靈動的雙眼含笑、手腳十分伶俐,雖然才十五歲,但是他就是因為伶俐的口齒與勤快的手腳,才被選來服侍紫公子。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這是個肥缺,因為只要照顧紫公子,什麼粗活都不用做,領的銀兩比一般的僕役高上一倍,而且還是王爺自己精心挑選過的,王爺喜歡他,才要他來做紫公子的奴才。

    「先擱著吧,我今早沒什麼胃口。」

    臉色帶著白玉般的光澤,濃黑的髮絲宛如被墨給染黑,無瑕的肌膚映照著今晨的初陽,美艷得讓人覺得紫公子不像是這世間上的人,而是像神仙降臨在這渾濁的世間裡。他初見紫公子時,還以為紫公子真的是神仙呢,因為他是那麼的美,美得已經不像凡間的人。

    「紫公子,要趁熱吃啊,您今天臉色看起來好多了,看來那帖風寒藥是真的有效,我有聽別人說,說那帖藥貴得平常人家吃不起的。您看王爺對您多好,您一染上風寒,他就趕快叫大夫過來看您了,任是多貴的藥,他也沒看在眼裡。」

    紫君倚著偏窗,就像個軟綿綿的人一樣,他的病仍未好,渾身還沒有力氣,全兒說什麼好話,他也沒有應聲,只是一逕的望著窗外,窗外是個雅致的小園,他就居住在王府後院裡另闢的小園中。

    平日外面的貴客不能至此,而他就像被用純金打造的籠子關起來的金絲雀,只能等待著主人願意放走他的一天。

    「真希望這風寒不要好。」

    他幽幽的嘆息,全兒聽了,趕緊說話:「紫公子,您別說傻話了,前些天發燒那麼難受,能快活的走動才是好的,什麼叫風寒不要好!您這樣講,萬一真的好不了怎麼辦?」

    「你去跟王爺稟報,說我病得還很重,叫他不要過來,以免被我傳染上風寒,傷了他的貴體。」

    全兒說話向來氣旺聲足,但紫君一這樣講,他反而細若蚊鳴,「紫公子,您別折騰我了,王爺的性子您還不知嗎?他連大年初一都要過來,我這身分攔不住他,也不敢攔他,若不是您跟王爺約定好,一個月只有初一、十五能夠過來,我想王爺鐵定想要每天都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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